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雅娜起身,理了理衣裳,轉身離開:“異鄉人,這裡是裘州,最好趕緊離開這裡。”

這可能是這些年來維雅娜最善意的一次,許智宇可以回到軍營,也可以趁現在離開。能不能在這片林子裡活下來,這不好說。

許智宇沉思了一會,古代的裘州也就是現代的h市和j市,也難怪氣候如此悶熱。

“維雅娜你等等我。”

“如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不要了?”

“我朋友還在軍營裡。”

維雅娜停下腳步,轉頭說:“你確定嗎?回去之後,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此次戰事必敗,到時候可逃不出裘州。”

“我當然知道。”許智宇認真地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維雅娜淡淡一笑,:“祝你好運吧。”

許智宇“嗯”了一聲,低下頭,他不敢看維雅娜,再看下去就真的就被迷惑了。

他磕磕巴巴說:“我可是……南疆巫族的人。”

維雅娜止住了腳步,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她伸出手,指甲輕柔的碰了一下許智宇的脖頸,然後摸了一下他的臉。

許智宇屏住呼吸,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

“請自重。”

維雅娜捂唇笑了,手上的宮鈴鐲發出的響聲悅耳動聽。

“一會說是與我同族,一會又說是南疆巫族之人,可見你兩家都不是。”

許智宇看著那個宮鈴微微蹙眉,腦子一陣恍惚。這個鐲子他好像見過。

和他侄女手上的那一個鐲子長得很像,上面的圖案也對應了巫族的圖騰。

“我好像見過一個鐲子,和你手上的那一個很類似。”

維雅娜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停頓在半空,每一寸呼吸都血液沸騰。

“在哪裡!在哪裡!你告訴我!”

許智宇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遺憾地說:“別激動,我在未來見到的。”

寒風凜凜,她褪去了偽裝,整個人脆弱不堪,她眼眶通紅,哽咽地說:“鐲子只有一對……”

“你別哭。”許智宇有些不知所措:“那個人和你一樣是的瞳色,而且我幹侄女也和你長得那麼像,歲妍她肯定是活著的。”

維雅娜“嗯”了一聲。一滴眼淚也沒犧牲,她捂唇笑著說:“謝謝你告訴我。”

這變臉速度讓眼鏡男大吃一驚:“難道你就不質疑是假的嗎?”

維雅娜笑的很美,卻又意味不明,如果不是真的,許智宇體內的蠱就會發作,痛不欲生。

方才許智宇說自己是南蠻那邊的人,維雅娜試探的時候給他下了一隻蠱,他還渾然不知。

“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

望著漸漸模糊的背影,許智宇如釋重負,跑到瀑布下,用冷水撲臉。

“我真不會對一個有孩子的女人心動吧。”

……

許智宇還在睡夢中,就被澆了一盆冷水。

“神經……”他猛的清醒過來,想起來這裡不是自己家裡,而是軍營,把怒氣壓下來:“大哥,這天還沒亮,怎麼就把我叫醒了 ”

“睡什麼睡,還不快起來準備朝食。”伙伕嘮嘮叨叨道,“娘娘的嘴挑剔,若娘娘不喜歡,免不了三十個軍棍,把菜都洗乾淨點。”

“是,謝謝大哥提點。”送走伙伕後,許智宇踢了夏波一腳。

夏波起身大罵道:“有病吧!現在還沒天亮!”

許智宇道:“再不起來就沒飯吃了。”

“什麼!誰也不能阻止我吃飯。”夏波連忙套上衣服往外走。

伙伕看他們閒得慌 罵道:“發什麼愣,還不快去挑幾桶水過來。”

“好的大哥”許智宇說完,轉頭就一巴掌拍在夏波後腦勺上:“還不快去挑水。”

夏波道:“幹嘛我去,你在這裡喊什麼喊!”

許智宇低聲說:“我是前輩,聽我的,保證明天什麼都不用幹。”

夏波“嘖”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誰啊。”

下一秒他的頭又受一次重擊。

他怒罵道:“姓許的你神經病啊!”

伙伕拿著鍋勺指著他們兩個罵道:“還不去挑水,等一下我叫人把你們亂棍打死。”

一股焦味瀰漫過來 ,伙伕一愣,跑到灶臺邊,鍋裡的菜已經糊了一半。

重做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等待死亡。

許智宇把水桶放在一邊,見剛剛罵他們的伙伕一臉要死的樣子,以為是知道自己來軍營的存活機率就一半後,想家了。

“大兄弟,你這是想家了?”

“我這次真的要死了。”伙伕抹了把眼淚,“我剛滿月的孩子就這樣沒了爹。”

許智宇看向一旁一疊糊的小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幫你送過去。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三十個軍棍而已。”

伙伕握住他的手感恩戴德德地說:“恩人,來世我一定為你做牛做馬。”

哪有什麼三十個軍棍,只有當即斬死。

許智宇端著菜走出來拿,只見夏波啃著一個窩窩頭看著他。

“三十軍棍哎?你還真勇。”

“靈力護體懂不懂小屁孩。”許智宇沒走幾步轉頭說:“你怎麼還跟著我。”

“看你被打,我開心。”夏波笑得特別欠揍。

婢子拉開帳篷的簾子,一股馥郁的香味撲面而來。

隔著屏風,能看到維雅娜沐浴而出婀娜多姿的影子。

婢子為她穿上衣服後,緩緩從屏風裡走出,隨手摘取下釵子,長髮散落下來。

“你怎麼來了?”

許智宇道,“娘娘今天如同晨曦裡的第一抹陽光,光彩照人。”

夏波跟著許智宇的畫風,也誇讚起老太婆:“娘娘萬安,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這句詩贈予娘娘。”

維雅娜坐在軟榻上,把玩著釵子,喜怒不露於言表,讓人捉摸不透。

婢子眼神暗示讓許智宇把小菜矮桌上,這個菜經過加工和擺盤,看不出來是菜是糊的。

維雅娜瞥了一眼矮桌上的菜,緩緩開口。

“賞一丈紅,讓他的血液祭染這片土地,祝我們贏得戰役。”

夏波以為是什麼獎勵,欣喜之時,直接被士兵拖出營地,他這才反應過來,“我又沒送飯,要殺也得是送飯的那個吊毛!”

許智宇怒罵,“我擦!你TM不會有精神病!”

維雅娜冷聲道:“把他的嘴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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