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以孫家遺孤身份的出現,無疑是對聞令和的另一重重打擊。

他萬萬沒有想到,孫家被滅門多年後的一日,竟然還會冒出來一個孫家遺孤。

聞令和沉思片刻,指著南梔問:“你怎麼能證明你是孫家遺孤,無憑無據你拿著一個破牌位和一封不知道誰寫的書信,豈不是誰都能冒充。”

“我能證明。”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南梔連忙走到他身邊攙扶著他,輕聲喚了聲“外祖父”。

來人,正是仇琳琅的父親,當今護國公仇明英。

仇明英當年跟隨太祖皇帝打天下,因其善戰最後被封護國公,膝下只有一女仇琳琅。

仇琳琅嫁入孫家,孫家被滅滿門後,仇明英求告無門最後傷心去了邊疆。

他本以為此生只能孤獨終老,沒想到忽然收到陸凌舟派人快馬加鞭送去的書信,說是他的外孫女還存活於世。

仇明英雖然知道陸凌舟名聲不好,但還是選擇相信,風塵僕僕地從邊疆一路趕了過來。

看到南梔第一眼,他就知道這一定是他的外孫女。

她的眉眼,和年輕時的仇琳琅一模一樣。

得知當年害死他寶貝閨女又害得他的寶貝外孫女多年流離失所,仇明英簡直要氣炸了。

他手上有太祖皇帝當年親手塞到他手裡的丹書鐵券,如今就是殺了聞令和全家,梁帝都不敢真拿他怎麼樣。

“我能證明她就是我嫡親的外孫女。”仇明英挺直腰桿護在南梔身前,雙目怒視著聞令和,“你該慶幸我如今年紀大了,不然你現在都沒命站在這!”

仇明英年輕時脾氣火爆,在戰場上甚至闖出個嗜血將軍的名號。自仇琳琅慘死後,他以為是當年造了太多殺孽牽連了女兒,近年來脾氣才和緩了許多。

聞令和聽說過他的名號,後背都開始冒冷汗了。

“這、這不可能,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饒是見慣了風浪的聞令和此時也慌了,“假的,那些書信肯定都是假的!”

陸凌舟冷眼看著他,快速抽出腰間的長劍挑破了聞令和身上的孝衣,雪白的孝衣被挑飛到了空中,飄然落下。

“若是上官大人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學生揹著他幹盡了殺人的勾當,怕是到了閻王爺面前也要好好告你一狀。”

“來人,將他押下去送往望京,交由陛下定奪。”

朔風朝聞令和勾起笑容,上前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一腳踢向他的膝窩,聞令和一時不察跪倒在地,模樣狼狽極了。

“聞大人,我這個人向來笨手笨腳的,這一路上怕是要累著你了。”

將聞令和押下去後,陸凌舟冷眼望著府衙剩下的官員,一聲令下:“查。”

要是查出誰不乾淨,一併送往望京。

屋子裡,陸凌舟畢恭畢敬地向仇明英行禮,“小輩見過護國公。”

陸凌舟這個菩提門督主,因沾血太多被稱為梁帝跟前的一條惡犬,就連遠在邊疆的仇明英都有所耳聞。

本來他對陸凌舟是沒什麼好感的,但誰讓他真的幫自己找到了外孫女。

“瞧著你模樣不錯,本事也有。看在你幫我找到了月兒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如今的陛下可不是當年的太祖皇帝,不對他連先帝都比不過。”

南梔聞言愣住了,隨即快速反應過來趕緊朝屋子外看了看。幸好殷家兄弟守在門外,想必方才祖父大逆不道之言沒有被旁人聽了去。

“祖父,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南梔小聲提醒著。

仇明英看著她也反應過來,尷尬地呵呵笑著:“忘了我如今不算孤家寡人了,我如今找回了月兒,可不能隨便說話了。”

他招手將陸凌舟叫到了自己面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如今的陛下小氣得很,我還記得當初琳琅跟著你母親進宮,最後竟然是哭著跑回家。”

“我問是誰欺負了她,她悄悄同我說白日先帝教考學問,琳琅、你母親還有當今陛下都在其中。你母親師承上官賢學問自不在話下,琳琅雖然不曾在國子監入學,但隨我生得聰明……”說到這,仇明英神色驕傲地挺直了腰背。

“那日你母親和琳琅得了第一、第二,先帝還誇讚你母親若生為男子,必定要立她為太子。可臨出宮,他們發現先帝賜下來的古書被撕毀。”

“琳琅親眼瞧見是陛下撕毀了古書,茲事體大她不敢在宮中聲張,回來以後也是我問了許久才敢告訴我。”

便是這件小事,仇明英便看出梁帝心胸狹窄,實難登大雅之堂。

“其實要我說就是先帝思想腐朽,明昭長公主既然這麼聰慧,又何苦說她什麼若生為男子,直接立她為皇太女不就好了。往前翻幾百年又不是沒出過女帝。”

眼見仇明英又開始嘴上不帶門把了,南梔連忙攔著他,“外祖父千里迢迢趕到越州,想必也累了,我這就送外祖父去宅子歇腳。越州是江南水鄉,外祖父肯定會喜歡這裡的點心吃食。”

南梔好說歹說,總算勸服自認為寶刀未老的仇明英回去休息了。

陸凌舟坐在屋裡,臉上陰晴不定。

南梔安撫完仇明英回來以後,瞧見這一幕便放輕了腳步走到他身邊。

“陸凌舟,人要向前看。”

輕飄飄一句話,卻惹得陸凌舟落下兩行清淚。

從前他總是以為崔皇后為首的崔家對他父母雙親做盡了壞事,梁帝是不知情的。

可現在看來,他不僅知情甚至有可能在縱容崔家。

他為了重新獲得梁帝的信任,這麼多年手刃了不知多少人,簡直敗壞了陸家和長公主府的名聲。

他忽然發現自己這些年的行為,就像是跳樑小醜。

在梁帝眼裡或許根本不值一提。

“南梔,他是我的親舅舅啊!”

南梔咬著唇,見他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樣,忍不住上前半步將他攬在懷中輕聲安慰,“陸凌舟,他也是帝王。”

帝王一位,坐擁無邊江山,卻也高處不勝寒。

陸凌舟深呼吸,嘴角蕩起自嘲的笑:“是我傻,以為只要我將真相擺在他面前,他就能相信我還我父親一個清白。”

他眸光一變,剩下的只有懾人的寒冷。

“他戲弄我多年,我不會就此罷休。”梁帝不就是想借崔家制衡陸家,他倒要看看如果崔家一家獨大,梁帝又會不會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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