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喊小師傅。”雲兒乖巧的去找餘成材的二姐。
二妮點點頭,先出去讓客人等一等。
“有人的,您先看看這些成衣,想做什麼樣式的?”二妮招呼客人。
“我是想買絹花的…”來人穿的很樸素,一看也不是買得起成衣穿的。
二妮絲毫沒有看不起,還是熱情的帶著看絹花,不時回頭看看,小師傅來了沒有。
“…這是布做的的,這裡是刺繡的,您看看。”
“好看,你這麼小就做鋪子的夥計了?”
“不是,不是,我是後頭學刺繡的,我們掌櫃就快回來了!”
來人也不過十五六歲的男子模樣,看著前面的姑娘懂事能幹。
“哦,那哪些更受姑娘或者婦人們喜歡?”男子問道。
“這幾款姑娘們喜歡的,這幾款是適合婦人們的……”說起絹花,二妮倒是知道的。
“我們掌櫃的來了,成才哥,這個客人是買絹花的。”二妮可不知道絹花的具體賣價,又擔心生意被自已搞砸了,可算是能溜了。
餘成材到了鋪子裡,正好看到一抹陽光正照射到一個舉著絹花的小姑娘身上,渾身金色柔和的色彩,二妮正好看到餘成材開心的笑著。
剛到後頭,小師傅才匆忙準備過去……
“我是山背村的走貨人,只買得起一些便宜的,這兩種各來十個……”男子和餘掌櫃敲定生意,準備走時想了想問道:“那個剛剛的姑娘是哪家的?”
“她是蘇家村來學刺繡的…”餘成才只喜歡這麼多,可說出來又覺得這個男子這樣問的輕浮,有些惱怒。
男子點點頭,也不好細打聽。
不日,一個下人婆子模樣的人就走進了三族老家。
“二妮兒?你說的是大妮兒吧,她才在鎮上的繡房做事,莫不是蘇建稻家的大妮兒,她是在繡房做事呢!”三族老忙說道,讓兒媳去找蘇建稻媳婦來。
蘇建稻媳婦來了,看著對方說是幫自家主子的親侄兒說媳婦,這養了下人的家庭,哪裡是自家能接觸到的。
“只有大妮嗎?我家夫人說是餘家成衣鋪子那學做刺繡的姑娘,叫二妮呢!說是蘇家村的!”婆子謹慎的問道,“也就是我是這個村裡出來的,夫人才把事情委託給我。三哥,你可不要把我的差事弄砸了!”
“二妮?”蘇建稻媳婦不可置信的問道。
“餘家成衣鋪子?不是鎮上的陸家繡房嗎?”三族老也懵了,急忙對著蘇建稻媳婦問,“李氏家的閨女在餘家成衣鋪子學刺繡嗎?”
自從陳氏去了茅草屋那邊,三族老根本不過問那對母子三人,偶爾聽到去蘇長青家的鋪子做工什麼的,也不在意,至於子女幹什麼,他更不清楚了。
蘇建稻媳婦也是不知道,只認為她們家連過冬都要住在人家鋪子裡,過年也不回來,一定是日子難過的,還去奚落了一頓,哪裡知道逼了陳氏一把,把二妮也送去學刺繡了呢!
“二妮興許是在什麼鋪子做活吧,那會學什麼刺繡,不像我家大妮,是真正的陸家繡房裡,那繡藝才叫好呢!”說著,還把那塊繡帕再次拿出來,這好東西哪能讓丫頭自已揣著,能跟人炫耀,對大妮的說法是,做媒的時候給媒人看等。
三族老看著蘇建稻媳婦自賣自誇,想著二妮那個丫頭,自已還恨的牙癢癢,這樣的閨女日後嫁得好,出息了,指不定還恨著自已呢!
這點三族老確實沒有想錯,日後確實是如此!
“你家夫人怎麼看上二妮了呢?那丫頭無法無天的,自已帶著娘到我這鬧,把家給分了,連我這個長輩也不認!”
“有這樣的事?”婆子驚訝的,“這樣的閨女怕是一般農戶都不敢娶的。”
自家表少爺雖然家庭是一般農戶,但是有骨氣,不靠著夫人,所以夫人也沒有想過給他配給城裡的姑娘,但是即便是村裡的,也要品性好一些的!
