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夢遊了。”江榆從背後摟住維術:“你在屋簷上與星辰共舞,跳完後你摔下來,我接住了你。”

“我夢見我阿孃了。”維術帶上珍珠耳釘,撫摸著自己稚嫩的臉:“夢見小時候她在長廊裡撫琴,我跳著她教我的胡璇。”

“不知道是你想念她,還是一種預示。”江榆幫維術紮起頭髮:“你以前從來不會夢見她。”

“我想調取她的資料,但是我許可權不夠,後來我去問酆都姥爺,他給我調取來了資料,上面只有潦草的幾個字就講述完了我阿孃的一生。

帝澤天后來也來找過我阿孃,卻什麼也沒找到,反而和酆都姥爺結下了樑子。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再見到她,沒能看著我長大,她一定很遺憾。”

“世間沒多少個能讓你共情的人,她就佔據了你大半的情緒。”江榆捂住維術微微泛紅的眼睛:“但是你和常人不同,感性大於理性,那就是災難。”

江榆太瞭解維術了,她知道維術在此之前就是感性大於理性,從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這才導致白酒卿不得不刨了維術的識感。

此後再漫長的時間裡,等維術一步一步成長,才將一小部分識感歸還。

只是如今看來,白酒卿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維術拿開江榆的手,搖了搖頭:“那麼多年過去,我本質上和你們所差無幾了,只是我忘不了那些為我犧牲的人。不想讓那些愛我的人失望,可有時候我要割捨。”

維術至今為止,根本不知道自己忽然在一瞬間很難共情的原因,甚至很早之前她連的喜怒哀樂都很少有。

安久蹲在青花山下,玩著手機,已經等了很久,她背後插著一把鐮刀,一旁還放著一個鐵小鐵鏟。

每當有人路過,她覺得很尷尬死了,但是許寶寶非要叫她這麼做,她也只能勉強,不過還好專門的人接送她來,不然她根本不敢出門。

誰出門帶著一把鐮刀,還帶著一把鏟子,不知道的以為你去作案。

此時此刻車裡許淑儀緊盯著安久。

“前幾日江老師莫名宣佈退圈,網上關於她的訊息只有短短几個字,她的任何畫作也搜不到圖片,連前幾日小常拍下來的照片也莫名其妙消失了。”許榮盛看向一旁的媳婦,述說著一堆廢話:“她是不是在刻意隱瞞什麼,就在寶寶消失的第二天,如期舉行的畫展沒到幾個小時就閉館退票,當天夜裡那個畫廊燃起大火,裡面的畫燒得一乾二淨,樁樁件件很難不懷疑江老師和寶寶的關係。”

“我腦子沒問題,我當然知道有端倪,別吵。”許淑儀緊緊盯著安久,一旁的電腦時不時閃出幾條資訊,安久的手機系統已經被入侵,手機裡的所有訊息都會被同步到電腦內。:“我以前看不起這丫頭,但沒想到寶寶第一個聯絡的人是她。”

“媽,她們要去的可是青花山,那裡可是禁區。進去了就很難再出來了。”許伽竭力勸住,他可不想自己的家人為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冒著風險進入禁區。

“那我就把她拉出來,大不了我衝上前去阻止。”話掛在嘴邊,身體卻不允許,當許淑儀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孩子出現時,想上去擁抱,卻又內疚退縮了。“都怪你!是你給她吃乙藥物。還有你許伽!我就恨自己為什麼有你這兒子!”

江榆揹著維術走在滿是雜草的山路上,身後的安久根本跟不上她們的節奏,還在半路徘徊著。

“你以前都是用男相的吧,為什麼和我結婚後用女相了。”

“你說我男相太兇了,有時候你不好意思當我的模特,覺得太膈應。”

“是畫像還是拍攝,我看見家裡有一間畫室,裡面卻沒有幾幅畫,反倒是你最近總喜歡拍我。”

“都有,只是畫像已經不需要你給我一動不動得當模特了,你每一瞬間都印在我的腦海裡,想畫的時候可以隨時畫出來。”

“其實我很好奇,你用男相會不會和別人說的一樣變強。我用男相就很弱了 這是為什麼?”

“很簡單的問題,你少點看小說都能知道。”

江榆一句話就刀了維術的內心。

“看小說怎麼了,惹事不是還有你兜著嗎?”

“我用男相和女相實力上沒有本質區別。你用男相弱的原因是你本身沒能接受自己。”

“我倒也不是不想適應,只是我原來就是女性,男相的樣子和變化的身體特徵好不適應。”

“所以這就是你寧願裹著胸裝男性,也不想用男相的原因?”

“算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我用男相會和帝澤天有七八分像。”

“好像也是,我也見過你用男相的樣子,要不是氣息不純,實力又弱,你和他的樣子還真難以區分。”

維術趴在江榆身上,想起青陽山莊的神女像的氣息。

“帝澤天他知道我的存在了,為什麼沒有殺我?天底下可容不下兩個天道。”

“他沒想過要殺你,反倒知道你的存在後很內疚,你的心魂那多年多過去還能如此完好,也少不了他的幫助。”

江榆只把話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她永遠不會提起 不然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會功虧一簣。

青花山的路只開到了盡頭,剩下的只有一片密林,山林一片沉靜,繁枝葉茂遮住蔚藍的天,雜草隨處生長。

“你確定是來爬山?到處都是草和亂竄的樹枝,還帶刺,根本就寸步難行。”安久氣喘吁吁的追上來,路上蚊蟲特別多,她臉上被蜇了好幾個大包。

維術道“我忘了告訴你裡的蟲子有毒。”

