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燈光繁華大殿內瀰漫著酒香,維雅娜左右手抱著小白臉玩得嗨。
絲毫不在意淳碩的去向。
暗格裡不像大殿那般通明,只有些許微弱的燈光。
一個銀髮入雪山瀑布的男子跪坐在冰冷是石板上。
瘦弱皙白的肌膚上有著明顯的傷痕。
淳碩抓著他的肩膀,表情近似變態。
“我的母親她回來了,她比族裡所有人都完美,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了她,頂多我會吸走她所有的修為,然後凝聚成無量珠。
等一切結束我們開始新的生活,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李德海睜大眼睛,身體在微微發顫,卻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已經不是他認識是淳碩,如今每一次見到他渾身的煞氣,感覺墮入地獄一般。
等淳碩出來時,族中存活的人已經換上禮服帶著禮物前來。
小白臉剝開葡萄皮,那雙嫩白的手沾染上了葡萄的汁液,看起來極具誘惑人。
“母親,可喜歡這禮物。”
維雅娜躺在貴妃榻上,狐裘做毯子,慵懶悠閒享受著。
她正要享受美男的服務時,大殿的門碰得一聲巨響,大門重重地倒在地上。
隔著簾子,維雅娜一眼就知道是誰來了,雖然剛才有點打擾到她了,但也無妨。
淳碩眉頭一皺抬起手正要命令手下將人抓住。
坐在人群當中,戴著鬼面的男子觀察著這一切,拇指已經頂著刀柄,隨時準備動手。
“來人——”
“那是我女婿。”維雅娜打斷了他,聲音不緊不慢,卻也能隱隱約約聽到不悅。
淳碩瞬間掛起笑容,聲音溫和:“沒想到小術能來,這倒是讓我感到意外。”
維術將凌亂的髮絲挽到耳後,皮笑肉不笑道:“許久不見,沒想到再次相見居然會是這種場景。”
白酒卿看著很安靜,不過她一直盯著維雅娜,眼中不斷暗示什麼。
可能這也是頭一次對接,兩人沒什麼默契可言。
所以維雅娜完全不當一回事,小白臉正要喂她葡萄之際,有人扯了一把她的領子,將她與小白臉拉開。
兩個小白臉抬頭看了一眼維雅娜身後的男人後直接嚇得跑開了。
維雅娜感覺氣息不太對頭,她僵硬轉過頭,每轉過去一點點就像在開盲盒一樣。
看到帝澤天,不知不覺中額頭上冒出冷汗來。
但她還是一副囂張的氣焰,至少氣勢這一塊不能輸。
“你可以泡美女,我就不可以泡美男了嗎?”
“我沒有出軌。”
維雅娜毫不留情拍開帝澤天的手,冷笑道:“隨便你怎麼樣,我不聽。”
她肯定不想聽,因為她知道帝澤天沒出軌,反倒是她找理由出軌。
帝澤天半跪在地上,望著維雅娜的樣子像犯錯的孩子。
儘管剛剛維雅娜挺過分的,帝澤天也沒捨得說大聲一點,還帶著一些請求的語氣。
“我真的錯了,以後都不管那些學生。”
一次又一次給她臺階下,維雅娜很難不動搖,眼睛時不時往帝澤天那邊瞟。
“我要吃葡萄。”她背過身去,把玩著手中的藍寶石手鍊。
見維雅娜終於不生氣了,帝澤天沉在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他溫聲道:“給你剝皮,然後餵給你,可行?”