“哼,這可不是咱們三族老胡說,你去村裡打聽打聽,這姑娘分家時候的厲害!”
兩人不說緣由,也不說分家最後結果,抓住丫頭罵人的話一通複述,蘇建稻媳婦更是添油加醋說了不少壞話!
姜玲玲知道的陳氏已經去跟三族老和大嫂理論了,讓幾個做絹花的族裡媳婦過去看看。
大陳氏也知道姜玲玲為難,她自已都被離族了,怎麼幫得了自已呢,但是姜玲玲說的對,憑什麼在算是半個媒人的人面前,這麼詆譭自已閨女,找他們說理去,說不通就幹!
村裡的習俗都是往好裡撮合,哪有上門問親的,這麼說的,不說誇好的,往壞裡撮,這樣的,是誰都會生氣的。
族長被推過來和稀泥,算了,沒什麼,都過去了,多大點事……
大陳氏和蘇建稻媳婦打起來,別看大陳氏身子單薄,力氣可比對方大多了,絲毫不落下風。
“嬸子,等會過去,這二妮娘還沒被打呢,這大妮娘嘴巴沒把門的,該被打兩下!”蘇建冠媳婦拉著要上去拉架的孫氏。
建宏媳婦也點點頭,“別忘了,三嬸讓咱們來是‘收拾戰場’的。”
大陳氏正打著,蘇長友媳婦過來拉偏架,陳氏兩邊顧著,力氣也小了很多,等蘇建稻媳婦爬起來的時候,自已剛想去打回過去,就被人一把拉住了。
“別打了,都別打了!”幾個婦人加入,打架中止。
“陳氏,你居然敢不聽族長的話,對著……”蘇長連急忙對著先動手的大陳氏說道。
“就是,二妮娘,不該動手,大妮娘,你也不能這麼說二妮啊!我覺得還是族長說的對,大家都算了,都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蘇字,以和為貴……”
“就是,幾句鬥嘴,還叫上族長了,真是,都太不懂事了,大妮娘你胡說八道那些幹什麼,二妮可是你親侄女,打了就算懲罰了,下次再說,族長可親自來懲治你!族長身體不好,還跑來,真是辛苦,族長喝水……”
兩家捱罵,事情就算過去了。
蘇家處理事情的態度就是如此,要想讓人幫你,自已得先硬起來,大陳氏聽著不痛不癢的話,可算明白為什麼在蘇家當‘惡人’這麼舒服了!
也明白姜玲玲讓她自已打回去的意思了,因為後面有人幫自已兜著,這也是姜玲玲在這不到一年的心得體會,從此以後自已也不會那麼‘講理’,跟誰就講誰的理!
蘇家村,無非欺善怕惡四個字來形容了!
二妮的好親事被打垮,蘇建稻媳婦也沒能推薦出自已閨女,那邊的夫人只覺得這麼說侄女的,也不是什麼好女人,不是什麼好女人的母親也養不出多麼好的閨女……
就在這段時間裡,蘇長青又寄了一次銀子回來,上次過年的銀子和大家一起寄過來的,數目明顯比其他人多,這要還是一般計程車兵,那就是從哪裡貪墨了錢財了,蘇長青又不是這樣的人,所以疑問過去也回信了,老實交代自已重新做了隊長,不過是帶新兵,主要是糧草那塊的,安全係數高,讓家人不要擔心。
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姜玲玲那幾天牢獄簡直白坐了!她一個九品芝麻官的官眷,需要被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就直接送到八品縣尉的府牢中嗎?
果然,平頭百姓就是平頭百姓呀!
姜玲玲送了絹花和護膚品,對於話本的事情快忘了,她寫好了的,應該是坐牢升堂那天需要交稿的,她打算假死了,然後讓其他人去青田鎮上送的,古家人也不知道自已住哪,這都好幾天過去了…
姜玲玲這才匆匆拿著稿子去交。
“哎喲喂,姑奶奶,您再不來,我家少爺可讓我腿跑斷了喂!”
姜玲玲心虛的接過銀子,與古家下人打著哈哈,拿了銀子就溜了……
——仁善食堂——
“就是你家買的,這都是什麼東西?快退了還我們銀子!”
