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一大早就起來了,站在狹小的院子裡先是朝宋照雲住的屋子凝望了許久,雖然臉上掛著慈母的笑走進廚房為他準備早飯。

片刻後,林姨娘端著冒著熱氣的肉粥叩響宋照雲的房門,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林姨娘暗道不妙,連忙把門撞開,卻只看見一雙赤足微微搖晃著。

桌子上留有一封書信。

林姨娘看著信上的內容隨即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滾燙的肉粥被打翻在地,她跪倒在地大聲嚎哭著。

彼時,聞令和處理完了安遠侯府的事情,囑咐完張五六幾件事情後,便動身回了越州府衙。

越州遭遇洪澇,他身為越州長史本不應該離開,只是因為宋霖和林姨娘的事情,才藉口巡視各地暫時離開。

回了府衙,卻瞧見門口掛著兩隻碩大的白燈籠。

因為安遠侯府的事情,加之聞令和又是連夜趕回來,心裡還憋著幾分氣,瞧見代表死了人的白燈籠當即破口大罵:“又是誰死了,竟然連府衙都要為他掛白燈籠!”

晦氣。

底下一個參軍戰戰兢兢地上前,道:“長史大人,是…是上官大人病逝了。”

“什麼?”聞令和聞言一驚,連忙三步做兩步地跑進府衙,一走進庭院便瞧見了白幡飄然,靈堂上赫然擺放著上官賢的牌位。

“這是怎麼回事?”

參軍擰巴著一張臉說道:“上官大人才回來休息了半日,菩提門那位陸督主又上門說要拜會上官大人。沒想到當晚上官大人便吐血不止,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就斷氣了。”

聞令和聽到陸凌舟的名字心裡一怵,可聽見上官賢是在見過陸凌舟之後突然死的,心裡忽然生出一個主意。

“陸督主現在在何處?”

“桐花巷的一處宅子。”

聞令和心一橫,讓人取來孝衣,“老師膝下無子女,我身為他的學生今日自然要為他披麻戴孝。”

他雙目微沉,神色中夾雜著幾分慍怒,“我還要去和陸督主討個說法!”

桐花巷裡,陸凌舟正在看漕運送來的賬本。

他殺伐果斷,只是這賬本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卻讓他頭疼不已,偏偏南梔還在越城處理一些小事。

他啪地將賬本丟到一旁,便聽見朔風興沖沖跑進來說聞令和來了,“督主,他還穿著一身白的孝衣呢。”

陸凌舟走出去見他,一身玄衣和穿著孝衣的聞令和彷彿閻王爺身邊的黑白無常。

朔風咬著嘴唇,這個時候可不能笑出來。

“聞大人可算是回來了,巡視可巡出什麼不對勁的?”陸凌舟似笑非笑地望著聞令和,說話時的漫不經心落在聞令和眼裡卻讓他心頭一驚。

莫非陸凌舟知道了安遠侯府的事情?

擔心轉瞬即逝,聞令和在心裡冷笑著,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只要他指證陸凌舟害死了上官賢,那麼本就遭人唾棄的陸凌舟更是會成為朝臣乃至天下百姓的眼中釘。

聞令和沉著臉,揚聲道:“敢問陸督主,昨日可見過上官大人?”

“見過。”

“不知陸督主與上官大人說了什麼事?”

“無非就是說了幾句真話,本座勸上官大人與其坐在黜陟使的座位上尸位素餐,倒不如告老還鄉做個無憂無慮的漁翁,豈不美哉。”說罷,陸凌舟輕笑一聲。

越州是上官賢的老家,在場除了聞令和還有不少人都曾受過上官賢的恩惠。如今聽陸凌舟如此詆譭上官賢,當即變得群情激奮。

聞令和麵帶慍怒,又道:“聽說上官大人當年也曾任明昭長公主的老師,陸督主身為長公主之子如今如此詆譭上官大人,豈不是欺師滅祖!”

