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走後,安陵容望著螺子黛出了神。

她能理解敬妃得了螺子黛的心情。

曾經這些螺子黛,皇上可是當著她的面全賞給了華妃和莞嬪。

魂穿而來的記憶猶新,敬妃曾經說過。

“你知道嗎?我宮中一共有一千三百二十六塊磚石,每一塊我都撫摸過無數遍,其中三十一塊都有了細碎的裂紋,每一塊我都數了無數遍,否則這漫漫長夜,我將如何度過?”

這宮中的女人哪!

真是可憐可悲可嘆至極。

情愛與帝寵,忠誠與榮華,生死和尊嚴,無不來自於這宮中的帝王。

自已初時抱著“只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的念頭,但在皇上的柔情之下,會不會也有淪陷的一天呢?

安陵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喃喃地道。

“本宮所願也不過是和諧。”

安陵容正出神中,芳若忽然進來了。

“乾孃無須多禮,現下又無外人,快坐。”

“唉,娘娘,有件事實在為難。”

芳若如今是絕不敢再以“乾孃”自居,是以只是站著回話。

“乾孃但說無妨。”

“娘娘,竹息又去了冷宮探望烏拉那拉氏。”

在皇貴妃與乾姐妹之間,芳若還是做了明智的選擇。

“小碌子,你親自去冷宮檢視,如若只是傳遞衣物與吃食,便出言警示下不為例,若有其他的,趕緊來回。”

稍晚,小碌子來回話。

“娘娘,奴才翻過了,有些換洗衣物和點心,還有藥,說是烏拉那拉氏日夜啼哭,傷了眼睛。”

“你可警告過執守侍衛,如再私自放人相見,本宮必嚴懲不怠。”

“奴才按娘娘吩咐的說了。”

小碌子又回稟。

“娘娘,凌風帶了話,說是湘儀夫人回了京城,預備在城中開間胭脂鋪子,請您方便時出宮一敘呢。”

安陵容驚喜道。

“凌叔也遞了訊息,湘儀在杭州做得很成功,沒想到這麼快便要在京城開店了,本宮這就去回稟皇上,你叫趙副都統備馬,即刻出宮。”

…………

安陵容換上男裝,自神武門上了馬,隨趙副都統等人出了宮。

她先去“天和堂”繞了一圈,看見鋪子病患雖多,卻井然有序。

凌大掌櫃的拿了賬本給她過目,安陵容如今在宮中管理賬目,是以大致瀏覽一遍,便了然於胸。

“凌叔,這幾家鋪子賺得銀子越來越多,咱們何不自已開家錢莊呢。”

“安公子,我也正有此意,錢莊的放款利息,比典當行要低得多,一定會賺的盆滿缽滿。”

“凌叔,那批古董字畫,金銀器物,挑些不起眼的可以低價售賣,總是存放在我們手裡不安全,變賣的銀子都投到錢莊來吧。”

凌大掌櫃的應下,忽又道。

“安公子,今日時間可充足?咱們有件喜事要一起喝上幾杯的。”

原來,賀鏢頭幾次去杭州照應湘儀夫人開店,兩個人一來二去的,男有情女有意,竟互生情愫,準備成親了。

…………

悅來客棧。

“湘儀,恭喜恭喜。”

安陵容喜笑顏開,與湘儀拉著手恭賀她。

又打趣賀鏢頭。

“賀三哥,這孟光何時接了梁鴻案啊?你可得對我們湘儀好。”

賀鏢頭忽地衝安陵容深鞠一躬,鄭重行了大禮。

“安公子雖身份高貴,但卻有江湖俠女之心,賀三感激您搭救了湘儀,才成就了我們的緣份。”

安陵容這才知道今日請她出宮,竟然是由她主婚,為兩個人操辦喜事。

“這如何使得,太匆忙了,我什麼賀禮都沒帶。”

“安公子,我等皆是江湖兒女,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最好的朋友聚在一起飲上幾杯水酒,拜了堂也就成婚了。”

話雖如此,安陵容還是命趙副都統著人將悅來客棧包下,並上下佈置一番,皆掛了紅帛,貼了喜字。

又派凌風回宮,讓小碌子取了兩柄鴛鴦玉如意做為賀禮。

寓意佳偶天成,事事如意。

凌大掌櫃的也安排了醫士和小夥計照看鋪子,帶著衛臨等人前來湊個熱鬧,就連打更的胡伯也帶著小孫子來了。

安陵容有心風光地將湘儀嫁出去。

她親自為湘儀梳妝,將那一頭濃黑如墨的烏髮梳到頭頂,挽成了楊風發髻,兩邊插上宮中取來的金鳳六珠步搖,紅色的寶石釵細密地嵌在髮絲之上。

又為她黛眉輕描,朱唇微點,眼角貼了金色的花鈿。

“湘儀,還是太匆忙了,我都沒時間給你好好準備。”

“娘娘,湘儀得您搭救,逃得性命,如今又遇到賀三哥喜結良緣,實是託了娘娘的福氣。”

“湘儀,你也曾救過我的,我知你先前的不易,只願你嫁得有情郎,幸福平安。”

待給湘儀換好新娘吉服,兩個人走下樓梯去一樓拜堂時,安陵容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果親王。

“王爺,感謝您能前來啊,真是蓬蓽生輝。”

凌大掌櫃的與果親王極為熟絡,知其歸京,便邀請他共飲幾杯。

安陵容扶著遮了大紅蓋頭的湘儀走下樓梯。

她在熱鬧的人群中,幾乎是一眼就望見了果親王。

而正與凌大掌櫃的閒談的果親王,也抬起了頭。

兩個人遙遙相望,只覺如夢中一般。

安陵容有些刻意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畢竟,他娶親了,有了孩子,而自已已經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成了皇貴妃。

終究還是有緣無份,漸行漸遠了。

道理都懂,只是心中患得患失的,實在難過。

“賀三哥,日後要好好待湘儀啊。”

主婚的場面話說完,安陵容飲下他二人敬茶,又叮囑道。

“賀三必定盡心盡力待湘儀,愛護她疼惜她,而且我賀三不會再娶,一生一世只有湘儀一位妻子。”

安陵容牽著湘儀的手送至賀三手上,忽覺心中酸澀不已。

她假作迷了眼睛,匆匆走出悅來客棧,站在後面的小花園平息自已的心情。

“皇貴妃娘娘。”

“王爺。”

兩個人長久未見,竟似有些疏離之感,實是不敢正視對方,眼神都在閃躲。

“容兒。”

“允禮。”

幾乎又是同時改為了舊時稱呼,安陵容未及開口先是紅了眼圈,終究沒忍住問道。

“側福晉在京中可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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