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 咳血了

葉蓁不傻，李元璟的意思都這麼明顯了，她不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一日李元璟會對著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看著他此刻的模樣，葉蓁眼底跟著泛起了濃濃的酸澀，眼眶幾乎瞬間就紅了。

李元璟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心疼的厲害。

但是一想到她剛剛為了扶和那要死要活的樣子，心中堵著的一口氣，他就是怎麼都咽不下去。

他知道葉蓁有傲骨，而現在他就是要搓一搓她的這個傲骨，讓她清楚地知道到底，她的身心，都只能由著他一個人說了算。

他是帝王，他看上的女人，不論生死，都是他的。

心中被這樣一口鬱氣堵著，所以哪怕此刻明明心疼地厲害，但是李元璟也沒有半分要鬆口的樣子。

葉蓁微微攥了攥拳，眼看著李元璟依舊這麼坐在原地，冷著眼眸看向自己的樣子，葉蓁心底頓時一片淒寒，說不出來的寒涼滋味。

是啊，他是帝王，在這大彥的國土之上，有什麼不是他唾手可得的。

家國都是他的，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女子。

葉蓁緩緩垂眸，對上他此刻的眼神，只覺得自己的脊骨好似被人一寸一寸砸碎了。

避無可避，葉蓁最後還是緩緩地跪了下去，依著他的意思，緩緩靠近。

後腦被他一把扣住的瞬間，眼淚瞬間肆意傾瀉而下。

李元璟，到這一刻，我葉蓁對你的滿腔真心終究被你狠狠撕碎了。

四分五裂，一如我這顆心。

葉蓁全程流著眼淚，麻木地迎合著他。

也許是她的動作過於木訥無趣，李元璟最後還是厭棄了，猛地抽身站了起來。

葉蓁被他伸手推開，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失神地嗆咳著。

沒敢抬頭看向眼前的人，葉蓁就這麼低垂著頭，低低地咳嗽著。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李元璟。

一個自己曾經深愛過如今卻又將自己傷得徹底的人，葉蓁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情緒去面對了。

心口淤堵的厲害，葉蓁只這麼伏在地上，一個多餘的動作都不願意做了。

就好似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會耗費她僅剩的心神一般。

而此刻，李元璟的情緒其實跟她差不多。

真的把她的傲骨根根扯碎的時候，他內心真的並沒有太多的歡愉，反而只有滿滿的失落。

這樣的葉蓁，就算真的被他困在身邊了，這一切又真的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一個行屍走肉一般的葉蓁。

想到初遇時那個滿眼狡黠，活潑外向的葉蓁，再看著眼前這個病怏怏的躺在地上，連看都不願意看向自己的葉蓁，李元璟一顆心就像是被什麼利器狠狠貫穿了一般痛得撕心裂肺的。

沒有勇氣繼續在這邊待下去了，李元璟最後還是選擇了拂袖而去。

而一直緊繃著神經的葉蓁在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的那一刻，才敢鬆了一口氣。

也許是剛剛大悲過，此刻胸腔處突然氣息翻湧，隨即一陣腥甜，一股血就從喉間這麼吐了出來。

而這一幕恰巧被走進來的陳全瞧見了。

見著葉蓁小心翼翼地拿著衣袖在那擦拭地上的血漬，陳全眼底跟著泛起了一陣心酸，急忙快步走了過去。

“小主，小主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嘔血了？”

“我，我這就去請醫師來瞧瞧，這裡您別管了，我讓他們來灑掃乾淨。”

陳全這麼說著，下意識地就要去攙扶葉蓁。

但是葉蓁只是往後躲了躲，沒什麼情緒地出聲道，“陳公公，無礙的，我自己來就好了，不要總是麻煩醫師來回跑了。”

“我如今只是陛下身邊的一個官女子罷了，若是總是這樣，難免招人記恨。”

“公公在宮中多年了，對於這些自然是比我懂一些的，所以該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對吧。”

陳全自然明白葉蓁說的這些，可是這番話真的從葉蓁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卻還是覺得滿滿的酸楚感覺。

這宮中到底是個吃人的地方，到底一步步將葉蓁逼到了現在的處境。

陳全內心有些悲涼，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時候。

看著葉蓁還在擦拭著血跡，陳全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出聲道，“可是小主咳血了，這可不是小事，總該找人來看看的。”

“若是其他也就罷了，就這一次……”

“真的無礙，”葉蓁看著陳全，認真開口道，“不過就是急火攻心罷了，等下若是陛下無事找我，我便去歇著，一會就好了。”

葉蓁這麼說著，看著地上的血漬擦拭乾淨了，這才撐著身子站起身來。

“陳公公，這幾日多謝你的照拂，只是如今我這副模樣，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報答你的恩情了。”

“小主千萬不要這麼說，”陳全聽著她話語之中那淒涼的感覺，一顆心跟著揪了揪，趕忙出聲道，“小主和陛下之間只是有了誤會，等誤會和矛盾解開了，一切自然就會好的，都會好的。”

“小主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等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葉蓁聽著陳全的話，輕輕應了一聲，“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看著陳全連連點頭，葉蓁這才走了出去，向著偏殿走去。

她剛剛沒有反駁陳全的那番話，但是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她跟李元璟之間只怕已經不會有好起來的那一刻了。

深陷漩渦之中，葉蓁才明白有時候自救是那麼困難。

在被誤會的初期，她努力地解釋，努力地自證清白，一遍遍地告訴李元璟自己愛他，自己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也把自己身中傀儡術的事情和盤托出。

但是事實就是若是一個人認定了你有罪，那你不管做什麼，他都覺得你是在狡辯。

如今的李元璟就是。

他知道她是西澤聖女，所以認定了她是來複仇的，所以她說的那些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再加上那些話牽扯到了他生母。

他韜光養晦十幾年，小心翼翼地找尋，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生母。

當自己對面的是這些的時候，葉蓁就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輸了，徹徹底底，萬劫不復。

心底的酸澀越來越濃，感覺到喉間再次泛起了一股腥甜，葉蓁趕忙快步走回了偏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