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術躺在閣樓窗欞下的軟榻上，望向東宮之主的居所，鳳鳴宮。
“識感在凝聚了。”
白酒卿笑而不語，品著手中的茶，自顧自地下棋。
為了方便她們出入皇宮，她們找了南國君要個身份，維術今早被封為昭陽長公主，是皇帝失散多年的姐姐。而白酒卿被封為國師。
原先按宮規來說，維術今天必須去向皇帝皇后那邊行謝禮，然後就是冊封禮，出於皇帝為她了考慮，所有事全免了，也無需向任何人行禮。
在南國曆史中史無前例，朝野上下議論紛紛，不過皇帝對外稱是失散多年的姐姐，自然是沒人信的，但也沒辦法。
這一座秧宛閣樓，皇帝也就當做她們在皇宮的居所，等公主房和國師府建造好後再搬出去。
“賢，德，請求覲見。”大宮女行了個禮，低著頭說道。
這個宮女已經伺候她們有一段時間了，原先只是端茶送水的小宮女，不過聰明伶俐，也懂得變通，沒多久白酒卿直接讓她成為了大宮女，權衡老嬤嬤在這裡的權利。
維術轉過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她只要不出這個閣樓，衣服都會被弄得凌亂，大腿外露，外衫滑落肩下，頭髮隨意用簪子挽起。
大宮女心領神會，立刻退了下去，然後帶著賢妃和德妃進來。
後宮的位居高位的妃子都是顯赫的世家女子，氣質長相自然不差。
他們看到維術這副懶散衣衫不整的樣子，都以為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同樣的也把白酒卿劃做那一類之人。
兩位妃子隨隨便便行了個禮，沒等主位發話，兩人就直接入了坐，完全不把主子放在眼裡。
大宮女皺起眉頭，正要開口，卻被維術一個眼神示意不要說話。
她神色平淡，拿起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上。
“兩位來這有何貴幹？”
“長公主這是不歡迎本宮？這兒位置偏遠，閣樓高，皇上真捨得讓您住這種地方。”德妃拂袖遮面，用著手帕擦拭著額頭未出現的汗珠。
“長公主怎麼連基本的禮數都不知，本宮來那麼久連茶都沒有。 ”賢妃氣憤地說，還真把不把人放在眼裡。
一直沉聲的白酒卿突然開口了：“哦？秧宛閣的人嘴不嚴。”
她的目光始終落在棋盤上，完全不給他人任何一個眼神。
維術抬起手摺下一枝四季梅的枝幹，梅枝懸浮在她指尖，無聲無息，穿進賢妃的肩膀。
速度快到連疼痛感都沒有，沒有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啊！”賢妃捂著肩膀，雙目赤紅。“賤……”
她還沒喊出來，突然睜大眼睛，沒了生命的氣息，倒在地上。
白酒卿收回目光，繼續把目光放到棋盤上。
“來人啊！快來人！”德妃嚇得癱倒在地，剛剛傲慢的眼神全無，剩下的只有恐懼。
“以下犯上不知禮節，亂鬨亂叫，把人拖下去，打 20 大板，禁足半年。”
聽到命令，宮女立即讓人扣住德妃，把已經死了的賢妃拖下去。
正要關上房門時，大宮女又被叫了回來。
“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維術品著手中的茶，淡淡地說：“德妃身為三妃之德，有失禮節，不知宮規，德不配位，替本宮向皇上請示，廢除德妃之位降為嬪。後宮之人要以賢德兩妃引以為戒。”
“奴婢明白。”大宮女說完就趕緊出了閣樓，站在外頭狂吐，她雙手都在顫抖。
後宮真可怕……
這次長公主殿下直接把賢妃殺了，不對……不是她殺的，那枝梅花插入的是肩膀，不可能會死，是一瞬間，一瞬間就突然倒下沒氣了。
嬤嬤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這種事在後宮最為常見。不過這次和以往的不同，這會已經傳遍後宮了，怕是要麻煩了。”
話說如此，皇帝還是得收拾爛攤子，惹誰都不能惹那兩位。
後宮之中聽說了此事，自然會有許多嬪妃公主王爺慕名而來投靠示好。
卻都吃了閉門羹，皇后剛生完小公主沒多久，身體沒養好，來不了，就讓人送了些玩意。
加上之前封長公主時，各宮嬪妃和大臣和皇家送來的許許多多的東西，庫房直接就滿上了。
今天是小公主滿月之日，除了朝廷世家來祝賀之外，還有一些外國使臣。
白酒卿捏著維術的下巴，給她上妝。
讓她不禁回想起許多年前，維術穿著鳳冠霞帔，她也是這麼給她上妝的。
她扶著維術臉，手指摩挲著她的唇，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像是在索吻。
維術拿開她的手，“這口脂可不經你玩。”
“的確不經玩，不過到了你唇上就不一樣了。”白酒卿這次沒有再繼續玩弄她，認真的幫她上完妝。
宴會還沒開始，皇上和皇后都未入場，
白酒卿滿頭的珠翠，一身繁花似錦的棗紅色華服，雍容華貴，神聖不可褻瀆，而與她攜手同行的維術一身鵝黃齊色裝，芍藥刺繡，珍珠鑲邊，顯得溫柔了許多。
她們坐到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一入座就成了貴夫人和小姐的談資。
“昭陽長公主和國師如同謠言一般是鄉間野花？怎麼連規矩都不懂 ”
貴夫人和小姐，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我聽說，她可是黑心蓮，用著國師的名義到處散播謠言，懲罰宮裡的嬪妃。”
“我還聽說，她已經年老珠黃了，是用宮女的血來洗臉才儲存美貌的。”
維術和白酒卿並不在意他們說什麼，宮規什麼的她們自然是懂，比如現在開設宴席，皇帝皇后沒入座，各大嬪妃大臣是不可入座。
維術靠在椅子上，撐著腦袋，心裡感覺有些疲憊，大概每當看到一眼望不到頭的紅色宮牆，就想起那遍地橫屍的皇宮，以及關在籠裡的金絲雀。
官家子女進宮為家族利益而生，他們有身負之責，盡力一爭，保家族百年不敗。
皇帝也沒那麼好當，剛上任的皇帝永遠都是沒有實權，迎娶高官子女，牽制朝野以及軍隊。
到後面這些高官和他們的子女都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