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裡,消毒水味充斥著鼻腔,電梯停在了21層。
張母扯著兒子的衣領,走到連廊的最後一個病房,輸入密碼開啟房門,用力把張偉濤甩進去。
張偉濤撞到病床上, 只見一個瘦弱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依靠著營養液和呼吸機才能存活。
維術抱著一束鮮花,走出電梯,隔得很遠便能聽到那兩人的爭吵聲。
護士巡查經過,直接無視吵鬧聲,腳步停留在維術前面,她聲音溫柔地詢問維術。
“小妹妹是來看望病人的嗎?我對這裡很熟,你要看望哪個病人?”
“不用麻煩了。”
話音剛落,護士身後的病房門開啟,一個身名牌的女生走出來,她看到站在電梯口的維術,肩頭一皺。
“你沒死?”
“小姐我們素不相識,你這樣不禮貌問候我,恐怕是素質教育的漏網之魚吧?”
“閉嘴!你既然沒死,那就一直當個透明人,永遠都別回來,家裡可沒你的位置。”說完她揚長而去。
維術臉皮抽了抽:“瑪麗蘇.. .豪門爭奪財產?”
江榆道:“充耳不聞,事不關己。”
維術道:“我倒希望此事與我無關,若是有些關聯,此等小事交給他人處理便好。”
護士蹙了蹙眉頭,重新打量維術,有些不可置通道:“你難道是.. .維大小姐?你不是……”
“你認錯了,我不姓維,我姓奈斯曼爾。”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她,她的眼睛和你很像。”
護士根本不相信維術的話,她在這裡工作七八年,什麼事沒見過,但是歸根結底,還是豪門深似海。
維術進入病房,把鮮花放到床頭櫃上,
病房裡聞秦本來還在盡興打遊戲,一時間沒注意來的人是誰,等回過神來,迅速關掉手機。
“您老怎麼都來了,我都沒準備準備。”
江榆淡淡地說:“恢復力蠻不錯。”
“怎麼會,我的傷沒好……”聞秦扯著笑臉,笑呵呵地回江榆的話,下一秒又躺在床上裝模作樣“師祖祖我好痛,全身上下都疼”
維術倒了一杯水,潑到聞秦臉上:“下次神志不清就自己潑點冷水。”
“師祖潑得好,一下子我就清醒了。”聞秦心裡把人罵了千百遍,表面還是笑呵呵陪笑。
連廊盡頭的病房內,張母毫不留情得把張偉濤的頭摁在病床上。
“看看這是誰,這是你的好父親!知道他為什麼變成這樣的嗎?”
他看著病床上的男人熟悉又陌生,他對父親迷糊的記憶只停留在幾歲前。
“你不是說他死了嗎?為什麼在這。”
張母雙目赤紅,憤怒地指著病床上的男人。
“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和所有人預想的一樣,一起步入婚姻,結婚生子,可是他呢!他最後告訴我,他不愛我了,他愛上別人…還是個男人!
那時候你才一歲!我不想孩子沒有父親!所以我努力挽回這段婚姻,卻無濟於事!到頭來他還要利用我的善良,我的容忍…捲走所有財產和那個男人跑了,在高速公路上出車禍高位癱瘓,成了植物人!”
“媽……你冷靜點……”張偉濤不可置信,想伸手去攙扶母親,下一秒卻沒狠狠甩開手。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的一生都被他毀了!被人嘲笑!而你也要和他犯同一個錯誤!”
“我不會像他一樣,我不會離開你!”
“閉嘴!你又有什麼資格和我商量!”
病房裡,充滿謾罵訓斥聲,摻雜著東西撞擊,玻璃碎裂的聲音。
張偉濤也有一些失去理智,他憤怒的大吼:“憑什麼他犯下的錯誤要我來揹負,愛一個人有什麼錯!”
“是啊…愛一個人有什麼錯,可能就錯在遇見我這個母親。”張母苦笑,她緩緩抬起頭,目光變得狠厲,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指甲掐進皮肉。
張偉濤全身動彈不得,呼吸不上來,毫無還手之力,幾秒鐘的時間過得很漫長,直至最後暈厥。
“我的好的孩子,媽媽最愛的人就是你了,媽媽已經聯絡了國外的戒/同所,等你從那裡出來就和常人一樣。”
聞秦躺在病床上,翹著二郎腿,很悠閒舉著手機打遊戲。
今年最後一場比賽後,他就得宣佈退役,隱居幕後當教官了。
所以這最後一場比賽,只能贏不可能會輸,他的字典裡也沒有輸這個字。
忽然間,一條好友邀請彈出頁面,他愣了一下,本想拒絕,但還是接受了邀請。
這個好友已經有一年多未上線了,之前覺得對方挺有趣,問過聯絡方式,對方拒絕了。後來想和對方當好基友,結果對方就沒怎麼上線過了。
劍鳴晚山:一年多沒見你打遊戲了,以為你真的不玩了。
小菜雞:前段時間很忙,今天難得有時間。
劍鳴晚山:新出的仙狐夫人本很難打,我們一起組隊,我拉你。
聞秦拉了工會里的一些人,準備裝一裝暖男,順便刷一下好感度。
一進副本,他以為小菜雞會和從前一樣菜,直接被被秒,可結果被人家秀了一波。
劍鳴晚山:真的是本人嗎?
小菜雞:我看了教學影片,順便充錢了。
劍鳴晚山:你應該在京城吧,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小菜雞:沒時間,等會我就是乘坐飛機,前往薩德克拉市出差。
薩德克拉?聞秦眉頭一皺,協會的剷除計劃表裡,其中有一個地點,好像就有薩德克拉市,這段時間他老爹也要去那裡一趟,老不死的妖婆要給他淬體,順便徹底清除封印在古遺蹟裡的千年邪祟。
出於好心他還是提醒了一下這網友。
劍鳴晚山:最近不太平,晚上儘量少出門。
小菜雞:好意我心領了,我先下了。
劍鳴晚上:等等——
聞秦把這個網友拉進了工會,原本他以為對方會新增工會群。
可結果等了兩天,一點動靜都沒有,期間他還上游戲提醒過對方,然而每次人家都敷衍了事。
“這人真煩。”維術想退出工會,可偏偏系統顯示未滿一週不得退出。
她看向盤腿懸空中的聞霆,額頭上冒著細細的冷汗,忍受著怨念的噬心之痛。
“下次達到我的期望時,他就可以獨擋一面了。我就可以順理成章把那些東西甩給他處理。”
江榆道:“他幫你處理三千多年,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你就不樂意了?”
維術一想到看那些全是文字的檔案就頭疼。
“我只想讓徒弟儘快繼承師父的衣缽,好在他還有點良知,沒讓我完全接管協會,只把財務全全交付於我。
這次來哪裡有清剿邪祟那麼簡單,我還得視察工作,以防內部腐敗。”
江榆淡淡地說:“也就每年一次巡查,日後你只需簽署重大檔案,每個月底審閱賬戶簽字。”
“我只是討厭毫無意義的人際交往和應酬。”維術坐在廢墟上,迎著大漠的黃沙:“沙塵暴來了。”
“我讓我的分身變成你的樣子去應酬。”江榆給她理了理紗巾:“別弄掉了,不然滿身沙子。”
“記得偽裝,我不想私生活被打擾。”維術提醒道。
她不想日常生活碰見那些人,怕他們私底下對她阿諛奉承,趨炎附勢,把協會整得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