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尋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李莊兒坐在窗邊,摸著肚子發呆。眼神直愣愣的盯著窗外的某一點,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把溫水放到她面前,輕聲詢問:“怎麼了,菜不合胃口嗎?”

李莊兒聞言,把頭轉回來,累極了似的搓了兩把臉,手放下時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模樣,嘴角掛著淺笑,整個人看上去溫暖柔和。

“我沒事,這家的魚很好吃,你嘗一嘗。說不定等吃完了,我也就把這道菜的配方琢磨出來了,到時候偷個師,還能把菜譜寫到李記飯店裡去。”她說著夾了一筷子魚肚上的肉,放到許尋碗裡。

許尋見她還在開玩笑,但是他不是傻子。李莊兒那種空洞洞的眼神還是被他看見了,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坐在他對面一下一下的戳著碗裡的魚,直到白花花的肉上結起油霜,才放到嘴裡嚼兩下,渾然不知滋味的嚥下去。

許尋沒有多問,他知道李莊兒有什麼事情瞞著他,但是他不想多問,不是不關心,而是一種關心到極致,生怕對方受到哪怕是一點來自於他的傷害,因此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錯,唯恐嚇到自已的愛人。

於是,他只是拿筷子夾起她給他夾來的魚,明明油膩膩的,吃起來讓人犯惡心,他還是忍著這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嚥下去,混著魚刺,嗓子裡劃破血肉,留下血腥,面上卻仍是光風霽月,溫暖陽光。

“都涼了,我覺著不好吃。咱們重新點一些吧。”許尋微笑著放下筷子,說道。

李莊兒聞言頓了頓,也不再糾結碗裡那實在沒法看的魚肉,低著頭應聲:“好。”

許尋拿了選單,叫來夥計,點了鍋子。入秋了,聚德堂早早備下了鍋子,等著客人光臨寵幸。

“就這些,謝謝,哦,對了,拿個乾淨的小碗上來。”許尋點完單,把選單遞還給小夥計,小夥計得到了客人的需求,噌噌噌的往後廚去預備了。

小夥計幹活很麻利,很快就把燒沸的鍋子端到餐桌上,裡面的菌湯還在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泡,許尋夾一筷子羊肉片,放到鍋子裡燙,等熟了以後,盡數放到李莊兒面前乾淨的碗裡。

李莊兒看著碗裡的肉堆的越來越高,啞著嗓子道:“你自個兒也吃,我這裡夠了。”

許尋這才把剛想要放到她碗裡的牛肉收回來,放到了自已碗裡。對她說:“吃吧,小心燙。”

一頓飯,熱氣騰騰的鍋子總能夠在寒涼的季節裡給予人精神和肉體上的慰藉,但這一桌靠窗的位置,隔著嫋嫋的熱氣,兩人都吃的心不在焉,不知滋味。

吃完飯,李莊兒說自已有些累的,想要回去休息。許尋就說好,手裡提著一大堆東西,紅的晃眼。

“媽,我們回來了。”許尋先一步跨入門檻,進門時還囑咐李莊兒走路當心些,記得看腳下,不要走太快云云。

許母見二人回來了,趕忙迎上前來接過許尋手裡的東西,滿心歡喜的嚷嚷著:“哎呦,你看著被子上的花紋,鴛鴦戲水。嘖嘖嘖,還得是老董的手藝,這菩提鎮啊,找不出第二雙像她一樣的巧手了。”

她自個兒看著高興還不夠,剛想拉李莊兒過來一起欣賞,就見她兒媳婦失魂落魄的往房間裡走。

她叫道:“欸,莊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來來來,坐這,我給你把把脈。”說著手裡的被子也管不著了,往旁邊凳子上一放,就要拉著李莊兒來診脈,孕婦病了可不是什麼小事兒,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那可了不得,大人孩子都受罪不說,而且要是搞不好,有個三長兩短的,簡直想都不敢想。

李莊兒剛想說自已沒事,許尋就先她一步替她說了:“媽,她就是逛的太久,有些累了,您就讓她去休息休息吧。她真的沒事兒,放心吧。”

聽許尋說完,許母才鬆口氣,兒子說沒事,那應該就是沒啥大事,她趕緊朝李莊兒揮揮手:“去去去,快去休息吧。不用急著起來,晚飯好了,我要許尋端到你屋裡頭去。”

李莊兒哭笑不得,在許母的百般催促下,慢悠悠的往房間裡去了。

讓許母這麼一打岔,她原先低落的情緒都好了不少,本以為會在床上胡思亂想一陣兒,沒想到居然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是夕陽沿邊,橙黃的光透著窗戶照進來,打在臉上,她呆呆的坐著,看著天邊夕陽,逐漸沉浸其中。

許尋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李莊兒盤著腿坐在床上,望著天邊的夕陽,好似錯覺,許尋覺得她的眼睛亮亮的,好像懷著某種期盼。

他不由的放輕腳步,不想打擾她。端著飯菜的手穩穩的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怎料還沒開口,床上的人先轉過了頭。她說:“你來了。我正好餓了。”

說著,她拿過旁邊的米飯,往嘴裡扒拉了一口。慢慢嚼著,許尋在旁邊替他倒了杯水:“正巧,趕著你剛剛醒來,我算時間還是挺準的。”

李莊兒嚥下嘴裡的飯,笑道:“不巧,我醒了有一會兒了,再想一些事情,正巧想明白了,你就進來了。”

許尋聞言,倒水的動作頓了下,把水杯裡最後一點空隙補滿,他若無其事的放下水壺,坐在她身邊,輕輕的“哦”了聲,頭都沒抬。

“你不問問我在想什麼嗎?許尋。“旁邊的聲音再度傳來,在他不知所措,坐在床上掰手指的時候。

她說你不想問問我在想什麼嗎?

怎麼會不想知道,只是不敢問,也不敢聽,怕聽到的那些話是自已不敢料想的。

於是,他搖了搖頭,說:“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聽。”

“那就是如果我說,你就聽對嗎?”李莊兒手撐著下巴,手肘搭在膝蓋上,靜靜的看著低頭的他。

見他糾結了一會兒,幾不可聞的點點頭。

她瞭然道:“許尋,你問我,你說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麼。”

許尋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執著於讓他開口問,但還是順著她的心意問了,他聽見自已小聲的問了句:“那你,到底在想什麼?”

話音剛落,身旁的人就心滿意足的笑了。

“我在想,你說你要娶我,什麼時候兌現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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