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內丹,抬眼一看,飛舟進入雲層,離她的距離不能用遠來形容,而是特別遠,沒有化神期的修為,根本看不到飛舟距離。
她腳下隱隱約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戈壁下方有一道裂谷,深不見底。
毫無疑問是沙漠毒蠍的老巢。
同時密密麻麻的毒蠍子朝她湧來。
一道白色忍影劃過蠍群,蠍子被分成兩半,頭部和身體還在地上跳動著。
維術墨綠色的眸子半眯著,眼中閃過一絲危險
“許久沒凝過神識了,有些不適應。”
話音剛落身後“碰”地一聲,戈壁石體滾落了幾塊,一名身穿護體法衣的男子被掛在戈壁上。
一道白色影子閃過,她掐住男子的脖子。
只要在用力一點點,護甲刀就直接要了他的命。
“自已吐出來,還是我親自上手。”
她的聲音空靈,冷眸如同神明俯視。
明明感受不到任何修,對方卻被威壓衝擊著。
“就算你折磨我,我也…不會吐出半句。”
維術也不廢話,鬆開手,護甲刀只是輕輕一碰就劃出來鮮血。
手指停頓在男子額前,她收回手一條白色的記憶線也隨之而出。
男子青筋暴起,滿目充血,發出痛苦的撕哄聲。
“淑妃?聶桑?好大的手筆,你死在這,也算是讓她痛失一名金丹高手了。”
她掐住起男子的脖子,將男子拖到裂谷邊,丟了下去。
隨後拿出一條溼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彼時太陽已經落了大半,狂風呼嘯,風沙捲起。
她戴上面紗遮擋口鼻,進入茫茫黃沙之中。
黃煙夕下,黃昏獨步,乾澀的風,惆悵的吟唱。
深夜一個頭大巾冒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子,用手比劃著一處方向說:“那邊是毒蠍子的棲息地,夜晚可能會有少許的蠍子出沒,大家要小心。”
一個穿著富貴,油頭大耳,臉上帶著鬍渣的商人說:“只聽主城外頭的沙漠有很多沙漠毒蠍,中了此毒能不能解?”
他們是商人團,年輕男子是專門帶路的導向,在多荒地黃沙的大尤國最為常見職業危險,但錢賺得多,也總會有人自發奮勇前去。
年輕男子回道:“據說有一廢棄的古國皇宮裡,生長著一種草,就是解沙漠毒蠍子毒的,但是要去必須經過蠍子的棲息地,還沒人去過。”
商人團長說“怎麼說來,在黃沙當中,古國早就消失了。”
“啊!”
一聲驚叫聲,團裡的一個妹子用力甩掉手中的蠍子。
地上那一隻小小帶著翅膀的小蠍子迅速逃離此地。
“是沙漠毒蠍!”
年輕男子迅速扯下一根帶子絆住妹子的手腕,用力擠壓傷口處想要將血擠出。
那一隻沙漠毒蠍還是剛出生不久的幼崽,毒性還沒那麼強烈。
所以現在妹子只是有些暈厥的症狀。
深夜的風沙中,一道紅白色的倩影緩緩走來,一陣狂沙吹過,那道身影越來越近。
那人穿著華麗,在黃煙沙漠裡潔白的衣裳一塵不染。
“這位小夫人,你這麼……”
“我和家人走散了,你們應該去的是暹羅城吧,可否一起,”維術看向已經暈厥的妹子緩緩說道:“這孩子是中毒了吧。”
商人團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被沙漠毒蠍的幼崽遮了,大概活不久了。”
維術道,“幼崽毒性小,沒有蔓延全身,我倒有辦法。”
年輕男子好奇問:“看夫人這一身打扮家世不凡,你有什麼方法?”
隨行的男丁說道:“人命關天啊,請夫人救救她。”
商人團的人都應聲附和道。
“自然是要救的。”維術抓起妹子被咬傷的手,手摸向妹子的手臂,護甲刀在女孩手臂上摩挲,隨後妹子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血液飛濺,維術淡定的將斷臂丟到一旁。
“妖人!”
“她居然屠手扯下手臂,一定是妖人!”