此話一出,所有人望著陸凌舟原本憤怒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鄙夷。

陸凌舟自然不為所懼。

他指著聞令和嘖嘖幾聲,嘴角的笑意更甚。

他生得本就丰神俊朗,如今一笑更是俊俏得如同天人下凡。

聞令和惱了,“陸督主,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這陸凌舟莫不是瘋了?

陸凌舟終於在人群中看到了等候許久的面孔,他一抬手,朔風呈上來一沓厚厚的書信。

“我好生勸上官大人告老還鄉是欺師滅祖,那聞大人瞞著上官大人與朝臣勾結、陷害忠良,又該是什麼罪名呢?”

陸凌舟眼底的光瞬間變得凌厲。

聞令和心頭一驚,雙目死死盯著那沓書信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明明讓人取走了宋霖書房暗格裡所有的書信。

“聞大人是不是在奇怪,你明明讓人將安遠侯手上的書信付之一炬,怎麼我還能拿到這些書信。”陸凌舟嘴邊蕩起冷笑,“那是因為你燒燬的,只不過是我讓人提前放在那裡的假書信。”

聞令和瞪大雙眼,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自己不明白陸凌舟在說什麼。

“不明白?沒關係,陛下一定能看明白。”陸凌舟倏然冷下臉,讓朔風立刻快馬加鞭將書信呈到梁帝面前。

“慢著!”

事關重要,聞令和不顧一切地讓人將朔風攔了下來,同時對身邊半信半疑的同僚們大喊,“這一切都是陸督主誣陷與我,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書信。”

爭搶中朔風不小心將書信掉落,如落葉般的信紙散落一地。就在這個時候,參軍佯裝不小心地撲倒在地,竟然將所有書信撕碎。

他一臉愧疚地看向陸凌舟,“陸督主,下官…下官是不小心的。”

朔風衝上前,一把攥著參軍的衣領,怒吼:“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參軍用力掙脫開,一臉鄙夷地看向朔風:“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這個七品參軍動手!”

“朔風。”陸凌舟喊了一聲,朔風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參軍。

他板著臉瞪著參軍,忽然發出一聲冷笑,“還好督主知道我笨手笨腳,就讓焱風拿著書信,眼下他應該都出越州城了。”

聞令和的神色變得愈加凝重。

“送去望京的不僅有你和宋霖的書信,能證明當年你們合謀害死宋將軍,還有你這些年和望京來往的書信,能證明你們當年一手造成了孫家的滅門,我父親發現了你們的罪行最後也被你們害死……”

“一樁樁、一件件,今時我一一與你們清算!”

“胡說八道!”見陸凌舟將當年舊事一件件牽扯出來,聞令和似乎徹底慌了,“那些書信都是你偽造的,孫家都死多少年了,當年查不出來的懸案你也要按在我身上,證據呢!”

“證據在這裡!”

眾人轉過身循聲望過去,來人正是南梔。

南梔手中抱著一塊無名牌位,神色嚴肅地穿過人群來到陸凌舟身邊。

只見她高高舉起手中的牌位,用簪子往牌位底部一個毫不起眼的凹處一戳,底部竟然彈起一塊板,裡面的暗盒中赫然放著一份書信。

“這是孫家曾經供奉在祠堂的無名牌位,寓意供奉天地。當年孫家發現崔家暗中勾結朝臣操控朝堂,就在將證據和諫言呈給陛下的前一天,孫家被殺害滅門。”

“但幸好,證據和諫言被藏在牌位中沒有被毀。孫家滿門的冤屈終於在今日得以昭雪!”

聞令和看著南梔手中的證據心跳如擂鼓,嘴邊喃喃著:“不可能,當年的事怎麼可能……”

“你到底是誰!”

南梔雙目炯炯地看著他,揚聲道:“我,是當年倖免於難的孫家遺孤孫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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