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張!”飛魚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銀票,“去年有足足六十張,今年只有區區五張,天淵之別吶,九老闆,去趟玉宇瓊樓吃頓飯花的錢也不止這五張幾千兩了,這個挨千刀的新任知縣真有這麼厲害,還沒正式上任,就關了你我合開的賭場?”

九老闆氣鼓鼓地說道:“還不止呢,這個狗孃養的雜種還找了個所謂正當的理由關了我的倚紅樓,哎喲!我那些可憐的姑娘喲,今後可怎麼辦才好?”

九老闆又氣又痛地灌了兩口茶,“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個父母官還沒來就殺了我全家,魚公子,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你說我這……這不就是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哭嘛,難道我還能拿把刀把這堂堂朝廷命官給宰了不成?”

九老闆嚶嚶地啜泣了起來。

“還好,我只跟你合開了賭場,要不然虧大了。”

飛魚有些慶幸,九老闆聽這話更氣了,“魚公子,你怎能說出這麼沒仁義的話,你不也時常光顧我的倚紅樓嗎,現下,可去不成了。”

飛魚道:“姑娘們都是可憐的人兒,我聽說有幾個是被你這個喪了天良的龜公給逼的,逼良為娼猶勝殺人父母,你作惡多端終有現報,如今被倚紅樓被查封了,是你遭的報應。”

九老闆拍案而起,“魚公子,你罵我龜公我不同你計較,但你我好歹也是合夥人,我現下有難,你居然幸災樂禍。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每次從倚紅樓出來,就有一個姑娘要從良,還贖走了我的紅牌,幾次三番拆我的臺,搞臭我的名聲,弄砸我的招牌……”

飛魚打斷九老闆說道:“倚紅樓改賣胭脂水粉和綾羅綢緞,姑娘們最懂化妝穿衣,你對外就宣稱已將她們送回了家鄉,新開的店裡請來的是良家女子,自然不會遭到嫌惡。

“有些姑娘擅長唱曲跳舞,可薦她們去梨園給皇家演繹,說不準一個好運氣和貴族公子哥彼此看對眼兒了。還有一些,如果願意的話可叫她們到我開的酒樓客棧裡幫工,這難道不比對人歡笑揹人流淚來得好?”

九老闆撇著嘴,“可到底我的收入沒以前高了?”

飛魚身後站的隨從小刁說道:“可這做的是正當生意,收入心安理得,總之比開一間令女子蒙羞的青樓要好得多。”

飛魚拿著扇子拍了拍桌子,“小刁說得好!”

九老闆第二次驚奇拍案道,“你們倆是不是男人?這是男人該說的話麼?男人就想找一個溫柔鄉,就想泡在脂粉堆,天天對著家裡的黃臉婆叫他們怎麼生受得起?”

飛魚和玉小刁齊聲道:“這些男人真賤。”

飛魚用扇把指著九老闆的鼻子,“你可知外面怎麼說倚紅樓?

“倚紅樓,倚紅樓,害得我夫君夜不歸宿把家忘,醉生夢死棄糟糠,家中孩子淚汪汪。你作惡多端,助紂為虐,視女子為玩物,我堂堂玉面小飛魚要不是求財若渴,早就和你這個豬形入相的死肥豬劃清了界限,這樣也好,你我從今兒起橋歸橋,路歸路,另外,拿來……”

飛魚把九老闆逼到了水榭的邊沿,伸出手從他兜兒裡摸出三張銀票,“我早已查清,即使賭場被查封,我也該分到八張票子,你爺爺的,欺到我玉面小飛魚頭上來了,找死是吧?”

九老闆的腰搭在欄杆上,半個身子被飛魚摁得朝後仰,他全身的精華都集中在上半身,飛魚若是一放手,九老闆頃刻間就會栽到水裡去。

“姓……魚的,你……想怎樣?”九老闆氣極,這麼個危險的姿勢使得他話語吞吐。

飛魚笑道,“嘿嘿,想給你點苦頭吃。”

九老闆害怕得橫肉亂抖,萬一這個不好相與的魚公子鬆手,準會栽進湖裡,自己又不會游水,還不一時三刻一命嗚呼了,“魚魚魚公子,有話好說……好說,對不住,我……不該……把銀子藏著。”

飛魚道:“這還差不多。”

一鬆手,沒想到九老闆太過於頭重腳輕,竟真的投湖裡去了。

小刁僅僅抓住他一隻靴,“咦!真臭!”

