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走到今天的位子可是不易,允禮一直為你懸著心。”

果親王並沒有回答,卻溼潤了雙眼望著她。

“那木蘭圍場的追殺,我聽慎貝勒講過了,容兒九死一生,實在讓人心驚不已,允禮多願你能夠平安順遂,只是我現下不能守護在你身邊了。”

“允禮,你不是已經成親了嗎?那沛國公也不能再逼你娶她女兒。”

安陵容低了頭,還是問道。

“你與側福晉不留在京中嗎?”

良久,果親王才緩緩地道。

“小王是大清子民,又受親王俸祿,自不能坐視朝廷受準噶爾要挾之辱,應當為國家效力,死而後已。”

“王爺,您剛剛從滇藏歸來,皇上他……”

安陵容心下不安,瞪大了雙眼。

“您的腿有舊疾,雁鳴關苦寒,與摩格戰事又極兇險,怎能派王爺出征?”

“呵呵,蒙古王公雖對大清極為忠心,你義兄阿穆爾又驍勇善戰,連傳捷報,我大清將士皆不及蒙古人勇猛,皇上放心不下,派我親自去駐守雁鳴關。”

“恆親王為何不去?”

“五哥心性甚善,為人淳厚,但不擅領兵,敦親王已入刑部大牢,慎貝勒年幼,小王是最適合的人選。”

安陵容控制不住地流下淚來。

“格桑梅朵會留在京中待產,日後還要容兒多多照應才好。”

果親王拿出帕子遞給她拭淚,突然輕聲道。

“她是我在滇藏救下的女孩,既無父母兄弟,就帶到了京中,也是可憐之人。”

安陵容忽覺他的語氣中,並無對新娶的側福晉眷戀之情,但不好追問,只道。

“王爺放心,容兒自會盡心照拂。”

二人不便在外久留,便一同回了客棧中飲酒。

這一日,安陵容望著賀三與湘儀,飲下不少佳釀。

她明明酒量頗佳,卻是真的醉了。

“娘娘,你喝多了。”

別人也無法勸她,果親王只好上前奪了她的酒杯。

“人生苦短,不用你管。”

“都是黃泉預約客,何必執念每一天。”

她借酒意胡亂地吟誦起來。

醉酒後安陵容面色酡紅,眼睛亮晶晶的。

“王爺,吹一曲長相思吧,以後許久都聽不到了。”

果親王自不會拂其意,抽出腰中長笛吹奏。

笛聲悠揚卻飽含淒涼之意。

上有幽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迴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在長安。長相思,摧心肝。

安陵容彷彿不知如何發洩苦悶,又去湘儀手中搶過酒壺,仰頭喝下時,那淚水嘩嘩地流下來,潤溼了額角烏髮。

“好,小王就陪你一醉方休。”

果親王索性不勸解了,兩個人從午時喝到天黑,皆大醉。

凌大掌櫃的,賀鏢頭也都是豪爽之人,思慮這些時日的不易,便也藉著這場喜事痛飲一番。

夜來,悅來客棧門前忽然到了一群人,皆著便裝,當前一人身形高大,眼風凌厲。

客棧老闆忙迎了上去,賠著小心道。

“今兒是天和堂的安公子包了客棧,貴客您打尖或住店只能去別處了。”

為首之人“呵呵”輕笑,並不理會。

讓其他隨從在外等候,那人推門而入,幾乎被濃烈的酒氣燻倒。

“小妮子,膽子是越來越肥了,朕是不是太寵著你了。”

來人竟然是皇上。

他見安陵容一日未歸,卻又急惶惶地令小碌子尋了不少物事送出宮去。

好奇心起,派人來尋,竟然是娘娘的好友大婚,已經喝醉了,於是換了便裝,親自出宮來接。

“皇兄?”

“皇上?”

“參見皇上。”

“給皇上請安。”

客棧中人見皇上親至,紛紛驚慌起來,頓時嚇得酒醒了大半,連忙東倒西歪,肢體不協調地跪下請安。

“嘻嘻嘻嘻,皇上,嬪妾今兒高興貪杯,喝多了。”

安陵容的酒其實也嚇醒了,但這種尷尬時分,只好借醉酒為自已解圍了。

“這是湘儀,嬪妾在宮外的好姐妹,我們要在城中開家最大最好的胭脂水粉鋪子。”

“這是賀三,是果親王的好友,今兒是他們大喜的日子,皇上要不要也喝上杯喜酒?”

這番解釋,諸人都鬆了口氣。

湘儀抖著手與賀三上前跪下敬酒,皇上倒也心情不錯,真的飲下了。

“老十七,你皇嫂喝酒沒有節制,你也不勸著點。”

“呵呵,皇兄,臣弟的好友娶親,這一高興也醉了,請皇兄責罰。”

“罰什麼?你這幾日便要領兵出發雁鳴關,鬆快鬆快也好,只是你的側福晉也不會講滿漢語,這倒是難事。”

“皇上,果親王把側福晉的胎重託了嬪妾,嬪妾必會盡皇嫂的職責,用心照顧。”

皇上叫客棧老闆快去做醒酒湯來,又讓店小二打來熱水,當著一眾人給安陵容擦拭面頰,把兩隻手也洗得潔淨。

客棧老闆哆嗦著奉上醒酒湯後,皇上親手喂安陵容喝下。

“皇上,好燙啊。”

“燙什麼?朕親自吹溫的,哪裡燙了。”

皇上的語氣透露出無比的寵溺和溫柔,安陵容偏不領情,橫他一眼,皇上卻笑了,又輕輕吹涼才喂她。

二人之間的親暱不似帝與妃之間,反倒如尋常人家新婚燕爾,鶼鰈情深的夫妻一般。

果親王在醉酒中看到這一幕,終是放下心來。

三日後,他與側福晉去了甘露寺拜見了母妃。

舒太妃是擺夷族人,她自不會對兒子娶了異族女子不滿,只是母親到底是心細如髮。

果親王與側福晉之間的疏離,她如何看不出。

道觀禮佛之時,便讓素雲出去把門關上才道。

“允禮,你上次來看望母妃,只呆了一日,接了慎貝勒傳話,便匆匆離去,額娘恍惚聽到是月妃娘娘出了事,你與這位月妃有何瓜葛?”

“額娘,月妃現下已經是皇貴妃了,是皇兄最寵愛的女子,兒子與她已無牽絆。”

“當真?皇上生性多疑,兒啊,你可不能犯此大錯啊。”

舒太妃如他幼時般,把果親王攬在懷中,輕輕撫他額頭。

果親王抽出腰中長笛,那上面掛著一個嶄新的矜纓。

“額娘,這是兒子出征前,她連夜編織的,兒子知曉與她有緣無份,生平所願,不過祈求上蒼庇佑,她一生榮寵不衰,早日得子,榮登後位。”

果親王在母妃面前,終於是敞開心扉,傾訴了自已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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