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哪家辦喜事,這麼熱鬧,敲鑼打鼓的,鞭炮聲從早上開始就沒斷過。可喜慶了。”

“這可不是嗎,鞭炮聲不斷,這麼多鞭炮,怕是要花上不少錢吧。”

“錢還是小事,只是這麼大辦,想來是婆家極其重視這門婚事,這小媳婦兒嫁過去該是享福的。”

菩提街熱熱鬧鬧的,百姓們都愛看熱鬧,哪家辦喜事,就往哪家跑。倒不是說想要蹭一頓飯或是討要幾顆喜糖吃吃。只不過是人對熱鬧地方本能嚮往而已。

“欸,不說了,不說了。轎子來了,快讓讓,咱們跟著轎子去看看到底是哪家討媳婦這麼有排面。”

沿街百姓跟在轎子後頭,想要一探究竟。只是他們越跟越不對,終於有一個人意識到不對了,撓著頭皮疑惑道:“不對啊,咱們剛剛是跟著轎子從北邊過來的,怎麼感覺又繞回來了呢。”

旁邊的人被他這麼一點,也心存疑惑道:“對啊,北邊仁德醫館的方向過來的,欸,你看,那不是老王的包子鋪嘛,果然又繞回來了。”

“你說這也真是奇怪,新娘子孃家莫非就在這附近,不然為何要平白無故的繞菩提鎮走這麼一圈。”

那人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揮揮手道:“嘖,想不明白就別想了,來都來了,咱去老王包子鋪點幾個又香又軟的肉包子吃吃。”

“走起。”

老王今天生意出奇的好,包子鋪忙的不可開交,就連他才幾歲,剛剛學會打醬油的小兒都出來幫忙了。

包子鋪店面小,桌椅少,很多人沒了坐的地方,直接抓著包子,站在店鋪旁邊靠著欄杆吃。有些原先不願意和陌生人共桌的人也開始和陌生人拼桌,坐在一起嘰裡呱啦,有說有笑的吃著早餐。

那兩人沒了位置坐,招呼小夥計從廚房裡搬出兩根小板凳來,坐在街邊,面朝仁德醫館,剛巧看見醫館上面掛著大紅色的綵球。紅色絲帶垂下來,繞在旁邊的石柱上,打了個標緻漂亮的結。

“欸,難道是仁德醫館的許大夫娶親。”一人指著上面的綵球對旁邊狼吞虎嚥吃著包子的同伴道。

那人聞言抬起頭來,又往嘴裡三兩口塞了個包子,隨口答道:“應該是吧。”說完轉頭朝老王包子鋪裡頭再喊了聲:“王,再來一屜包子。多醋,多辣。”

裡面遙遙傳來一聲應答:“來嘍來嘍,稍等,稍等。”

王叔的妻子從裡面走出來,笑呵呵的把手裡的一屜包子端到他們面前:“小心燙,慢點吃,不夠再續。今天半價。”

那人也笑:“嬸子這麼客氣,不怕咱大傢伙把你們店鋪吃垮啊。”

王叔的妻子王嬸一聽,腰板子就挺起來了,雙手插在膀粗的腰眼上,活像一隻巨大的野熊,眼睛一挑,不兇。眉眼的褶子堆起來,更像是一位品味人生百態,自成柔和風韻的母親。事實上,她也的確是一位母親。

她笑著哼哼兩聲道:“吃垮我的包子鋪是不可能的,只是會把你們王叔累死,要是真把他給累死嘍,你們就再也吃不到這麼實在的肉包子了。”

那些客人聞言也都哈哈樂了,調笑幾句就有人忍不住好奇心問王嬸:“嬸子,你們家就開在仁德醫館旁邊,要說仁德醫館的許姨跟您關係最好,你們不是牌友嗎?剛剛看這架勢,今天應該是仁德醫館的許大夫娶媳婦兒,您說說這娶的是誰家的閨女,咱們認識嗎?”

“早等著你們問了,一個個眼睛就盯著仁德醫館看,都快瞪出個窟窿來了。你們既然問了,我就告訴你們,就是許尋那孩子娶親。娶的誰,你們不認識,不是咱菩提鎮的,是鄉下來的。”

其中有些人聽到鄉下來的,臉色有些淡了,像是在可惜什麼。

王嬸見狀,不樂意了。眼裡露出些兇相來:“雖說這姑娘是鄉下來的,但是和許尋那小子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感情好著呢。況且人家靠自已雙手勞作,不偷不搶不騙,還在咱菩提鎮開了一家餐館,那租金啊,可都是人家姑娘自已付的,沒要老許家一分錢。可比某些人不知道強上多少。而且人家姑娘嫁給許尋之前就說了,不想只做許太太,甩手做醫館的老闆娘,她想要有一番自已的事業,才覺得配得上人家許尋。這樣的姑娘誰家不想找一個,要不是我家崽子還小,我都想給他找個這樣的媳婦兒。”

