155 替她出氣
李元璟看著她此刻的模樣，依言將手伸了過去。
胳膊上頓時傳來皮肉撕裂一般的痛意，可是李元璟卻就像是感覺不到痛意一般，只是依舊這樣將手伸到了她的嘴邊，任由她肆無忌憚地發洩著痛意。
一直到那一股尖銳的痛意散去，意識和理智逐漸回籠，葉蓁的目光才逐漸地聚焦到了李元璟胳膊上的傷口處。
看著那滿滿的齒痕印，以及那滲出的血絲，葉蓁心疼的厲害，聲音忍不住地帶上了明顯的顫抖，“對不起，對不起……”
眼看著李元璟俯身看過來，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臉頰，葉蓁眼底的心疼不由得越發洶湧了起來。
“陛下，就當我求你了，你離我遠一些，不要再這樣守在我的身邊了……”
葉蓁此刻腦海之中亂亂的，她覺得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了。
之前看著他在人前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樣子，她心裡悶的難受，可是如今，談書慧那邊的事情他跟自己解釋清楚了，他甚至為了減輕自己的痛楚，不惜讓自己咬他的胳膊發洩。
可是眼看著他為了自己所做的這一切，葉蓁卻依舊還是覺得難受的不行。
也許在這個世界裡，這注定是一場不對等的愛吧。
自己這樣的身份，是可以義無反顧地愛他，不管做多少，多瘋狂，她所牽扯的也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可是李元璟不是，他身後是黎明百姓，是大彥河山。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話，很多事情他也許都可以做的比如今圓滑漂亮許多，甚至都不用這麼早這麼快就跟李承載和魏瑩琇撕破臉。
葉蓁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怎麼就變得這麼脆弱了，想著這些事情，眼淚竟然也跟止不住了一般，不斷地掉落了下來。
李元璟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只以為她是疼得厲害，眼底的心疼也跟著越發厲害了幾分。
他向來慣於隱藏，若是流露出了一分的在意來，心中早就已經有十分的在意了。
所以這會看著葉蓁，看著自己身為帝王卻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遭受這種苦楚，心中的酸澀和難受幾乎要撐破她的心臟。
緊緊捧著她的臉頰，李元璟俯身抵住了她的額頭，輕聲地安慰著。
可是他越是安慰，葉蓁的眼淚就越是控制不住，氾濫成災。
李元璟不知道自己這樣抱著她抱了多久，一直到葉蓁的身子撐不住，昏睡過去，他這才緩緩摘下了束著她手的繩索。
看著她手腕上勒出來的痕跡，李元璟眼底依舊滿是心疼，伸手輕揉了一會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幫她褪去身上早就已經被汗水浸溼的衣衫，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衫。
傷口處也用乾淨的紗布小心翼翼地吸乾了汗液，重新上了藥。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在燭光昏黃的光暈之下，看著葉蓁痛的失了血色的臉，李元璟狠狠攥緊了雙拳。
可是在俯身看向她的一瞬間卻還是溫柔了眉眼。
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李元璟眼中滿是認真，一字一句地開口道，“葉蓁，你放心，欺你辱你的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麼說著，俯身在她額上淺吻了一下，李元璟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剛剛推開寢宮的大門，睡在門口處的小鳶立馬驚醒，猛地站起身來。
李元璟掃了她一眼，倒是沒想到她這般忠心，看向她的神色好了不少，“去守著她。”
聽著小鳶應聲躬身走進去，李元璟這才出了碧玉宮。
*
宮中一處暗無人煙的廢棄宮殿之中，那原本應該已經被處死的獄卒卻被人綁了手腳丟在了地上。
看著周圍的一切，再看著面前的青鸞，那獄卒眼底的恐懼不住地攀升，整個人更是害怕地不住往後縮去。
青鸞看著他此刻的模樣，伸手從他嘴裡取下了布，然後看著他出聲道，“說實話，誰讓你這樣欺辱郡主的？”
那獄卒頓時連連搖頭，“我，我沒有，我也不敢，我只是，只是按照慣例審訊而已，送入刑獄的人，不問身份，只問結，結果的，不是嗎？”
刑獄設在宮中，所以被送入到裡面的大多都是宮女太監，偶爾也會有犯了事地位又很低的妃嬪，但是堂堂郡主被送入到刑獄確實還是第一次。
在這之前，為了讓他們秉公辦事，問出主子們想要的答案，所以送入到刑獄之中的人都會遭受到嚴酷的刑罰折磨，這麼多年下來，這幾乎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了。
那獄卒就是想揪著這一點自救。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青鸞就冷笑著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來，眼底滿是嘲諷和殺意，“只是想問個結果？問個結果你的鞭子就只會朝著一個地方揮？你當真以為你的那些齷齪心思沒人知道嗎？”
青鸞這麼說著，從靴筒之中拔出了一把匕首來，看著眼前的人出聲道，“你今天若是能好好地把話說清楚，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羞辱郡主的，我還能給你個痛快，不然的話，知道凌遲嗎？”
在青鸞的這番話傳入耳中的一瞬間，那獄卒頓時被嚇得臉色發白，不住地出聲道，“你，你憑什麼處置我，我都是按照太后和陛下的意思辦事的，送入刑獄之中的人，只要讓他們開口說實話，我們原本就可以用盡手段的，我，我只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辦事，你怎麼敢殺我？”
那獄卒說著，整個人拼命地掙扎了起來，“我要見陛下，我要見太后，我要……”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不遠處走進來的李元璟，整個人眼中頓時滿滿的都是惶恐。
此刻的李元璟就彷彿是煉獄修羅一般，從黑暗之中走來，帶著一身的肅殺。
那獄卒原本是想開口求饒的，可是在看著李元璟此刻的模樣時，整個人就像是被嚇住了一半，就這麼僵在了原地，臉求饒都已經不會了。
眼看著李元璟手中的鞭子裂空而來，直擊面門，那獄卒這才痛得尖聲哀嚎出聲。
“陛下，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可是他的求饒聲卻沒有換來李元璟一絲一毫的遲疑，反而好像是越發惹惱了李元璟，鞭子劈頭蓋臉地朝著他身上打了下來。
一直到那人已經血肉模糊了，李元璟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轉頭看向了青鸞，“別讓他死了，朕要他活著感受這種蝕骨的痛意。”
隨著青鸞的應聲，李元璟這才丟了手中的鞭子，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