幾個漢子堵在鋪子門口,凶神惡煞的樣子,喝退了一眾想要吃飯的人。
裡面的人不少人都是熟悉的面孔,這不是蘇家家族的人嗎?
老虎不發威真當我哈嘍貓啊??!!
姜玲玲看著幾個氣勢洶洶的蘇家人,看到自已來了,鬧得更兇,揚言打砸。
“建高,你們都別管他們,我已經報官了,這些東西,打多少原價賠多少!”姜玲玲絲毫沒顧著那些人,在寫對聯的桌上開始寫訴狀。
幾個人拿著的東西不敢真砸下去了,帶頭的叫建來,外號賴子,是三族老一支的,看到幾個人不敢,急忙帶頭狠狠砸了攤子!
姜玲玲看著開心極了,她要賺錢了!
“我們有理我們怕她作甚?誰叫他們不肯退銀子在先的!”賴子說著還信誓旦旦讓幾人砸!
其他幾人有的膽小的,“要不就這麼給點教訓就走吧,要真是官差來了……”
“是呀,是呀!”
姜玲玲剛剛寫完,“砸了我的鋪子就想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幾個我都記住了,讓官差去蘇家村拿你們上堂也就是了!”
“咱們回去幹嘛,去公堂就去公堂,咱們還怕她一個女人不成!”賴子大聲說著,又轉頭給幾個族人使了眼色,說道,“怕什麼,那人不是說里正那有人給咱們頂著的!”
賴子說完還不忘看看外面人群,看到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又更加放心不少!
“誰讓人來報案,這裡發生什麼事了?”一個差官來問道。
“差爺來的正好,是我遣人去里正府報案的,有惡徒上門鬧事,打砸我鋪子,損失巨大,還請差爺做主!這是訴狀和訴銀!”姜玲玲說道!
原告贏了這訴銀可退,被告來付,原告輸了官司,那這銀子就沒有了。
把這些人帶回去,交里正審理,差官也到這吃過幾次,味道不賴,商鋪交稅也從不推脫,可以說‘信用’上佳,人家正式交了狀紙和銀子,他沒有什麼理由不給辦!
“這我們才是苦主,是他們賣了不好的東西給我們!”
“有什麼話到堂上去跟里正說!”
姜玲玲看著差官們也把自家所有米焦等帶上,跟著一起去了。
——里正府——
“大人,大人冤枉啊,這,這是那鋪子賣了我們不好的吃食,我們這才去要退貨,可賣家不僅不退,還,還罵我們。”幾個人進門撲通跪下喊冤。
姜玲玲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側身行了婦人禮。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見到本里正為何不跪?”
“根據本朝律法,官眷上堂,只對品級以上官員跪拜之禮,小婦人丈夫蘇長青,現為驃騎大將軍帳下,六營三隊隊長,小小九品,末流官眷,小婦人蘇姜氏,是仁善食堂的掌櫃,今日有一群惡徒,拿著不知是哪裡來的吃食,到我鋪子敲詐勒索,見我家人不肯就範,便打砸行兇,要不是差爺們來的及時,我的鋪子就沒了,請里正大人公斷!”
姜玲玲不卑不亢的說道。
幾個族人聽到姜玲玲前面話就膽戰心驚,不是說蘇長青也只是一個小兵嗎,怎麼會是隊長呢?至於後面的控訴那就嚴重了,他們是想,但是也就砸了那一下不是!
“大人,沒有,她丈夫也就是咱們家一樣的小兵卒罷了,這婦人就是會騙人,而且咱們的吃食怎麼就不是他家的了,這鎮上也就一家賣的,不相信去問問。”
姜玲玲開口說道:“倘若不是,在公堂上誆騙大人是重罪,何況是冒充官宦之妻,根據第三十條,至少三年牢獄,里正大人儘管去核實!至於吃食,問什麼,大家一起嘗一嘗不就知道了,光看看,我們家的眼色微黃,散發香味,切的大小差不多一致,你帶來的是什麼東西,自已看看區別大不大,還請各位都吃上一吃,可以從零散的,或者禮盒裡隨意拿取,即使不是一鍋出來的,我敢保證,我家的味道一般無二,都是按照配方比例做的,你家的連炸都炸成那副德行,這比例就更不可能對了,依葫蘆畫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