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天雷來得又快又迅猛,幾乎是在聽到雷聲的那一瞬,壯得像根柱子的天雷便蠻不講理地劈了下來。
艹!
第一道雷就直接把衛柯劈得給趴下了。
這是元嬰期的雷劫???
衛柯深深懷疑天道是不是搞錯了渡劫者的等級,這麼粗壯的天雷,起碼是要渡煉虛才能有的待遇。
天道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然而就在他吐槽的這麼短的時間內,第二道天雷馬不停蹄地趕上前任天雷的步伐。
甚至衛柯體表面板的被劈出的裂口都未來得及去修補,就又被天雷劈得皮開肉綻。
艹!痛死老子了!
衛柯痛苦地齜牙咧嘴,飛快運轉功法開始修補自已身上受傷的部位。
緊接著,第三道、第四道天雷落下。
衛柯手裡不斷地變換著法訣來操縱體內尚存的靈力,但他頭頂上空中仍在不斷醞釀新的天雷,那一大片雷雲濃厚得足有他結丹時的三倍大。
第七道天雷劈下來的時候,衛柯從遠處看和一個血人沒什麼兩樣。
但很明顯這一切不會這麼快就結束,衛柯的後槽牙都快咬爛了,渾身面板被天雷劈得沒一處是完好的。
在下一道天雷劈下來之前,衛柯從須彌戒裡找出手機,給池憐晚撥了個電話。
“餵我現在在渡劫,但好像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你幫我去我們班請個假!麻......”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道天雷落下,衛柯手裡的手機應聲徹底報廢。
電話那頭的池憐晚聽到手機裡傳來一陣陣的忙音,無奈地放下了手機。
怪不得突然天黑得這麼厲害,又有一股濃郁的天地法則氣息在教學樓附近盤桓,原來是衛柯在渡劫。
她有些擔憂地看向窗外,此時又有雷鳴聲自上方傳來,看上去真章不小。
“快上午自習了,你去哪兒?”
池憐晚站起身,前排的同學聽到動靜回頭問她。
“不太舒服,我去找老師請假,你跟班長說讓他今天看自習。”
她的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出了教室。
前桌的同學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麼好好的突然不舒服......”
但她還是按照池憐晚所說的照做了。
另一頭,池憐晚匆匆跑出教室,先是去找到1班的班主任替衛柯請了假,又逆著人流往頂樓天台走。
天台的大門自然是被衛柯鎖上了,但這顯然難不倒池憐晚。
將門開啟,撲面而來的天地法則的氣息幾乎快要將池憐晚淹沒,沒想到天道還真給衛柯上強度了。
這時已經是衛柯的不知道第幾道天雷了,從他的位置傳來一股血腥味,不知道的還以為誤闖了什麼兇案現場。
池憐晚眯起眼睛,面前的人雖然狀態看上去不太好,但很顯然還有餘力,並不如看上去得那般脆弱,一點兒都承受不得天雷洗禮。
於是她略略放下心來,沉吟片刻後抬手施展出一個從未見過得陣法。
一中的位置還是太顯眼了,也不知道衛柯渡劫有沒有遭來那些藏在暗處的窺探。
這個陣法消耗不小,饒是池憐晚也是有些艱難。
在她布好陣法後,從教學樓的天台起,連帶著上方深厚的雷雲,在陣法完成的一剎那都變成了正常的模樣。
就是那瘮人的巨型閃電和烏黑的層雲都被偽裝成了普通的樣子,看上去十分自然無害。
就連天地法則也變得不那麼明顯了,若非是修真者親臨且仔細體會,幾乎感受不到這種存在。
很好,這樣安全多了。池憐晚點頭。
眼下衛柯渡劫的程序恐怕不會很快,她索性也跟著盤腿坐下,與衛柯一同感受天道的力量。
這種能夠親身參與他人雷劫的經歷可不多見,尤其是......這麼大陣仗的雷劫。
五個小時過去,天空中的雷雲終於不再像先前那般厚重。
此時已經臨近晚自習上課時間,有幾個體育生推推攘攘地往頂樓走,打算在天台躲一躲晚自習。
當這幾人走到門口時,卻發現平日裡的老舊鎖頭不見了蹤影。
他們手裡有天台大門的鑰匙,經常來這裡逃課,倒是頭一回碰上鑰匙在手裡,卻沒有鎖的情況。
“有人在天台好像,外頭還打著雷呢,要不咱今天換個地兒?”
“不知道,反正也沒啥事,進去看看唄。”
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池憐晚幾乎是立刻從入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還沒等這些人推開大門,她手指一抬,將一道靈力送出。
老舊的金屬大門上迅速結上一層寒霜,凍得嚴嚴實實。
那幾人推了半天也沒推開。
“奇怪了呀,又沒鎖怎麼還打不開,這門是不是壞了?”
“不對,昨兒我們來的時候還沒壞呢,我來試試。”
說話的人稍微後退兩步,拿肩膀用力地去頂門,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幾番震顫後,門絲毫不動,牢牢地呈現出一種緊閉的狀態。
如此僵持數分鐘後,有個人嚥了口口水:“你們說......不會是鬧鬼了吧?”
另一個人附和道:“我也覺得......這個門邊上好冷啊......”
“要不......要不我們還是回去上晚自習吧,總感覺這裡怪怪的......”
“走吧。”
一行人掉頭就跑。
不小心聽了個全程的池憐晚:“......”
她這也算是做了回好事?把逃晚自習的幾個學生給勸回去了呢。
於是她手指輕抬,覆蓋在鐵門背後的冰霜開始逐漸消散。
三五米外,衛柯仍在接受天雷的灌溉。
衛柯現在很難形容身體上反饋過來的是什麼感受,有一種靈識被天雷磋磨得非常爽但軀體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感覺。
他身上面板基本上可以說是沒一塊好肉了,不斷地在往外滲血,又在靈力的修復下飛快凝固、結痂。
外表看去雖然嚇人,但在他的丹田深處有無限生機,一個小小的黑色人形正凝聚著,已然初見雛形。
整整八十一道天雷過去,被陣法遮掩著的層層雷雲總算散開,天空也逐漸恢復正常。
雖然從普通人的角度看來,和過去的幾個小時相比,沒有任何區別。
看著丹田內閉眼盤坐著的黑色火焰小人,衛柯抹去嘴角的血跡,緩緩張嘴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