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呀?”脆生生的聲音從腳底下傳來。李莊兒低下頭,看見一個剛到自已膝蓋的小娃娃。

小娃娃仰著頭,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著李莊兒,臉上的肉肉隨著他說話的動作一抖一抖的,可愛的緊。

李莊兒蹲下身來,實在沒忍住上手捏了捏她紅撲撲肉嘟嘟的小臉蛋,聲音情不自禁放低:“你家有大人在嗎?”

小孩一聽是來找他家大人的,轉身屁顛屁顛的跑了,邊跑邊喊:“阿孃,來人了。”

裡面傳出幾聲咳嗽,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我不方便起身,客人直接進來吧。”

小娃娃握著小拳頭,舉在嘴邊,輕輕的咬著:“姐姐進去吧,阿孃同意了。”

李莊兒右手牽著小娃娃的手,左手挎著籃子進了屋裡。

房子裡的景象跟她想的不太一樣,畢竟一個家裡女主人身子不行,打掃衛生這一塊肯定是比那些普通人家要差的。誰知道屋子裡收拾的乾乾淨淨,桌子上整整齊齊的碼著茶杯茶盞,地面上還有些水跡沒幹,想來是早上剛有人灑掃過。

小娃娃拽了拽她的手,把她輕輕的拽進了裡屋。

李莊兒順著她的力道進去推開了門。一開門,滿屋子空氣都迅速的往外湧出,一股濃烈的中藥味撲了李莊兒一臉。

房間裡不像外面那樣敞亮,加之沒開窗戶,採光不是很好。李莊兒藉著大門敞開透進來的光看清了屋內的景象。

房間裡陳設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就算是所有傢俱了。木床上一個女人躺著,偶爾幾聲含糊的咳嗽昭示著她還是個活人。被子隨著她胸腔的震動上下起伏。

見著有人來了,女人睜開眼側著頭看向這邊,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李莊兒剛想說不用起來,小娃娃就先上前一步,小心的把床上的女人扶起來。

小孩子力氣小,女人藉著她的一點力,手撐著床沿半坐起來。李莊兒見狀趕緊上前,拿了一個枕頭墊靠在她的腰後。

女人有些驚訝,隨即淺淺的笑了,臉上掛著兩個酒窩,她說:“謝謝。”

李莊兒是個急性子,直接開口想讓她躺回去,誰知女人搖了搖頭,嘆道:“好久沒坐起來了,經常躺著,咳的更厲害,坐起來還能順口氣。”

她說的很輕,但是很清楚,臉上也沒有那種垂死之人的鬱郁之色,反倒是一種隨和的感覺。讓她看上去很溫柔。

李莊兒盯著她垂在胸前的麻花辮愣了會兒,頭髮編織的很粗糙,甚至說有些不齊,分發也不均勻,一邊粗一邊細,但是髮尾的紅頭繩上還鑲著一顆顆珍珠狀的小珠子。李莊兒沒頭沒腦的來了句:“你的丈夫很愛你。”

女人愣了下,隨即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已的髮尾,她瞭然的笑了笑:“原來是大虎的朋友,見笑了。”

大虎是王獵戶的名字,這名字怎麼聽都不像是一個會細心照料別人的人。

“我叫黎平,黎明的黎,平和的平。好久都沒有人來聽我說說話了。”女人輕輕搭著李莊兒的手:“謝謝你能來看看我。”

“不客氣,應該的。”李莊兒把手裡的籃子放在床邊。掀開上面蓋著的花布,從裡面拿出一把紙包糖,遞給床邊好奇看著她們的小娃娃。

“拿著吧,跟姐姐說謝謝。”小娃娃得了媽媽的首肯,才敢接李莊兒手裡的糖,說謝謝姐姐。

黎平輕輕摸著她的頭髮,溫柔的說:“去外面玩吧,媽媽跟姐姐聊聊天。”

小娃娃有些不放心似的瞅著媽媽,過了一會兒她把手伸進口袋,掏出兩顆紙包糖放在黎平的枕頭邊,一步三回頭的說:“媽媽要是口渴,就叫我哦。”

李莊兒看著小娃娃的背影,回過頭來對黎平笑笑:“你的女兒真可愛。”

說起孩子,黎平也是一臉的慈愛,只是這慈愛中混雜著一絲痛苦以及滿眼的不捨。她盯著大門看了會兒,忽然想起還有外人在,急忙用手搓了搓臉,以免失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多數時候是黎平在聊,李莊兒聽著。

許是很久沒有另一個女人能聽她說這麼多話了,她說著說著面色紅潤起來,興致高昂的跟李莊兒說著她的事,她丈夫的事,還有那個小娃娃的事。

“我和大虎是做媒認識的,我是西邊村的,以前是小學的老師。我們小學學生很少,條件也不好。物資匱乏,就連新鮮的蔬菜也不是經常吃的上,更別說肉了。很多學生都是從小沒了爹媽或是爹媽外出打工,孩子留在這的。也是看著可憐,我就和學校裡的其他幾個老師一起,開荒地,種蔬菜。想著我們多耕一畝地,孩子就能多口糧吃。”

“但是我家裡不太願意讓我幹這個,我娘說你一個女孩子,不趁著這個年紀就嫁人,整天在外面招搖,把幾個面黃肌瘦的小崽子當寶似的護著。”

她搖了搖頭,無奈的笑笑:“其實我也很能理解她們,傳統婦女嘛。為了相親這事兒,我還跟我娘吵了好多次架。直到她被我氣出病來了,住進了醫院,我也不好跟她吵了,遂了她的願,相了這個親。”

“其實我剛開始挺看不上他的,人長的虎頭巴腦,是我娘口中的會幹活的好男人形象,但我總覺著他笨笨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那後來怎麼就看上了呢?”李莊兒把手邊的茶杯遞給她,讓她喝口水潤潤。

“謝謝。”黎平喝了兩口放下。

“人嘛,還是要相處過了才好。那些日子,我還是呆在學校裡,這不,有一天門口的爺爺就來叫我,說黎老師,外邊有人找。我還覺著奇怪,什麼人會到學校來找我,結果我一出去就看見他跟個杆子似的杵在校門口,手裡還提著一隻在滴血的兔子,當即給我嚇的。後來聊了我才知道,他是給學校送肉來了。說完這句就不說了,把肉遞給門口大爺,就走了。”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來學校送東西,有時候是兔子,有時候山雞 只是送來的獵物處理的乾乾淨淨,不再滴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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