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席捲著沙塵,殘垣斷壁的廢墟里躺了不少屍體和乾澀的血跡。
風沙之中隱隱看到有兩個身影在打鬥。
維術一眼就看出來了是聞秦和許伽。
索性就找了一個沒有血跡的長柱坐下來看戲。
白酒卿給維術餵了一顆藥,她以為是糖下意識就張開嘴,一吃下去,先是眼皮抽了抽,後是面目猙獰。
“白酒卿你怎麼每天給我吃苦得吊死的藥!!!我又沒懷你的的孩子有必要嗎?! ”
“藥是調理你身體的,之前太頻繁,你身體有點吃不消。”
自從維術說想要懷孩子這事後,白酒卿就拿她和自已的血樣去研究,比預想中的要好一些,但總歸來說還是不能要孩子,她不想讓維術有一點風險。
維術瞬間面色潮紅,“哼”一聲別過頭。
好像的確她主動居多,把持不住的也是她!!!
“誰想和你玩,還不是你勾引我。”
“是是是,我勾引的你。”白酒卿抱住維術,湊上來蹭了蹭對方的臉頰,隨後輕輕攬住對方的細腰,帶她浮起來。
下一秒一道十字刀鋒從沙塵裡向這兒襲來,瞬間將長柱切成碎片。
“這……聞秦果然還是不行,但我不能理解,是怎麼混進這裡當臥底的?”
“想斬草除根和我說一聲就好了。”
白酒卿現在正眼看了一下打鬥的兩人,瞬間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和一些過往。
維術抬起胳膊,用手肘推了推白酒卿:“你不懂,這事涉及到我阿孃。”
白酒卿看向她,墨色的瞳孔洞穿一切,欲言又止,無奈笑了笑。
大抵維術就是這麼一個心軟的人,不過也還好,也是恰到好處存有一點心軟,這也是天道該有的樣子。
這一點倒是很像帝澤天。
“聞秦若是不行,幫他一把也不是不行,是不是?”
“一次性就好。”
“當然。”
沙塵之內,聞秦果然落了下風,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許伽的意識了,而是雷厲風行的亞索尼。
白酒卿打了個響指秘境的天空烏雲壓頂,白金色雷光在雲層裡竄。
轟隆一聲,一道獨屬於白酒卿操控的天雷穿破雲霄,降落大地。
維術捏了捏她的手提醒道:“可不能死了。”
“什麼時候不相信我了?”白酒卿蹙著眉頭,雖然聲音輕柔,從中就能感受到有些生氣的語氣。
“這還不是你們都……”兇殘。
維術忍著沒把那兩個字吐出來,不然下一刻被虐的就是她自已。
她挽住白酒卿的手臂,繼續說,“太愛我啦。”
這一道天雷降下來,聞秦癱在沙塵上,身體一鬆失去了所有力氣。
金色曼陀羅徹底沒了。
許伽就慘了一些,焦黑的身軀,雙目赤紅,青筋暴起,亞索尼的意識全部消散,靈魂撕裂一般痛,可身軀完全動彈不得,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維術輕身一躍落到許伽一旁問:“他們呢?”
許伽赤紅的雙目轉過來,很是痛苦。
“靈魂重塑完成後就不疼了。維術說,“你在腦海說,我能知道。”
‘前面……關雅泉。’
維術轉身對聞秦說:“不必打了,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 ”
聞秦雖然站不起來,但心裡積壓已久的怨恨全部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曾經這個女人沒來的時候,他有多快樂。這個女人一出現所有的幸福灰飛煙滅。
“我靠,你這個老妖婆 !老不死!就知道利用我!”
“閉嘴!”維術走上前去,抓了一把沙子堵住聞秦那張臭嘴:“青花山那次老子不明著跟你算賬就不能暗地跟你算賬了?”
隨後她提起聞秦,甩到半空,一腳踹上去。
一陣劇痛蔓延整個身體,“砰”地一聲,被踹到石柱上,石柱分裂,他噴出一口鮮血。
“就你忍著?我也忍你很久了。”維術垂目地看著聞秦,繼續說,“我就是利用你,你能怎麼樣?你是不是還想去告訴你爹,說我不是什麼好東西。哦?我還是告訴你吧,我利用你這件事,你爹也知道。”
維術是利用聞秦沒錯,誰叫他身體裡有子蕊,如若沒有,她也沒必要利用一個廢物。
她們剛走,殘垣斷壁裡一個小孩探出頭來,眼睛還通紅似乎剛哭過。
關雅泉名字真是雅緻,可一來到,感覺鬼城都比這好。
夜裡沒有絲毫燈光,土堆成的房子破敗不堪,枯樹掛著幾個乾屍,風一吹土沙掀起,濃郁的血腥味就席捲鼻腔。
圍繞在一旁的泉水裡也浮著幾具屍體。
他們的聽力遠比常人更加敏銳,一到這裡就能聽到打鬥聲。
一個瞬移就到了打鬥地點。
維術看到許淑儀,微微有些一愣,卻不能表現出來。
許淑儀四肢沒了,被裝到罈子裡做成人彘,凌亂的頭髮蓋住了她的臉,但是維術能看到她在哭。
一旁還有一群人在打鬥,場面異常激烈,其中一箇中年男人渾身是血,在人群中打得最為激烈,身上橫豎插了幾把刀。
刀疤男拿著匕首架在許淑儀脖子上戲謔道:“你婆娘嘴硬,我將她四肢卸下來也不說許賈月藏在哪。”
“閉嘴!”許榮盛怒吼道,血液順著額頭流下臉頰,整個身體都在發顫。
幾人圍著許榮盛,緊緊盯著對方,一點也不放鬆警惕。
刀疤男抹了抹匕首上的血跡,冷聲道:“現在你們這一派已經死了差不多,還不如投了保平安。”
忽然一道威壓散開,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喘不上氣。
“你也配。”那聲音空靈,神聖,冷漠,莊嚴。
維術緩緩落下,腳尖一落地,一抹金光散開,化解一切傷痛。
可在某些人面前就成了寒冰地獄。
白酒卿將許淑儀扶起。
許淑儀真不敢相信眼前,就好像一場噩夢,眼淚止不住流下。
“老婆。”許榮盛激動地抱住自已的媳婦,喜極而泣。
“我好害怕,我怕全家都死在這了。”
“我們還活著。”
許淑儀哭了很久,大抵是經歷太多 真的讓她害怕至極,還沒來得及問維術怎麼找到這裡的時候,許榮盛口袋裡的靈牌發出了亮光。
取出來一看,上頭寫了幾個字,試煉結束,迅速前來參加老祖宗的晚宴。
隨後一道傳送門開啟。
維術扯了扯嘴角,無奈搖了搖頭:“不是說好解決完就走了嗎?怎麼還擺起席了?”
“你趕緊出去,不要來化谷,這裡已經不是從前的化谷了。”許淑儀忍著哭桑急切道。
“我知道,你們兩個睡一會吧。”維術淡淡一笑。
“不……”
許榮盛睜大眼睛,還沒說出口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兩人不約而同的倒地。
她卸下一張紙條,疊成紙飛機,放逐在空中,讓它去找許伽。
臨走前,一隻手抓住維術的腳腕,許榮盛意志力很強,他還在撐著眼皮,或許他一開始就知道這次之後,以後再也想不起她了。
維術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甩開了,垂眸俯視的樣子成了以前不敢想象最害怕的模樣,絕情,沒有絲毫留戀。
心中雖有些不捨,卻又不得不,她呢喃道:“有緣則聚,緣盡則散。忘了我,就此別過,各自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