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術無力的靠在江榆身上，頭埋在她肩膀上。
“我小時候犯下的一個錯誤，讓我不得不起私心，找一個合適的人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讓他背鍋。”
“我原諒你了。”江榆緊緊抱著維術，輕輕撫摸維術的髮絲：“往事隨風而逝，現在要我幫你滅口嗎？”
“不必了，你的立場不適合做這些事。我自己都不太合適，所以我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徹底把他的意識給抹去。”維術呢喃道：“現在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不乾脆點，之後的那些年為什麼沒有抹除掉他。如今想來，可能怕你發現，怕你生氣，怕你無法接受。”
“或許吧，可能更多的是我暗自神傷，而不是憤怒。”
“還真是和預想中的不太一樣，我以為你會憤怒，把我打一頓，關起來，讓我成為囚籠裡的鳥。”維術看著許常離開的方向，從江榆的懷裡掙脫出來，淡淡地說：“把他部分記憶刪了吧。”
許常緊繃著神經，奮力地在樹林裡狂奔，巨大的恐懼讓他無法停止腳步，促使他往最危險的地方躲避。
忽然他睜大眼睛，雙目充血，捂著頭倒在地上，痛得吶喊。
“啊——”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刮他的腦子，記憶變得混亂不堪。
“你給的懲罰很重。”維術站在屍堆上，深夜的冷風呼嘯，空氣摻雜著草木與血腥味，“對他的靈魂會不會有影響？”
“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江榆點燃了一支菸，吸了一口，吐出濃煙：“許伽的軀體已經四分五裂了。”
“江榆我戒菸了。”維術蹙眉看著她。
“你戒菸還不讓我抽，嗯？”江榆笑了一下，挑著眉說。
“忽然感覺煙味很難聞。”維術掐滅江榆的菸頭，拿出一顆糖果，撕開包裝，塞進她嘴裡：“閒著沒事就吃糖，不能抽菸。”
“好吧，都聽你的。”江榆無奈地說，看著維術在屍堆裡尋找屍塊，她咬碎口中的糖，嚥了下去。
她不喜歡吃糖，不喜歡口腔滿是甜膩的味道。
魂差史看著眼前兩個變態，不由打了寒磣，這可能是他職業生涯以來少見的風景，一個站在屍堆裡抽菸吃糖，一個在翻找屍體，甚至還打情罵俏。
他看著系統介面上顯示的一堆要回收的魂魄，到了現場只看見一個冥府重犯，其餘的魂魄愣是找了半天，一個都沒看到。
他捆住重犯的魂魄，正要給上面彙報這裡莫名消失的魂魄，下一秒，一抹寒光襲來，他睜大眼睛，迅速凝出一道防禦。
防禦破碎，他驚恐地閉上眼睛，沒有預想的疼痛感，睜開眼只見他的帽子被切成兩半，魂鎖也被切斷。
嚇得他想按下緊急求救按鈕，卻怎麼也劃不出系統介面。
“你們、你們是誰！居然能看見我…還攻擊我！殺了我可是會得罪冥府的。”
維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9776 號，四位數排號，怎麼會來做這種低階任務。”
“什麼低階任務！這裡可是有一個重犯！”9776號氣憤地回懟，一點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以為主系統已經察覺到他的輔助系統出現的問題，已經自動緊急上報了。
“你的系統在和我的系統連結，沒有誰會發現你在這裡出事，等會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江榆作業系統介面與9776的系統連線，抽取對方系統裡的資料。
9776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覆揉眼，反覆確認。
“怎麼做到的！你明明和我一樣只有普通系統，需要自己操作，沒有意識體助理！”
9776根本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對方有意識體系統助理，那就是他沒見過面的上司。
但是對方沒有意識體系統助理，還能連線他的系統，根本想不通。
“原來如此。”江榆關掉系統介面，淡淡地對維術說：“亞索尼被剝奪職位，吃下金色曼陀羅，是早有預謀，你不拿他當擋箭牌，他也逃不了這結局。”
“是我家姥爺的手筆？他想扶持新任主判長，就得拿一個最有競爭力的副官開刀？”維術一邊翻找著屍塊一邊說：“公主愛上窮小子，國王怎能容忍。可能沒有我，他的結局會好一點吧。”
“新任主判長是誰？和酆都有什麼關係？”江榆看向那位來自冥府的普通職員。
9776被控制全身動彈不得，徹底成了任人宰割的魚。
“她是個女的，還是大帝的左護，帶著大帝親屬才會用的黑袍和麵具，根本不知道長什麼樣，一點氣息也沒有。
而且我們這種小職員，也沒有許可權檢視主判大人的資料，知道的只有這些。”9776看著江榆冰冷的眸子，嚇得縮了縮脖子，嚇得他把聽到的傳聞八卦都給說了出來。
繼續說：“大帝對主判大人很關照，經常指點主判大人功法，甚至還幫主判大人審理公文，兩人行為舉止特別親密。
之前有傳聞他們有特殊關係，結果大帝聽說之後大發雷霆，把那個人的修為打散，關入冰獄。
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求你別殺我！我不好吃！”
維術蹙了蹙眉：“好特殊的關係，而且我居然還不知道！？姥爺為什麼要瞞著我，金覺喬阿姨為什麼也沒和我八卦過。”
江榆想了想，淡淡地說：“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按照你對酆都的稱呼，他把你當親人，所以說……”
“根本不可能。”維術搖了搖頭，蹙著眉說：“如果是真的，他不可能會瞞著我，而且他的女兒阿初不早就死了嗎？靈魂消散於世間。”
“我只是猜測而已。”江榆輕輕撩起她凌亂的髮絲：“你若好奇，我們可以去找他當面問問，找那位主判長喝茶。”
“不去，但凡冥府的規矩刪個幾百條，我還可能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規矩太多的確不合適你。”
維術把屍塊堆在一起，江榆把這些屍塊連線重合，讓這一副軀體完好如初。
9776悄咪咪得捆住許伽的魂魄，正想逃離，卻被散發著寒光的月刃架在脖子上。只要他稍微動一下，就屍首分離。
“把他留下。”
“這可是重犯！我必須帶回去！你妨礙我公務，會被冥府的人抹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