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搖曳的燭火中,阿憐從冗長的夢境中脫身驚醒。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剛睜開眼,還沒回過神,便看到一張極其俊朗出色的臉龐。

男人沉沉睡著,濃密纖長的睫毛給眼瞼抹上一層陰影,往日裡總顯得威嚴強勢的鳳眼此刻緊緊閉闔,眉心蹙著,似乎連入睡都不能安心。

“皇上…”

她暗暗呢喃,雪白纖細的手指溫柔撫摸著男人臉龐,從眼下的青黑,高挺的鼻樑,有些乾燥薄紅的嘴唇,最後到嘴角生出的硬硬鬍渣。

一寸寸,慢慢丈量著。

阿憐知曉,因為她突然驚厥,皇上擔憂不已。

還好她昏迷不久後便醒來,不然章太醫的這條小命恐怕就不保了。

她還知道皇上沒有與甄嬛杏花結緣,更沒有與她吹笛赴會,是她太小心眼了,見了甄嬛便自亂陣腳,忍不住害怕。

可是記憶裡的痛楚實在太深刻太鮮明,即使真正經受的人不是她,但從她降臨在這具身體的那刻起,餘鶯兒便是她,她就是餘鶯兒。

她接受屬於餘鶯兒的一切,包括歡愉,包括痛苦。

當然…還包括她的一切慾望。

餘鶯兒本身算不得什麼好人,她截了甄嬛身份,攀附皇寵。

不僅媚上欺下,動輒欺凌旁人,得寵後沒幾天便恃寵生嬌,甚至囂張跋扈到與沈眉莊、甄嬛正面起了衝突。

華妃表面受了她的投靠,不過是拿她當筏子分沈眉莊的寵,實則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的出身她的崑曲她的所有一切,在後宮眾人眼裡都是極其卑賤醜陋的。

即使她慘死,也不過是罪有應得。

說到底她心底最恨的還是甄嬛,其次是華妃,最後才是真正動手的小夏子。

阿憐理解她的不甘心,但對她的做法實在不敢苟同。

哄騙自己得到本不該屬於自己的一切,餘鶯兒早就瘋魔了。

可既然佔了她的身子,她想要的寵愛,想要報復所有欺辱過她的人,甚至那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地位權勢,她會努力幫她實現。

寵愛可以,權勢可以,但是她的痛苦源於自己的貪心和狠毒。

所以報復…酌情吧。

“在想什麼?”

冷冽低啞的聲音倏而在耳邊響起,阿憐被驚的瞪大眼睛,心中複雜難言的思緒被攪亂,心臟也怦怦直跳。

“皇、皇上,你醒了。”

開小差還被男人當面抓到,她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了句廢話。

胤禛看她慌亂心虛的小模樣,眼底劃過一抹暗色。

剛想說點什麼,可早朝的時辰快到了,不能耽擱,蘇培盛已在紗帳外喚他起身了。

嘖。

他不耐的擰著眉。

忽視掉心中的不滿,胤禛平復情緒,低頭輕輕吻了吻她額頭,溫柔道:“再睡會兒,朕讓章太醫隨時候著,等會兒讓他再把把脈,朕不放心你。”

阿憐此刻心中有鬼,不敢不聽,男人說什麼便是什麼,她只要乖乖點頭。

胤禛看她眼瞳溼漉漉的,可憐巴巴的像只小狗,心裡的鬱氣忽然就鬆懈了。

他輕笑了聲,摸摸她白皙細膩的小臉兒,沒再說什麼,徑直翻身下榻。

給她掖好被褥後,胤禛便轉身去了偏殿洗漱。

望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消失在視線中,阿憐懊惱的蹂躪著頭髮,好端端一頭烏黑順滑的青絲愣是被她揉成了毛絨絨的雜亂雞窩。

啊啊啊。

她可真是沒長腦子!

……

胤禛冷著臉,大步走出永壽宮。

坐上轎輦時,他單手支頭,臉色依舊不好看。

隨行的蘇培盛被皇上一身冷冽逼人的氣勢嚇到,戰戰兢兢縮著頭。

他心裡還納罕著呢,宸妃娘娘昏迷不醒時,皇上這般他能理解。

可宸妃娘娘這不是醒了麼,太醫還說沒大礙,怎麼皇上反而更可怕了。

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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