小刁把靴子甩進了湖中陪伴他的主人。

“下去,救他。”飛魚發令。

“少爺,不是吧。”

“還不下去,只怕九胖子沒命了。”

小刁很不情願,慢吞吞地脫鞋。

湖中央飄來一座精緻的畫舫,船首站著一位衣袂飄飄手拿玉笛的翩翩公子哥兒,長身玉立,氣度不凡,雍容雅緻,秋水為神。好個閉月羞花傾國色,妙齡聰俊風流郎。

飛魚心頭咯噔一下,“是他!”

玉笛公子向他的隨從示了個意,隨從使出巧妙輕功,一個翻轉,雙腳朝上,兩隻手輕而易舉提起了溼淋淋的九胖子,將他放到了水榭,又一個飛身回到了畫舫隱了身,手段乾脆利落,行蹤來去無痕,一看即知是個不可多得的武功好手。

飛魚對玉笛公子說道:“這胖子我自會救他,用得著你多管閒事嗎?”

玉笛公子眉稜骨一聳,悠哉地晃著笛子,“等到你救他,只怕這胖子早已凶多吉少了。”

這聲音聽著委實讓人不舒服,飛魚橫著眼睛,齜著牙咧著嘴,“你懂什麼?好人命才不長,這胖子能活幾百年,人家壞事做盡,吃飯也沒被噎著,喝水也沒被嗆著,生的孩子也沒長尾巴,今兒不過落了下水,淹不死的,頂多吃下苦頭嘛,用得著你這個淫賊來顯本領?”

小刁逼出了他腹中的積水,九老闆清醒,睜眼見到飛魚,不知怎的,翻了個白眼兒,又厥過去了。

小刁把肉嘟嘟的九老闆安置到角落裡,問道:“少爺,你為何叫他淫賊?”

“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淫賤不能移’啊!”

“是他嗎?”

“什麼?淫賊,你說什麼?”吹玉笛的把左手放在耳朵後,“淫賊,你說誰呢?”

飛魚笑道:“小子,這一套本少爺三歲的時候就玩過了,你聽清楚,本少爺說你是淫賊,大淫賊!”

“你這人好不識相,本人雖算不上鳳表龍姿,貌勝潘安,卻也氣宇軒昂,玉樹臨風,你有見過如此儀表堂堂的人會是一個淫賊嗎?”

小刁道:“少爺,他看起來真不像啊。”

飛魚道:“低階的淫賊,那個‘淫’字才是寫在臉上的,他屬於中級的,表面上裝成個斯文人,其實是個斯文敗類。”

小刁問:“那高階的淫賊又是什麼樣的?”

飛魚道:“我也沒見過,只不過不想把高階用在他身上而已。若是能開一座只有小夥子們的倚草樓,我絕對要把這人重金買來當頭牌,那還不賺翻了,哈哈哈哈!對了,你弟弟最新制成的胡椒彈帶在身上沒有?”

“帶了。”小刁遞了兩個給飛魚,飛魚伸手往小刁兜兒裡一抓,“五個全拿來,怎麼是這個形狀,有點像暗器。”

說畢就往畫舫一扔,誰知那些胡椒彈在半空中打了個迴旋,對準飛魚的臉回射過來,還沒來得及逃走,就在她頭上爆炸。

兩人被嗆得鼻涕眼淚嘩啦啦流,打了幾十個噴嚏,咳得肺都快從胸腔裡蹦了出來,全身的力氣全跑了去,軟綿綿地趴在桌面上。

小刁說:“對不起啊,少爺,我忘了告訴你,小鑽跟我說過新制成的胡椒彈有個什麼迴轉的功效,用來害別人反而會害了自己。”

玉笛小子的聲音中透出了濃濃的笑意:“兩位還好吧?”

飛魚瞪了他一眼,今天算他走運,要是下次再遇到,定要讓他倒個大黴。

“本人初來貴地,沒想到好心救人被說成多管閒事,還被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娘娘腔當成了淫賊,心想事城這塊地兒果真烏煙瘴氣得緊,還好老天有眼,偷雞不成蝕把米,小娘娘腔,我是你的話,就灌幾大口湖水喝了,免得咳成個肺癆,年紀輕輕地就要到閻王那兒報到,哈哈哈……”

“你說什麼,死淫賊!”飛魚擼起袖子,剛站起來立馬又跌了下去,實在沒有任何力氣。

“少爺,少爺。”小刁的弟弟小鑽急匆匆跑來,“你們怎麼啦?我打聽到了,新任知縣快來了,在城東二十里內。”

飛魚喜道,“城東,那不就會經過快活林,太好了。小鑽,你把這胖頭大耳收拾一下,我和小刁先去快活林佈置,你快點趕過來。”

走之前望了一眼湖面,畫舫只剩一個模糊的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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