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方易算是拿準裡面那位和其他人的不同之處,立刻擺手:“哪敢啊哥,等著你開箱呢!”

程聞光再無廢話,徑直推開777大門,將所有人隔絕在外。

安方易一臉煩躁,嘀咕一句:“他媽的吃槍藥了。”

江書和站在門的另一側,並不清楚實際情況,但良好的職業操守並未讓他生出多少好奇心,或者說,是壓制住了好奇心。

“喂,江助。”安方易撞了下他的肩:“怎麼回事,裡面那位是你老闆老相好?”

江書和沉默著。

安方易點一根菸:“我說他怎麼就喜歡這一款,原來是白月光情節,你老闆還挺純情啊。”

話說至此,江書和大概猜得八九不離十,這些天老闆的放縱他全看在眼裡,而放縱的物件與誰神似,跟誰有關,他再清楚不過。

777房間裡。

程聞光一路懸著的心在看到程晝安靜趴在床上時,終於塵埃落地。

WAKE是什麼地方,落在安方易手裡是什麼下場,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一路緊趕慢趕,一刻不敢耽擱,只有他自已知道,看似平靜的外表下裝著一顆如何惴惴不安的心。

我為什麼這麼在乎程晝?

他靠向離床五米開外的沙發,點燃一根菸,心裡生出這個疑問。

因為要他活著,方便折磨他?

因為他也算是程家人,死在外面丟臉?

因為程執嚴最近對他的寬容超過閾值,所以要賣個面子給程執嚴?

還是因為......

程聞光想到什麼,立刻將猩紅的菸頭掐進手心,用灼燙的感覺制止逐漸不受控的思緒。

這些理由都是,也都不是,無論如何,此刻安然無恙的程晝,足以撫平他內心的不安與躁動。

“嘶。”

恍惚時,床上傳來程晝虛弱的聲音,程聞光走近兩步,發現程晝蹙著眉頭,似乎在與體內的酒精與迷藥對抗,將醒未醒,握成拳的左手正滲著血水。

他明白這個姿勢的意思。

這是尖刀部隊的訓練之一,受訓者在遇到無可避免的損害,即將失去意識前,一定要就近取材,以劃破自已最脆弱的地方來保持清醒,或者令自已提前清醒。

程晝在暈倒前一定捏了一種尖銳物在手裡,現在正在命令自已醒來。

但安方易下了重藥,幾十分鐘過去了,程晝仍舊動彈不得。

程聞光彎腰碰了碰程晝正在流血的左手,肌肉記憶下,程晝睫毛顫動,閉著眼艱難地動了動指尖。

自我保護意識挺強,但肉體終歸是肉體,無法與提純的藥物做對抗。

“小晝,是我。”

鬼使神差的,程聞光輕聲喚出被自已封印了十幾年的暱稱。

掌心的灼傷還在隱隱作痛,但它好像絲毫沒能起到阻攔本性的作用。

此刻777裡發生的一切無人知曉,所以即便自已做了什麼,也無所謂吧?

程聞光這樣想。

而程晝彷彿被這個稱呼安撫住了,原本還在極盡全力與藥物對抗,這一秒皺起的眉頭慢慢舒開,呼吸也平緩許多。

這些細微的反應被程聞光當成回應,他坐到床邊,上半身傾向程晝,手背碰了碰對方微紅的臉頰。

“小晝,是哥哥。”

程晝動了動唇,又蹙起眉,呼吸加重掙扎更甚,貌似比剛才更想醒來。

程聞光見狀,大拇指探去對方眉心,試圖幫他撫平褶皺。

“沒事,哥在,不會有人對你怎麼樣。”

兩息相對,程晝的呼吸聲很輕,也很重,輕到稍縱即逝,重到聲聲分明,聲聲撞擊到程聞光心裡,令他心神盪漾。

草!

程聞光暗罵自已的生理反應,立刻衝到洗手間整理儀容,他望向鏡子裡的自已,沉默著,沸騰著,同時也理智著。

這人還在昏迷中,自已又能做什麼!

起碼現在,除了擰一條熱毛巾讓外面的人舒坦些,別無他法。

於是,777房間內,一向叱吒風雲的程總,正十分人夫地拿著熱毛巾照顧自已的親弟弟,喂水,吃散解藥、解酒藥,包紮傷口,沒有半分平時的囂張霸道,反而十分享受此刻的溫柔氛圍。

他想起好多年前,程晝剛去尖刀部隊,他吩咐了留在營裡的老同學”照顧“這位私生子。

程晝不僅每天要經受教官的死亡訓練,下訓後還要被拉到小樹林裡,被年長的前輩“加訓”。

有一次玩過火了,程晝手掌被劃拉了很深一道口子,差不多能看到骨頭了,老同學晚上跟程聞光電話報告時,一聲接一聲的嘆息。

“媽的,差點就能把他手廢了,真可惜,對不住啊兄弟,下次一定一把到位!”

程聞光在電話另一頭沉默良久,老同學以為太子爺不滿意生氣了,正準備咬牙保證下次一定把人弄死,沒想到最後,程聞光卻告知老同學,暫時先放過這個小雜碎。

沒人會知道,當時電話裡接近五分鐘的沉默,程聞光的心情坐了無數遍過山車,最後的落點停留在:那小子疼不疼。

現在程晝的傷由他親自包紮,傷口不深,但他看在眼裡也挺疼的。

照顧好程晝,程聞光坐向床的另一邊,十分不解風情地開啟電腦處理檔案。

一直到一個半小時後,身邊才有了一點動靜。

“醒了?”程聞光合上筆記本,在不經意間又恢復平日裡不耐煩的口吻。

程晝沒說話也沒睜眼,仍然皺著眉,緩緩抬了抬手臂擋在額頭。

其實,室內的光並不刺眼,安方易來提醒過,那藥吃了會怕光,需要第二天才能恢復正常視力,所以程聞光特意只留了一盞落地臺燈,沒想到程晝反應還這麼大。

“眼睛不舒服?”程聞光問。

程晝雖然醒了,但身體只恢復了一小半,聲音很弱,像呢喃。

“嗯。”

但他還是十分努力地用氣聲說話:“哥,你來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程聞光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的人,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嘲熱諷:“尖刀部隊的人,被藥成這副德行,你的教官大約不會因為任務英勇就義,倒是會為你羞愧而死。”

程晝想笑,但實在沒力氣牽起嘴角。

程聞光已經很久沒對他說這麼長的句子,他很懷念,也覺得陰陽怪氣的哥哥怪可愛的。

“哥......你怎麼老這樣。”

這話說得有氣無力,像撒嬌。

換作平時,程聞光一定會一臉厭惡的走開。

但此時,昏暗燈光下、柔和氛圍裡,程晝恰到好處的虛弱令他身心愉悅,加之唯一的目擊者視力不佳,並不能察覺到他的表情,所以,一貫難以揚起的笑,出現在了程聞光臉上。

無聲的,愉悅的,或者說,是帶寵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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