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行止回來了,帶著妻女,一家帶著浩浩蕩蕩的行李,坐著馬車回來了。看樣子是要在鄭家住上一陣子。

李莊兒今早在幫鄭言清擦藥油的時候聽見外面的鞭炮聲,就瞅著眼睛往外看。無他,農村人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放鞭炮,平時間可見不著。

鄭言清看出她的渴望,不想為難她:“你想看就去吧。”

誰知李莊兒跟受驚的鳥一樣,瞬間把頭擺正,比軍隊裡那些站軍姿的還要標準,直著脖子,眼睛盯回鄭言清腿上,手上力氣大些,似乎是想證明自己很專心,對外面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我才不想看,有啥好看的。”

鄭言清沒有戳穿她的小心思。藥油暖暖的,似乎暖到他心裡去,嘴上不由掛上點笑容。

只是這笑容沒持續多久就被一道哽咽的聲音打斷了:“小清,哥回來了。”

哥,回來了……

鄭言清知道剛剛門外的鞭炮是為了鄭行止放的,現在不是什麼佳節時期,只可能是他回來。若是剛才他還抱著僥倖心理,這下算是徹底破碎了。

鄭行止站在門口,低著頭 聲音裡帶著隱忍,仔細聽還有卑微:“我可以進來嗎?”

李莊兒替鄭言清按著腿,見鄭言清遲遲沒有開口,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她跟他這麼久,眼色還是看的懂的,鄭言清那雙眼睛亮的可怕,眼神裡明晃晃寫著憎惡,表情有多冷淡,眼睛裡的怨恨就有多深。

兄弟倆僵持了一會兒,一個死活不開口,一個不開口不敢進。西廂房這邊的動靜,惹來了一群小丫鬟,不敢湊近看,只敢在遠處拿著掃把往地上招呼。只是這雜物始終沒能正確的掃到畚斗裡,倒是掃把開叉了好幾個地方。

李莊兒覺著不該是這樣的,鄭行止再怎麼樣也是鄭家的大少爺,身份擺在那裡,不管怎麼樣不該被小丫鬟當成笑料。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沒經過鄭言清同意,先開了口:“大哥,你進來坐吧,言清他最近得了點風寒,嗓子不太好,不好招呼你。”

鄭行止本來已經打算走了,身後小丫鬟的眼神讓他如芒在背,鄭家大少爺何時受過這樣的注目。李莊兒這番話剛好給了他臺階下,他紳士的笑笑:“是弟妹吧。謝謝你照顧言清。辛苦。”

說著把手裡的檀木盒子遞過去:“一點小禮物,弟妹就拿著賞玩吧。”

這下倒是李莊兒不好意思了,忙推卻著不要,最後耐不過鄭行止的熱情,伸手接了,擱置在一旁桌子上。

看她接穩了,鄭行止收回戴黑色皮手套的手,垂落在兩邊。

饒是這邊再這麼熱情熱鬧,整個西廂房的低氣壓還是壓不住。鄭言清僵硬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本來只是眼神不歡迎,這下連臉上都冷下來。怕不是下一秒就要破口大罵了。

鄭行止默了一會兒,含笑看向李莊兒:“我有些渴了,可否勞煩弟妹去泡點茶水來。”

“哦哦,好的,大哥,您稍等啊。”說著,李莊兒頭也不回的出了西廂房。

鄭言清臉色奇怪的看著李莊兒的背影,似乎是想叫住她,最終還是沒叫出口。由著她走了。

鄭行止支走了李莊兒,搬起凳子走到鄭言清床邊,在他充滿敵意的眼神下,貼著床沿坐下。

“看樣子,你似乎和弟妹感情很好。”鄭行止看著西廂房的門板,在轉頭含笑的看向鄭言清。肯定的說。

鄭言清本來不想說話,現在看著他這個沒事的樣子,心底那種邪惡厭惡的心思又冒起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窩囊廢物的,連夫妻關係都整理不好,還有臉回來。”

知道他是故意刺傷自己,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鄭行止還是被傷到了,臉色黯淡:“小清,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說話嗎?你……”

鄭行止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句怒吼打斷了:“夠了,鄭行止,你這份虛情假意的嘴臉留著到父親母親面前去裝吧。不用在我這裡刷存在感。你以為你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會輕而易舉原諒你嗎?你他媽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為我是什麼東西?!”

鄭行止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臉色痛苦的閉上眼睛:“小清,你討厭我,我知道,你冷靜,我走,我走好吧,你別激動,不利於養傷。”

茶最終是沒喝上,也沒人真的想喝茶。李莊兒把茶端來的時候,鄭行止已經走了,帶著一臉難看的神色。

鄭言清靠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好久才平復情緒。

李莊兒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她不好說什麼,況且她不知道她們兄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解鈴還須繫鈴人。心結這種東西只能由他們自己來解……

她現在能坐的,就是陪在鄭言清身邊。她端起桌上的茶水,捧到鄭言清面前,逗他:“喝喝看 我學了好久,這次味道肯定比上次要好。”

鄭言清沉默的接過她手裡的茶水,淺嘗一口,味道的確比上次要好,茶水也更澄澈。

“你不想問問我跟鄭行止之間發生了什麼嗎?”鄭言清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了。抬眼問她。

李莊兒脫了繡花鞋,提著荷花裙的下襬,慢吞吞的爬上床,盤腿坐在鄭言清旁邊。憨憨的笑:“你想說,我就聽。你不想說,就當準備給我一個驚喜,我等著。你們城裡人不都喜歡搞這麼嗎?說是叫什麼來了,對,叫神秘感。”

鄭言清無話了,攬過李莊兒,把頭靠在她肩膀上,輕呼一口氣:“辛苦你等我,等我願意說……”

李莊兒猜想他應該承受了太多,不多說安慰的話,只是攬緊了他的背,無聲的給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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