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城,滿山燈火通明。

與一旁人滿為患的熱鬧酒肆不同,紅袖樓卻顯得有些格外冷清,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戴著面具的客人光顧。

對此,沐雲風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意外,這種高階的地方,又怎麼會人滿為患呢?

只見沐雲風身穿著一件黑色短褂,頭髮梳成雞冠頭模樣,帶著一個眼罩,臉上還有一道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刀疤。

這方世界的人,哪裡見到像沐雲風這副模樣的人,於是開始議論紛紛。

“你看,那個獨眼的刀疤男怎麼這麼醜啊!紅袖樓也是這種人能進的?”

周圍的人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彷彿形成了嘈雜不堪的聲音。

走在沐雲風身旁的玄玉子,瞬間覺得社死一樣,他也沒想到沐雲風會弄出如此奇葩的造型。

與四周議論紛紛的眾人不同,紅袖樓接客的老鴇熱情地招呼道:“喲,這不是白大師嗎?我們紅袖樓的哪位姑娘又找你做畫啊?趕緊裡面請!”

玄玉子是戴著面具的,此刻紅袖樓外議論的人不知道面具之下是誰,老鴇只是認出玄玉子的另一個身份,業內第一畫師——白天一。

至於為什麼沐雲風沒有戴面具,是因為紅袖樓預設不戴面具的一般都是顧客的隨從,只有戴面具的人才是客人。

此刻,沐雲風悄悄給玄玉子傳音道:“喲呵,居然還有馬甲,戴著面具都能認出你,當真是熟客啊!”

面對沐雲風的嘲笑,玄玉子也沒想到那老鴇居然認出了自已來,只能尷尬地注意話題道:“咳咳……引路吧,我要上八樓。”

跟在老鴇進入紅袖樓後,沐雲風在第一層的休息廳內偷偷竊聽這頂樓發生的一切,而玄玉子則直接往八樓而去。

紅袖樓,頂樓。

在安靜的房間裡,閆春旭靜靜地坐在窗邊,手指輕輕撥動著琴絃,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一道紅衣女人看著窗外的夜景,背對著坐在房間中央彈琴的閆春旭,似乎並不想多瞧閆春旭一樣。

那紅衣女人正是汣娘,負手而立思索道:“逍遙宮的玄玉子來了,正好我跟他有點交情,可否需要拉攏拉攏?”

那所謂的白天一的真實身份,汣娘跟閆春旭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來紅袖樓的客人都是喜歡隱瞞自已的真實身份,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

從玄玉子踏入紅袖樓的那一刻起,汣娘就知道了玄玉子在紅袖樓的一舉一動,於是很不情願地來找閆春旭。

琴聲緩緩停下,閆春旭並沒有著急回答汣孃的問題,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杯,凝視酒杯之中的酒水,似乎在認真地思考著問題。

沉默片刻後,閆春旭微微晃動杯中的酒水,眯著眼睛問道:“你知道這酒杯為什麼,只能裝下這麼多的酒嗎?”

然而,汣娘並沒有理會閆春旭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默默盯著窗外的夜景發呆,不打算回答閆春旭的問題。

“無趣的女人!因為這酒杯只能裝下這麼多酒,超過這酒杯容量的,就不要用這酒杯裝了。人亦是如此,認清楚自已幾斤幾兩,莫要試圖做一些自已能力之外的事!”

閆春旭將杯中之酒一口飲下,帶著不屑的語氣嘲諷道。

面對閆春旭的嘲諷,汣娘雖然心裡氣極了,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能選擇容忍。

可是她幾乎要忍不住了,昨天就被閆春旭訓斥了一頓,此刻又被這樣無情的嘲諷,心裡的怒火已經有些壓制不住了。

“哼!天天裝神弄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結果一個玄玉子就給你嚇成這樣!”

汣娘咬牙切齒道,說罷就轉身離開了閆春旭房間。

這已經不是閆春旭第一次這麼嘲諷汣娘,汣娘也知道閆春旭一直高高在上的,瞧不起她這種風月場所從來的女人。

所以,汣娘並不是因為利益而跟閆春旭交惡,而是閆春旭做事一點都不尊重她,導致她一直不喜歡閆春旭這個人。

可是自已終究是一枚棋子罷了,在棋局之中,她又如何能違背棋手的願意呢?

……

玄玉子坐在八樓的房間內,背對八樓的老鴇厲聲問道:“那三大花魁給我請過來,錢我不少你!”

老鴇笑聲應道:“白大師你別開玩笑了,這花魁又豈是我能請得動的?”

紅袖樓的三大花魁一直是在頂樓招待客人的,明面上是聽汣孃的,實際上她們只聽從閆春旭的,她一個小小的老鴇又怎麼能叫得動那些花魁呢?

“砰!”

聽到老鴇含糊其辭的回道,玄玉子假裝十分憤怒地將酒杯摔到地上。

隨後,怒氣衝衝地轉身看著老鴇道:“怎麼?你們紅袖樓,是怕我給不起錢嗎?幾個花魁而已,老子看幾眼都不行啊?”

方才還一臉笑意的老鴇,見到玄玉子臉上止不住的怒火,當即就變了臉色,露出滿臉的驚恐和不安。

老鴇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隨後,努力解釋道:“不是的,白大師,你聽我解釋。那花魁我哪裡叫得動啊?我們八樓的小姐們,不比那幾個花魁差點的?”

她自然不知道玄玉子的怒氣都是假裝出來的,以為玄玉子真的生氣了,她一個凡人面對玄玉子如此強大的修士,已經有些站不直腿了。

然而,玄玉子根本不聽老鴇的解釋,大聲威脅道:“罷了罷了,你叫不動花魁,自然有人可以叫得動,你去把那些叫得動的人叫過來。否則,你們紅袖樓以後別想做生意了!”

此刻,老鴇徹底慌了,她沒想到脾氣這麼好的玄玉子,今天會說出這種話,要是不答應對方,恐怕自已小命不保啊!

於是,老鴇立馬應承道:“白大師,稍等哈,我把我們老闆請過來!你看可以不?”

“滾吧!”玄玉子假裝怒氣罵道。

老鴇見狀,立馬顫顫巍巍地往門口方向跑去,生怕自已惹怒了心情不好的玄玉子。

正當老鴇推開門時,一道嬌媚的女聲出現在門口:“下去吧!”

來人正是汣娘,剛才她已經在門外偷聽到了房內發生的事情,知道這事只能自已親自出馬了。

待到老鴇走後,汣娘輕輕拉上房門,極盡嬌媚地說道:“原來是白弟弟啊,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來就要找花魁?可是那些花魁已經有人預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還是別說廢話了,我今天就想看看那三大花魁長什麼樣!”

玄玉子並沒有搭理汣娘,而是背對汣娘負手而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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