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淑儀和許榮盛把維術看得特別緊，視線一刻也移不開。
維術眉頭微蹙，被人一直用這種目光注視著，真的很不舒服。
“你們是準備起鍋燒油嗎？我不好吃。”
許淑儀搖了搖頭：“不…我害怕你消失了，我怕這一切是幻覺。”
許榮盛小心翼翼地詢問，他不敢亂說話，生怕人家想起那些不好的事。
“寶寶，你可以說說，那一段時間都去哪了嗎？我們一直在找你。”
“我一直昏睡在家裡，前些日子忙著收拾爛攤子。”
維術抿了一口熱可可，看向客廳中央的神女像。
繼續說：“可以把神女像拿走嗎，我嗅到他的氣息就感覺難受。”
“好好好。”許淑儀拿了一塊紅布蓋在神女像上，然後搬到一處角落：“你說的他是你的什麼人？不說也沒關係，每個人都有秘密。”
維術垂下眸子：“以前是秘密，現在不算什麼秘密了，我唯一傳承他血脈的後人。”
“噗——”許常忍不住噴出一口茶：“別開玩笑，你都把神女像給毀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協會沒找你麻煩。”
“我和他只能活一個，除非他承認我的存在，如今他承認了，只是我對他依舊保留著當初的怨恨。不為別的，只是為他明明身在高位，卻還是……”維術摩挲著手中的杯子，看向許淑儀。
她繼續說：“你的那個夢是真的，帝澤天告訴我，我的心魂確和你有一段短淺的緣分。
可現在我這一副身軀和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那些記憶，就連我的本體也和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你還確定要和我處著一段關係嗎？”
“我不在乎什麼血緣關係，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的寶寶，我的孩子。”許淑儀哽咽，想環抱住維術，卻又收手了，她害怕嚇到她：“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會和他離婚，我們以後一起好好生活，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
維術頓時不知道怎麼說。其實離婚沒有必要，她對他們沒有什麼感情，只是因為許淑儀讓她有些動容，她也不想讓她為她發瘋。
這些本就不是許淑儀該承受的，痛苦的時候，時間總是變得很慢，很難熬。
她並不想因為自己，讓一個精神層次只是人類的許淑儀痛苦。
“不行！”許榮盛睜大眼睛，他的目光從許淑儀轉向維術：“我求你了，原諒我，當初我只是怕你恢復記憶，離開我們，所以才迫不得已這樣傷害你，我真的不想和她離婚，現在的真相都水落石出，我會做一個好爸爸，求你。”
“傷害的從來不是我，而是那一副軀體罷了。”
維術並不在意許榮盛的任何說辭，若不是那一份調查資料，她恐怕人還在國外。
她看向眼睛一直打轉著淚水的許淑儀，拿起紙帕子，輕輕抹去：“許夫人，不對…我現在應該叫你母親，我覺得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他挺好的，對你真的很好。”
“不……寶寶，我不願再相信他了，他傷害你…”許淑儀搖了搖頭，眼淚止不住從眼眶裡湧出來，不知是被拋開內心的喜出望外，還是掙扎：“我有好多好多錢…可以給你買好多珠寶，我們離開他一樣過得很好……”
“我不缺錢，你若是淨身出戶我也可以養你。”維術聲音輕柔，安撫著許淑儀：“但我知道你內心在掙扎，因為你還愛他，你可以選擇自己的幸福，我毅然決然支援你。
你不必因我而產生負擔。如今我不再需要他給予我一個身份，而且我……”
算了……有些事還是讓這個精神脆弱的人不知道為好。
畢竟她不是孤兒，她也有家人，一個為了她兩世赴死的阿孃，一個雖然她不願原諒，卻為了她能回來付出巨大代價的父親。
“不行……你怎麼可以輕易原諒他……他差一點點就要了你的命……”
許淑儀紅著眼睛，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利索。
“藥物只是讓身體生命力毀壞罷了，對真正的我造不成傷害。”維術輕輕擦拭著許淑儀的眼淚，不緊不慢安撫道：“都年過半百的人了，還離什麼婚，再過一段時間許常可能就要結婚，你總不能讓他去拜一個比他年齡還小的姑娘當媽。”
“我把那個狐狸精的皮給拔了…”
“你看，你明明還愛著他，就不必鬧矛盾了。”
“我還得想想……”
“淑儀，寶寶，原諒我，我什麼都願意做。”許榮盛跪在地上誠懇地請求。
維術拿出三份合同讓許榮盛簽署自願贈予：“1億撮合費，10億我的精神損失費，20億慈善捐款我會代替山區的孩子對您的感激之情。現在簽字打款，現在原諒。”
“……”
“……”
合著你就是為了錢說那些好話。
“我籤，你要多少我都給。”許榮盛被氣到了，咬牙切齒簽下這三份合同，直接打電話叫人匯款到她的賬戶裡。
“原來我就值那麼點錢。”許淑儀失望地盯著他。
聞言許榮盛欣喜又慌亂：“不是的老婆，你是無價的，這一億隻是圖個開心。”
許淑儀擦掉眼淚，張了張嘴：“說來說去，還是隻值一億。”
最後許榮盛咬咬牙，又匯過去幾個億。
維術不會讓他鑽空子，又讓他在贈予合同上新增幾個字，然後按手印。
“這些錢我全部交付於華會的慈善基金內，你拯救了一大片山區的教育事業。”
“寶寶，你真的確定嗎？那些錢可不是小數目。”
本以為孩子只是用來零花，沒想到一下子捐贈幾十億，許淑儀還是有些肉疼的。
但也沒關係，她開心就好了。
許常一直察言觀色，但是他就是看不懂她，因為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如果是華會救了你，這些錢都是小意思，如果不是一下子捐贈太多會引起社會關注，到時候你走到哪裡都會有記者跟著，還不如以我們華陽的名義捐贈。”
“我拒絕，如此一來，華陽的股市便會有一番巨大的上升。
到那時候嚴重超出預期，高層蠢蠢欲動，妄想跳脫華會，到時候華會定然要撕開顏面徹底盤查華陽，真要查出什麼問題，可不是幾十億能擺平的。華會內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收賄賂。”
想都別想，你們已經是肉中刺，也別想讓他人知道我在包庇你們。
幾個人一時語塞，也不是無道理，華陽近幾年越做越大，背後灰色事紀不可能沒有，若是真被查出什麼，事情並不好辦。
何況最近空降的華會會長，已經把業內攪得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