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說要娶我,什麼時候兌現諾言。”

轟隆,許尋覺得自已好像被雷劈了,耳邊嗡嗡的響。聽到的聲音都像是電視機裡開始播放前的那一片滿是雪花碎片的熒幕。嗡嗡嗡的晃動著,沒有真實感。

“你什麼時候兌現。”

直到耳邊再度傳來聲音,他才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電視機的雪花熒幕在嗡鳴一陣後,終於跳轉到電視屏道,主人公耳鬢廝磨的說著情人之間的愛語,黏黏糊糊,叫人汗顏。

他像個木偶一樣轉過頭,看向李莊兒,確定她臉上的笑容不像是在開玩笑,木偶瞬間就有了生命力,他一把攬過李莊兒的肩膀,把人攬到懷裡,感受到懷裡的溫度,他難以言說的吸了兩口氣,強壓住心底的顫抖,讓自已的聲音不會這麼狼狽,才開口道:“可以,什麼時候都可以。”只是強壓下去的聲音並沒有被控制的很好,顫音還是隨著喜悅冒出頭來,夾雜在這對小情侶之間。

不過他管不了這麼多了,狼狽又怎麼樣,在自已媳婦面前,面子什麼的都不需要的。他接著往下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大堆:“我很早就想要你做我的妻子了,你記得那天嗎?你拿著一串吃過的糖葫蘆逗我,說你怕我長得太好,被別人拐走。我說不會,許太太就在眼前看著我。回李家村路上,我說想要你做我的許太太,你說你要先把飯店開起來,等飯店穩定了,你有了一身屬於自已的本事,才能配的上我,我說我可以等。”

“我許尋有的是時間等,我不怕等,一天,一個月,一年,哪怕一直等,我都可以。但是我怕......”他說著說著,忽然有些哽咽。

“怕什麼?”李莊兒輕聲問。

“怕你不需要我等。”許尋啞著嗓子說出了這句話。

怕你不需要我等,怕你想要等的不是我。

許尋意識到自已有些失態了,把攬著她的手輕輕鬆開,搓了兩把臉,再睜眼時面前是一杯水,剛剛他倒的。李莊兒右手舉著水杯遞到他面前,說:“喝吧,不燙了。”

許尋接過來喝了。李莊兒坐正身子,半靠回牆壁上,她說:“抱歉,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你等了。”

她說:“許尋,你娶我吧。”

二人從房裡出來的時候,許母還沒睡,坐在餐桌邊有些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兒子。剛兒子進去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再結合兒媳婦回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疲憊。就算他們誰也沒說,她也猜出個七七八八,這小兩口怕是鬧了什麼矛盾。

於是,她就讓許尋端著飯菜進去,哪怕是真鬧了什麼矛盾。也該是男人哄媳婦兒,總不能讓兒媳婦兒自已憋著,對身體不好。但她又實在擔心,雖然說她兒子也算的上是皮糙肉厚,打幾下也沒什麼。但是兒媳婦兒正在氣頭上,手勁兒又大,萬一真的打死了。到時候結婚就不好辦了,要辦冥婚。所以,為了避免這樣的慘劇發生,作為母親,她還是選擇蹲在外邊,時刻豎起千里耳聆聽裡面的聲音,一旦發現不對,就立刻衝進去,解救兒子,維護兒媳。做一個絕世好婆婆。

誰料,她在這蹲了半天,也沒聽見任何動靜,就連摔東西的聲音都沒有,她覺著他們該不會是在玩冷暴力吧。兩人坐在一張床上,誰也不說話,等著對方低頭。這麼一想,她更頭疼了。剛想著要不要進去做個和事佬。二人就開門出來了。

兒媳婦兒還挽著她兒子的手,有說有笑的。而她那兒子,笑的比地裡爛了的蘿蔔還要不值錢,傻呵呵的。

她上前用眼神示意許尋:“怎麼回事兒。”

誰知道她兒子跟啞巴了似的,只會傻呵呵的笑,笑的沒完沒了。

倒是她兒媳婦兒先開了口:“媽,您還沒休息呢?”

“啊,對,還沒。等等,你剛剛叫我什麼?!”許女士表情有些震驚,不可思議的指著李莊兒。

\"你剛剛叫我什麼,我沒聽錯吧,你再叫一遍。“

李莊兒又笑著喊了聲:“媽。”

“欸,哎呦,我的寶貝兒媳婦兒。我可稀罕你了,終於讓我家許尋騙到手了,啊呸,不是,娶到手了。”許母激動了拉著李莊兒的手。

一高興話茬子就停不下來:“打算什麼時候正式給我家做媳婦兒啊?聘禮你想要些啥?你跟我家尋兒婚後打算生幾個?要幾個男孩要幾個女孩兒?孩子名兒該叫什麼?......”

見她越說越離譜了,許尋才出言制止她:“媽,咱還沒成呢。”

許母這才緩過神來拍拍腦袋:“啊,對,咱們是正經人家,該有的規矩一樣也不能少。還是要把聘禮準備好,然後你們完婚,咱們再討論這些,只是,你們婚事預備著什麼時候辦。我好做些準備。”

“您定吧,交給您做主。”李莊兒笑著說。

“明天太趕了,要不這樣。我和尋籌備籌備,一個星期後,東西都準備好了,咱們就大辦一場。”

“都行,您安排就好。”

等兩人回房了,許母那股子樂呵勁兒還沒過去,又想著找人分享,只是著大晚上的,她又不能去找她那些牌友,思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她那個整日裡頭無所事事,只知道琢磨醫術,配藥抓藥的死老頭子。

於是,她大步流星的往後院去,一邊走一邊嚷嚷:“死老頭,死老頭,哎呦,出大事兒了!”

聲音實在太大,樹上棲息的麻雀都嚇的抖了抖,三三兩兩嘰喳幾聲,撲稜著翅膀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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