那些人聞言,有些人開始誇讚。都附和著王嬸的話頭,說這樣的媳婦兒旺家。剛剛有些竊竊私語的,也逐漸閉了嘴。

很快,仁德醫館外面掛著的鞭炮又響起來,許尋穿著一身黑紅的褂子從裡面邁出來,站定在門口。

眾人眼光挪過去,都瞧見轎子的簾子被掀開,裡面的新婦邁出一雙繡花鞋,踏著木梯設階而下,許尋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往裡面走。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嘶了一聲,其實眾人都有些驚詫,這一聲嘶像是開啟了話頭,有人開始起鬨:“那新婦懷孕了?”

不怪他們眼尖,李莊兒肚子六個月大了,想要掩蓋是不可能的。

王嬸倒是沒這麼大驚小怪,順著他們的話頭解釋道:“許家小子血氣方剛,人家媳婦兒早早懷上不是應該的嗎?別一個個的想的那麼齷齪,人家姑娘小子你情我願,又不是始亂棄終,如今修成正果,媳婦兒孩子雙豐收,不挺好呢嗎?”

這邊正嘰喳著,進門的許尋突然若有所知的轉過頭,朝王嬸笑了笑,大聲道:“諸位,今日我大婚,我媳婦兒害羞,但是還願意讓大家來吃杯喜酒,若是大傢伙不嫌棄菜色簡單,都可以來醫館沾點喜氣,吃杯喜酒,抓幾顆喜糖。”

話音剛落,這群人就笑開了,說許大夫大度,小娘子客氣。

一群人結伴跟在他們後面進了醫館。新娘子進門第一件事情就是跨火盆,去除身上的晦氣,免得給婆家帶來不幸。

本來扶著新娘子跨火盆這種事情理應由丫鬟或者喜婆來做,但許尋執意不肯,說是怕那些人都是虛扶,李莊兒現在又懷著孕,本來身子就重,萬一摔著,可不是小事。

喜婆無奈,想要徵求主家的意見,誰知道許母也是這樣一個想法,道:“叫他扶吧,自已媳婦兒自已疼。你的工錢不會少你的,去後院落坐,等著吃酒吧。”

喜婆聞言有些尷尬,她的確是在想工錢的事兒,誰知主家早就看穿了,給了她一個臺階下,當即道了謝往後院宴席去了。

“新娘子跨火盆,日子紅紅火火,家庭美滿安康。”主持的是菩提鎮上一位兒女雙全的嫂子。

李莊兒按著要求,在許尋的攙扶下穩穩當當的跨過了火盆,外面的百姓也開始起鬨:“兒女雙全,福壽安康。”

兩人往裡面走,順著指引慢慢走到正廳。許父許母都已經坐在桌邊了,桌上擺著兩杯剛泡好的茶水,散發著茶香。

“新人進門,一拜天地!”

二人額頭相碰,敬拜天地。

“二拜高堂!”

二人轉身,叩拜父母。

“夫妻對拜!”

二人俯身,額頭相觸。

眾人的聲音壓過了主持人的聲音,都喜氣洋洋的喊道:“禮成!”

說完,大夥都為這不約而同樂了,紛紛笑起來。

許家沒有丫鬟婆子,有的是一群領著工資幹活的自由人。沒辦法,年紀小點的小夥計只好代勞丫鬟的工作,端著桌上兩杯溫熱的茶水走到李莊兒面前,笑嘻嘻的道:“少夫人,請給老爺老夫人敬茶。”

李莊兒端起其中一杯,先恭恭敬敬的遞給許父,道:“父親請用茶。”

許父接過茶碗,淺喝一口,笑道:“茶,修身養性。苦後回甘,你們以後也要像這茶一樣,清清淡淡,卻也回味甘甜。”

許母難得沒有對他這種文鄒鄒的行為翻白眼,笑著接過李莊兒遞過來的茶,爽朗的喝了一大口:“果然是好茶,像我的兒媳婦一樣,招人稀罕。我呢,不會說什麼客套話,就像你爹說的那樣,你們兩個把日子過好就成,比什麼都強。”

二人笑著答應了,自此,禮成。眾人也趕著熱鬧,在許母熱情的招呼聲中進了醫館的門,去後院享用宴席。

許家沒有丫鬟婆子,有的是一群拿著工資辦事兒的自由人,年紀小點的夥計只好代替了丫鬟的職位,端著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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