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了兩三天,也到了林野出院的時候,李陽熟練的收著行李。
最近幾日,林野面上流露的歡喜很是顯眼,笑容明媚似春日暖陽。
林野好像又活了過來,回到了之前青澀美好的模樣。
只是他一直和空氣中的人兒說話,說著說著會流淚,會大笑,會沉默。
“林野家屬,要繳費了。”
李陽聞言點了點頭,將拉鍊拉好,拿著手機和銀行卡,走到病床前將被子摺好。
林野見狀目光移向李陽,眉眼帶笑看著他,親和的說著:“去吧,等會我們回家,帶上阿四一起吧。”
“阿四”是林野給他取的名字,他說他想這麼喊這個人兒,李陽也沒有多管,預設了這個人的存在。
李陽看向空氣中不存在的人兒,又看了看他,平淡的說:“你喜歡,就帶回去吧。”
“好~”
男人離開病房,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繳費處,清算著欠款。
剛進門的蔣肆看見了熟悉的人,迅速走上前,確認是認識的人。
只能說緣分這種東西,還真是妙不可言。
“李陽。”
男人轉頭,看見秦銘時有些錯愕,點了點頭問好,沒有過多的行為舉止了。
男人走上前,目光無意識的落在繳費單處,想要看清李陽照顧的是誰。
像是察覺到了男人的意圖一般,李陽往旁邊側了側,用行動無聲的阻止著秦銘。
為什麼要擋著?
秦銘一時有些不爽快,叛逆因子上線,轉頭看向繳費處護士。
“張欣淑。”
護士聞言抬頭,驚訝的說:“秦醫生,你怎麼來了?”
男人溫文爾雅笑了一下,“剛好忙完一場手術,過來看看。”
“秦銘,別多管閒事。”李陽冷聲訓斥著,面上有些不悅。
白衣大褂沒理他,詢問著護士:“這個是誰的繳費單,我可以看看?”
“秦銘!”李陽有些著急。
男人見狀越發覺得男人的異常,眼神瞬間鎖定,死死的盯著賬單。
護士見狀也有些疑惑,見幾人認識,也不藏著說:“精神科林野家屬的,兩位認識?”
蔣肆聞言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李陽,像是怕自己聽錯一般。
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精神科……林野?”
李陽聞言怒火中燒,狠狠的瞥了一眼護士,怒斥道:“張欣淑是吧,我會投訴你。”
隨後拿起東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秦銘見狀跟了過去,伸手拉住暴走的李陽,卻被狠狠甩開。
“秦銘,你為了我們好,就應該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所以真的是林野?”秦銘眉頭一皺,“你把他怎麼了?”
想到這個想法,秦銘也有些惱火道:“李陽,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用你說嗎?”李陽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你什麼都不知道,沒有任何資格指責誰。”
兩人僵持的時候,陳安妮走到了兩人身邊,一手拽著一個上了電梯。
電梯緩緩到了精神科樓層,三人一同走出電梯口,都沒有邁步離開的意思。
“怎麼還不走?”秦銘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只見李陽一臉黑線。
“你為什麼跟著我?”
“沒有跟你,順路而已。”
“那你走啊。”李陽有些焦急的說著,滿身的戾氣,這一刻有些藏匿不住。
“你先走。”
秦銘不喜歡李陽惡狠狠的瞪著他,一副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般的模樣,明明自己什麼也沒幹。
兩人就這麼無聲的對峙著,誰也沒理誰。
突然秦銘只覺得自己傻逼,愣是跟一個毛頭小子計較什麼,有這個時間早就調查出來了。
雖然從李陽的反應中可以得知,那個人八成就是這些年來,蔣肆拼命尋找的人兒。
但,他現在就想親眼確認,那人是不是林野。
忽然李陽一把將秦銘的頭摁在牆上,面上有些扭曲,手上出了奇的使上了勁。
“當我蠢是嗎?現在給你機會讓你走,你只有三秒的時間。”
陳安妮也是頭一次看見李陽和人動手,愣了片刻迅速上前,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
“李陽,瘋了是吧。快放手。”
聽著女人有些焦急的聲音,李陽不為所動,秦銘沉默了一瞬。
忽然被摁的男人反手一抓,利落的反壓制著暴躁的李陽,眼神中滲出戾氣,似乎想把眼前人整個吃掉。
“李陽,當我死了嗎?敢這麼摁我,你打得過我嗎?”
聞言,李陽沒有停止反抗,他現在一腔怒火,多年來的艱辛痛苦讓他現在極其想用毆打來宣洩。
“秦銘,你不該在這裡。”
看著兩人針鋒相對的場面,陳安妮只覺得煩悶,拉不開索性也不管了。
不遠處有東西掉落的聲音,兩人目光看過去,身體瞬間一僵。
走廊不遠處,一位白衣少年漫步走來,臉上仍是初見時的模樣。
就是,瘦了很多。
白衣少年上前推開秦銘,將李陽護在身後,聲音仍是以往的平淡冷漠,質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欺負李陽。”
“我......是誰?你...不認識我?”
又是一個沒見過的場面,陳安妮都快習慣了,她平淡的告訴秦銘:“林野記憶模糊,忘掉了很多人。”
林野禮貌的向陳安妮問好,隨後繼續質問:“我應該認識你嗎?”
“為什麼壓著李陽?”
“沒有解釋清楚我不會這麼讓你走。”
李陽看著眼前人護著自己的人兒,不知道如何描述現在的心情。
他本不該出現在這,不該被發現的。
他答應過林野,永遠不會回去那個地方,也不會被人找到的。
為什麼會這樣?
忽然電話鈴聲響,是蔣肆的來電。
在秦銘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李陽反應過來,牽住林野的手便往電梯走。
男人乾脆的拉住了李陽,林野見狀也停了下來,三人中,只有李陽在掙扎。
“秦銘,放開我。”
“不放。”秦銘注視著李陽,又看了看林野。
“放開,我們不走,你還沒給我解釋,自然不會離開。”
聽著林野的話,秦銘也沒有放開,只是平靜的和蔣肆說著話。
“秦銘,你在哪,我到大廳了。”
男人一貫冷冽的聲音從手機傳來,秦銘定了定心神,說:“五樓精神科,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