見維雅娜不吭聲,他繼續說:“下次走的時候記得說一聲,我擔心。”
聞言維雅娜就不開心了。
“不吃了,我有潔癖。”
“……”
“……”
維術隔著那面屏風看著那背影抽了抽嘴角。
她阿孃是恃寵而驕啊,死不認錯。
白酒卿瞥向維術,嘴角上揚,一眼就看穿對方在想什麼,輕聲道:“你也不是。”
“我才沒有。”
“就是有。”
“沒有。”
“有。”
“白酒卿!我說沒有就沒有,不然就分手!”維術雙手抱臂,別過頭冷聲道。
“行,分就分,所有東西你都可以帶走,臨走前記得也帶上我。”
“嗯……不分了。”
白酒卿道:“就知道小術捨不得我。”
“咳咳。”淳碩乾咳兩聲,這抓姦剛過怎麼還有一對情侶吵架:“要不先坐下來品嚐我釀的酒。”
“不必了。”
白酒卿掃了周圍一眼,所有人瞧著都是一副醉醺醺樣,實際大夥根本沒醉,只是吃了被下毒的食物,被控制了神智。
這種小毒對維雅娜沒事,所有吃了那麼多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杯酒也是加了別樣的料。”維雅娜慵懶地起身,搖晃著酒杯,抬眸對淳碩道:“也該散場了。”
“既然您看出來了,那我也不裝了。”淳碩面如猙獰,整個大殿被古老的符文淹沒,聚整合一個陣法。
長符文捆住維術脖頸。
“母親只要您願意配合,我就不會對小術做任何事。”
維雅娜釀造著情緒準備爆發出來,可一看到帝澤天在一旁就沒了心情。
她躺在貴妃椅上,漫不經心吃著葡萄。
“你好厲害,拿誰威脅不好,偏偏要拿我女兒,作死做到白醋精身上來了。”她冷笑一聲:“這下子更沒機會了,殺我了。”
話音剛落,淳碩直接瞳孔一縮,毫無徵兆倒在地上,沒死,身體還在微微發抖,青筋暴起,雙目血管密佈,全身上下靈魂撕裂的疼。
從前他很嫉妒維術,如今他還是很嫉妒。
而他不過一個孤魂,依稀記得宮變那年無人管他,所有人都丟下他一個逃走,連嬤嬤也為了維術而死。
好不容易絕處逢生,卻始終是權利的工具
維雅娜抬起玉手,抓住帝澤天的肩膀,借力緩緩起身。
她看向帝澤天的臉,還真是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對淳碩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也對,他之前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若是他有這個心,當初就已經把淳碩帶走了,不可能那麼長時間不管對方是死是活。
暗格裡,李德海平靜的看著自已的身體慢慢消失,沒有絲毫害怕掙扎,反倒是一場解脫。
他已經困在化谷很多年了,他真想去看看千年之後的世界,可惜機會。
維雅娜掃一眼高臺下的人,發現一個戴面具的人居然沒事,眼睛微眯,感覺有些眼熟。
“你是……淳碩的徒弟?”
維治“嗯”了一聲,面具之下,他已經變得蒼老了許多,毫無意外這裡的人皆是如此,不過他沒有倒下而已。
如果帝澤天沒有及時打斷陣法,估計這會連靈魂都會被吸走。
“我又沒想殺你,別一副死裡死氣的模樣。按照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老祖宗”維雅娜抬起手,點了一下維治的額頭,維治瞬間變回來原來的狀態,“你是淳碩的徒弟,以後你管理華谷,等那些人醒來想要便回原來的樣子,讓他們拿寶貝來找我交換。”
維雅娜一點也不放過發橫財的機會,這些人的好東西可多著呢。
維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他轉頭看向維術,只見她微微一笑,就已經說了所有的答案。
他也許有恨意,但他師父罪有應得。
可人又何嘗不會有私心。
驅靈內部人員會親自下達通知,到時候維術這個真正掌權人簽下字,不會有人敢違背,而且維治又是親傳弟子,也是名正言順。
“很抱歉,我殺你師父,還設下圈套讓家裡的公司破產,所以你恨就恨我吧,我不指望你能原諒我。”
“你……”維治欲言又止,等他們離開,他望著這冰冷的殿外看了許久,始終沒能說出,他不恨任何人。
他只恨自已改變不了這已成定型的結局。
師父他罪有應得,那一份檔案他知道有問題,卻一次次在掙扎中選擇放任不管,就讓母親在後半生贖罪度過吧。
如果有機會重來,他或許會選擇一條安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