一個壯漢提起彎刀刺向她,只聽見一聲刀鳴聲,對維術沒有造成一點傷害。
維術沒有在意他們突然間的惡意,而是拿出一片鬱秧眼,在綠色光芒下花瓣變成縷縷細絲
纏繞在妹子傷口處,變成手臂形狀,隨後就成了一條完好無損的手臂。
她緩緩轉身看向壯漢說“下次也得弄個有檔次的武器才有機會傷到我的肉身。”
“仙子饒命,仙子饒命!”壯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起來吧,你也是無心之舉,也沒什麼好追究的。”
維術接地氣得坐到火勾旁,丟了一枚金幣給商人團長,然後拿起一個烤餅,一小塊塊的撕起來,放進嘴裡吃進去。
商人團長笑呵呵得說:“怎麼敢拿仙子您的錢,更何況您還救了我們的人。”
“客氣什麼,我沒那麼大的仗氣,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我一轉頭就跑了。”維術幾天沒吃東西,吃什麼都覺得好吃,誇讚道:“你這烤餅味道不錯。”
“仙子了嚐嚐這羊肉餡的,我們大尤的羊肉最為鮮美。”
“謝謝,前幾天掉進了蠍子的老巢,那地方臭死,沒走幾步就把我吃的糕點全部吐了出來。”
年輕人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說:“你剛剛從那邊出來的?沙漠毒蠍的老巢?!”
“什麼!毒蠍子老巢!!”商團團長震驚的說。
維術拿出那顆成色特別好的內丹,“聽說你們大尤鍛造飾品特別好看,能不能把這個鑲嵌上?我想做個鏈子。”
商團團長睜大眼睛看著內丹:“在下認識一位不錯的匠人,應該能幫夫人做飾品。”
維術猶豫了一下,又把內丹收回去了。
“還是算了,容易惹來麻煩。”
“敢問夫人這內丹是怎麼來的。”
“殺了蠍子的領頭,爆出來一枚有假化神期修為的內丹。”
維術說得輕輕鬆鬆平平淡淡,可在一旁的人都不禁嚇出冷汗。
“啊哈哈哈,仙子果然厲害,仙子能到我們這兒來既是緣分,但為不御劍?這不是更輕巧便捷嗎?”年輕男子道。
維術突然換了一種語氣,就像小娘子發悶脾氣。
“我現在就在一界凡人,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你們了,走了幾個時辰才跟上來,我容易嗎?要是沒碰見你們,我一個人就得在大漠裡逛個幾年都出不去。”
還一介凡人?!如果可以他們要笑拉了。
哪有凡人把一個假化神期的蠍王給殺了,回來的時候乾乾淨淨,還一副走丟,找不到路的鄰家妹妹模樣。
若不是剛剛一刀下去,一點傷都沒有,還有不知怎麼把一條手臂給切斷的,切面光滑平整,之後又完美修復。
不然他們都差點信了了她凡人。
突然一隻溫暖的手摸了摸維術的頭,在她一旁莫名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身後背劍,面相冰冷的男人。
維術扭頭愣愣得看著他,這次西洲的手居然不再冰冷。
“你還知道回來,啊不對,你回來了,我又得回去。”
“哦?你想回哪去?”
維術看著白酒卿,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我知道你不會真讓我嫁,可是叫我嫁過去的人是你,心裡就好難受。”
她其實不想和西洲吵架,也沒那麼想江榆,就是看到西洲用這張臉讓她去和親,她就很難受。
白酒卿愣了愣,那種感覺在心頭裡一震,她俯下身子,眼神與維術碰撞。
“真讓你嫁過去,我乾脆滅了大尤國。”他輕彈了一下維術的腦袋,輕聲說:“傻。”
維術不喜歡枯燥無味地讀書,很多事她都不知道,甚至她不知道只要她靠近南婸,識感就會以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地回到她體內,如果她再和南婸待個幾年,到時候南婸也該消失了。
維術抬起手,手中的宮鈴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音。
她撲進白酒卿懷裡。
來得猝不及防,白酒卿都感覺有些錯愕,那種感覺如此的虛幻,卻又真實。
他也抱住了維術,動作有些生硬。
可能維術真的累了,直接在白酒卿懷裡睡著了。
白酒卿看向商團的成員。
他們都連連擺了擺手,表示自已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聽到。
不過他們也說不出來了,除非他們想死,因為宮鈴只有下蠱才會發出這種鈴聲。
商團長是個明事理的人,他小聲說道:“大尤晚上冷,小的給你拿綢緞毯子。”
白酒卿點了點頭,丟給商團長一袋金幣。
“無功不受祿,你運了那麼久的綢緞也不容易。”
他坐到沙子上,輕輕地把維術放好,讓她的頭枕在自已的腿上。
商團長抓著錢袋子,鼻子一酸。
他從未見過如此友好的修真者,用仙草救了他的團員,吃一個餅都給錢。
以前遇到的修真者不是要錢,就是吃他們的魚肉,還拿走好不容易運來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