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假山洞內野花香
皇上御駕趕到延禧宮時,富察貴人已經哭得梨花帶雨。
見到皇上,又是撒嬌發痴地,伏在皇上懷裡哀哀哭泣。
“皇上,臣妾實在是擔心腹中的孩兒啊,那可是臣妾與皇上的骨血啊!”
富察貴人這個輕狂的樣子,讓皇上心生厭煩之意。
不就是個有孕嗎?
跌了就跌了,沒了就沒了。
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倒也莫怪皇上生出這種心思,後宮的女人實在太多了。
哪一個不是眼巴巴地等著他寵幸。
寵幸之後又眼巴巴地等著有孕,以待母憑子貴,平步青雲。
龍榻上,事後太監請示“留不留?”
“留”與“不留”,全憑皇上一句話。
皇上權衡利弊才會做出決定。
與他寵幸哪個女人無關。
無關喜厭,只是考慮前朝與後宮的利益取捨而已,畢竟這兩者之間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些考量,使得歡好之時樂趣大減。
心內早就厭煩了這些女人的獻媚討好。
帝心不過是虛與委蛇。
滿州旗人出身的富察氏,一入宮便封為貴人。
除了家世,她的姿色也屬上乘。
皇上本以為她心思沉靜,端莊穩雅,才允許她有孕的。
所以才有了那一句“留。”
結果,遇到點事,神經兮兮的。
最重要的是,還破壞了他與月貴人的歡好。
皇上心中怒極,但面上卻祥和,只是沉聲問江太醫。
“富察貴人的胎如何?”
江誠江太醫,在太醫院號稱“婦科聖手”。
自然心中明白,腹中龍裔不過兩月有餘,被野貓撲一下跌了,根本沒事。
可是皇上來前,已經收了貴人給的好處。
只能把那“富察貴人受孕體虛,又有些過於緊張,夜不能眠,眠而不沉,初次有孕的女子大抵如此”,這些話陳述了一遍。
反正就是皇上的龍氣,能鎮住一切邪祟。
太醫既如此說,太后也派了竹息過來詢問情況。
皇后更是親至,很是寬慰了富察貴人好一會兒。
這麼一折騰,已經子時了。
皇上也只能留在延禧宮正殿歇下了。
沒歇下幾個時辰,又起身,自是沒有睡好。
他一夜惦記龍榻上的美人沒有得手,身上慾火無法抒解。
夜裡富察貴人又極是膩人,非得趁機抱著皇上手臂,竟是一夜未鬆手。
晨起,皇上就面色陰沉。
富察貴人見狀也不敢再留人,眼巴巴地看著皇帝走了。
皇上出了延禧宮正殿,蘇培盛上來回話。
“皇上,昨夜您走後,月貴人沒有留宿養心殿,說是不合規矩,小廈子說貴人沒乘暖轎,一個人走回延禧宮的。”
皇上驀地停下了腳步,他忍不住轉身走向偏殿。
但是,只走了幾步又停下了。
她昨夜就回來了。
那她一定聽到了延禧宮正殿的熱鬧。
這熱鬧,卻是因為自己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皇上覺得月貴人跳舞時,是那麼美,皇弟老十七的目光太露骨,只是看看他的女人,皇上都想砍人。
那,月貴人心裡也一定是難過的。
見了,又能說些什麼呢?
皇上一時猶豫不決。
他也不願剛從別的女人床榻上爬起來,連沐浴都未曾,就去與月貴人相見。
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上早朝了。
…………
皇上下朝沐浴後,本想召月貴人來內書房。
結果皇后與齊妃又來了,絮叨好半天莞嬪和富察貴人的龍胎。
皇上忍耐地看著他的正妻,滿面歡喜地聊著嬪妃肚子中的孩子。
心下突然生出了奇怪的念頭。
這後宮的女人,真的有人在乎自己嗎?
華妃的嫉妒,是愛嗎?
莞嬪的善解人意,真的是謙和嗎?
“皇上,您是不是累了?那臣妾與齊妃先回去了。”
精明的皇后,看出了皇上的不悅,趕緊起身,截停了齊妃的絮叨。
走前還問了一句。
“皇上,如果批奏摺乏了,可否喚安妹妹來唱一曲,舒緩一下。”
真是大方的國母!
皇上只是低頭看摺子,略點點頭。
朕與月貴人,何勞你們費神?
皇上下午又與張廷玉相談京中旱災,甚是心煩疲倦。
頌芝又來去請翊坤宮用晚膳。
崔槿汐也送來甄嬛宮裡的燕窩。
唉……
皇上突然放下摺子,寫了一張信箋。
“蘇培盛,悄悄地找個眼生的小太監,送到月貴人那。”
“嗻。”
一盞茶後,小太監進內書房送了回信。
蘇培盛這一天中,終於見到了龍顏大悅。
皇上換了常服,匆匆地走了,還不讓人跟著。
蘇培盛壯起狗膽,掃了一眼壓在奏摺下的信箋。
“浣花溪上見卿卿,臉波明,黛眉輕,綠雲高綰,金簇小蜻蜓,好似問她來得麼?”
下面只回了幾個娟秀的小字。
“和道:莫多情。”
天哪!
蘇培盛大驚失色!
這皇上竟然是與月貴人“偷情”去了。
蘇培盛急急地跑出去安排。
…………
小花園的假山石洞中,皇上與月貴人倒還真是在幽會。
“容兒,你不是讓朕莫自作多情嗎?那你怎麼還來了?”
皇上見月貴人緊張,調笑著讓她放鬆。
“皇上問我:能不能與您約會?臣妾雖然害怕,但是臣妾想您了。”
安陵容主動攬住皇上的脖項,踮起腳尖,紅唇微啟,輾轉廝磨。
皇上哪裡按捺得住,欲探手撫摸,安陵容卻扭身躲開。
皇上輕吻她眉眼,柔聲附在她耳邊哄道。
“容兒,朕與你也會有我們自己的孩子。”
他只覺自己與眼前之人,似乎心意相通。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
他卻知道,她是嫉妒的,也是難過的,所以許下了承諾。
再去親熱,安陵容的身子雖不再閃躲,但還是顫聲道。
“皇上,現在天還未黑,會有人過來的。”
“不會,朕保證。”
那信箋,皇上是故意讓蘇培盛看到的。
堂堂養心殿首領太監,這點事辦不好,也不用幹了。
“容兒,朕想得忍不住了。”
終是青天白日,假山洞內,急切地行了魚水之歡。
皇上彷彿重新入水的魚兒,歡實的很哪!
事畢,兩個人身上一片狼藉。
地方簡陋,皇上心疼安陵容,但又覺得自己剛才登上了極樂巔峰。
“容兒,你還走得了嗎?朕抱你回養心殿吧?”
安陵容已是腿軟得站不住,但仍是拒絕。
“皇上,這不合規矩,臣妾先走,皇上等等再走,這事如果傳出去,臣妾是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