“什麼!”安久一臉驚慌失措:“我要下山,不然會死在這的。”

“我有藥。”維術從包裡翻出一個小噴壺,在安久身上噴了幾下:“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好了就繼續走。”江榆背起維術邁進滿是滿是雜草前方。

“等等我。”

江榆很輕鬆就過去了,到了安久這,卻很難行走,時不時就被絆倒。

江榆覺得安久麻煩,如果就她和維術兩個人去,現在已經帶著維術的身體回來了。

但維術要訓練安久,讓安久變得堅韌,就不得不花這個時間。

“放我下來,不要你背了。”

江榆有些戀戀不捨放下維術:“其實我還挺喜歡揹你的。”

“你不是喜歡揹我,你是喜歡和我親密接觸。”

維術直接戳了江榆的小心思。

“都被你看在眼裡了。”維術雙手搭在維術的肩膀上,將維術攬在懷裡。

“答應它的事,我至今沒能完成一個,它的孩子也因為我的退縮,死在天雷下。”

“是它在還債的路上愛上不該愛的人,想打破禁忌,才導致魂飛魄散。”江榆知道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感情,只是維術沒能完成承諾罷了:“何況那時候的帝澤天若是發現你的存在,不一定會像現在這樣。”

維術很清楚他們之間只有利益關係。只是有時候有些不捨,畢竟那個小貓是她一口奶一口飯養大的,雖然相處只有短短的五十年。

現在想來,她覺得那隻小貓蠢,和她父母親一樣蠢。

“我記在那個世界,我走後的十幾年裡,陸知是因為追查一個永遠不可能破解的真相,導致死亡。我違背了它的承諾,沒有保護好陸知。”

“她已經不是陸知了。”

“我當然知道,所以這一世,我不會重蹈覆轍,不然她會像上一世那樣清澈又愚蠢。”維術靜靜地看著安久艱難地爬上來:“該還的承諾自然要還的,這一世過後,我和她再無瓜葛。”

等安久攀著巖壁爬上到上邊時,手上已經全是傷口。

當她踏入這裡的時候,只能往前,身後的路已經走不回去了。

她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手,想著今日的種種,忍不住哭了起來。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鬼地方,為什麼我叫你們,你不應我,我差一點……差一點就掉下山崖了……”

“你今天很勇敢,比以往都要勇敢。”維術拿著沾了藥水的棉團,輕輕擦拭安久的傷口:“我保證等你回學校,你會俯視身邊的所有人。”

“我看到……腳下好多蛇,身後全是對我虎視眈眈的野獸……前面是陡峭的巖壁……我好害怕……我無路可走了……你們不應我……就只有我一個人……”

安久靠在維術肩膀上痛哭,夜裡散發著微弱的火光,樹木發出婆娑的響聲,涼風呼嘯著,像波濤兇猛的野獸。

維術唱著歌謠,撫平安久的委屈與恐懼。

“難得你唱歌,居然好不是唱給我聽。”

“又是聽我撫琴又是半夜看我夢遊跳舞,怎麼?我給一個孩子唱兒歌你就醋意大發了?”

“《懷藝第一章》是兒歌嗎?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級別的曲譜是兒歌。”

“我說是兒歌就是兒歌,反正那些樂譜都在我可查閱的範圍內。”

“瀚海雲天裡所的書籍,還有什麼地方是你不能查閱的,你說是吧管理員。”

“有啊,書閣太大了,我還沒檢查完,不知道哪裡是我不能去的。”

維術現如今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瀚海雲天書閣的許可權有多大。

白酒卿把書閣80%的許可權都給了維術,江榆不能查閱的書籍,維術都能輕易查閱。

“所以你當時給誰開了許可權。”江榆神情嚴肅。

維術聳了聳肩:“那些人你都認識,也不可能是他們。”

江榆的語氣加重,像是在審問犯人:“絕緣印你怎麼解釋,這可是導致你……”

“我不知道,如果有被竊取和查閱,都會有記錄,除非對方有瀚海雲天錄的鑰匙,刪掉了記錄。

而這個鑰匙只有我和白酒卿有,我那一把鑰匙一直放在長生之隕,那裡沒有幾個人能進入。

你知道的,要是能查得出來我也不至於現在才回來。”

“抱歉,我心急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就怕你當時給人隱藏過記錄。

畢竟你總是心軟,絕緣印隔絕了與世間所有的關聯,時空長廊也沒有記錄,這種東西估計你也沒有許可權獲取。”

“在我遺失的記憶裡,有一定的答案。你知道的我的心魂已經無法融合了。”

安久聽不見她們的對話,一臉懵的看著兩人忽然之間的神色變化。

想起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紅包子,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我不會真的中毒了吧。”

“你沒中毒。”維術從包裡拿出小噴壺遞給安久:“我們只是在揣測,揣測到底是誰把我關進小黑屋裡。”

安久在身上噴了幾下,紅包子很快就下了:“小黑屋?你這種人還能被關小黑屋?”

“那時候家裡人都不在身邊,讓惡人有了可乘之機。”

江榆眉頭微蹙,內疚地說:“如果當時我沒有離開,你就不會……”

維術扯了扯江榆的臉,笑著問:“我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過,因為我很少離開你。”

“謝謝你一直守護我,可我讓你失望了。”

“你能回來,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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