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走光頭七爺後,時瑾給老闆多留下了點賠桌子等雜物的錢,也離開了茶攤。

“留步。”

薛懷志急忙叫住了要離開的時瑾。

時瑾疑惑回頭。

“這位兄臺,我是茶攤上剛才的看客之一,剛才多虧了兄臺的奇思妙計,茶館老闆才逃過一劫,我姓薛,名懷志,可否和你結識一二。”

“當然可以,我姓時,單名一個瑾字。”

“剛剛只是雕蟲小技罷了,讓諸位見笑了。”

“你太謙虛了。”

剛剛的動靜可不小,薛懷志可是和大家一起目睹了全程,他是習武之人,相較於其他人而言眼力更加厲害,他確定時瑾一開始就是為了阻止光頭七爺而戲弄他,但是後來卻也沒有找出什麼太大的破綻。

好像真是眼前這位小公子一算一個準一樣。

不過薛懷志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我有些疑惑,不知兄臺能否告知,你是怎麼知道那七爺有過一次血光之災的?”

當然從細枝末節處看出來的,那光頭七爺走路時有一條腿不敢使力,衣服側面沾染了點新鮮的血跡,以及他還有蒼凌這個作弊器。

時瑾把蒼凌的存在了隱藏起來,其他都跟薛懷志說了。

與薛懷志交談了一會,時瑾得知這人也是今年來白鹿書院報到的學生,後來因為他們還有點事,所以便沒有同行。

時瑾感受著衣袖下不太安分的小白龍於是便順勢告別了。

“告辭。”

“告辭。”

一上馬車,蒼凌鬱悶的自已盤到了旁邊的軟座上。

為什麼時瑾剛剛跟那個人聊的那麼開心?明明就只是一個只會拍馬屁的凡人。

時瑾坐在馬車裡,看著蒼凌感嘆道:“像這種人,雖然一時被嚇住了,恐怕死性難改。”

蒼凌望向時瑾的眼底,“你想做什麼?”

時瑾笑意加深,這是願意幫助他了。

“我想讓剛剛的幫手在這半月內監督他改邪歸正。”

蒼凌回了個“可”字。

這件事情後續他幫忙接手了,有了妖怪的督促,相信光頭七爺會好好改正,重新做人的。

“有勞蒼凌兄了,遇見你是我的福分。”

時瑾笑吟吟的誇讚讓蒼凌語塞,這恐怕是世間獨一份有人說遇到妖怪是他的一種福了。

不過世間大抵是都有特例的,時瑾也是這世間唯一不讓他厭惡的凡人。

時瑾趕了一天的路,最終在第二天的天黑前順利到達了書院。

被學院老師簡單的考核完學問後,時瑾正式在白鹿書院開始學習。

經過周安的打點,他分到了單間,而書童的歸處書院則安排了統一住處。

冤家路窄,時瑾和周安剛安置好行李,出門的功夫就遇到了“死對頭”寧鈺。

當然,死對頭是原主單方面給寧鈺安上的。

寧鈺家也是從商的,寧鈺他爹從小就給他請最好的夫子來教導他,在寧鈺考得縣試第一時他爹已然鼻孔朝天的看人了,雖然後來的府試和院試成績不太理想,但寧鈺已經是他們這些商人裡最年輕的秀才了。

時瑾的老爹就常常拿寧鈺來和原主作對比,原主卻是不服,因為他曾經在樂坊還有老爹不準讓他去的青樓門口見過寧鈺,所以他認為寧鈺和他差不多,只不過會裝而已。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一類人,寧鈺那一夥人見到他們時那藏著的不屑讓人惱火,雖然他們兩人沒有正面衝突,但卻都在暗自較勁。

而且他們這幫紈絝誰不知道啊,寧鈺一開始壓根讀書沒那麼厲害,只不過在某一天好像突然開了竅,也只考了個縣試第一。

還有就是一行人遭遇山匪時大家都忙於逃跑,寧鈺不僅逃走了,在經過原主的身邊時他還極其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這種幸災樂禍的態度讓原主很是不爽。

此時寧鈺正跟一穿著錦衣華服的男子說說笑笑的過來,一群人經過這裡,不是寧鈺先注意到了時瑾主僕二人,而是圍在寧鈺旁邊的狗腿子,也是時瑾的同鄉們先注意到了他。

“喲,這不是時小公子嗎?你竟然也安然無恙的到了這裡來了,看你當初棄車而跑的慫樣,跟山匪磕了不少頭吧?哈哈哈。”

明明當初是沒人管原主,所以才沒能坐上馬車逃跑的,結果這個人這樣一說,好像是時瑾故意不去坐方便逃跑的馬車的。

書童周安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你們怎麼能這樣說我家公子?明明當初就是……”

那人卻打斷了他的話,“有沒有規矩!我們正跟你家公子說話呢,一個書童也配插嘴?”

蒼凌傳音給時瑾,“他是誰,為什麼無緣無故嘲諷你?”

“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我能應付的來。”時瑾摩挲了兩下蒼凌的鱗片,安撫了下聲音冷冷的小白龍。

“是,你是比我家書童高貴,時某也是個膽小之人,哪裡能比的上你呢?你又高貴又厲害,看見山匪,連書童和心愛的書籍都不要了,甚至把車伕從車上踹了下來,就自已一個人屁滾尿流的爬上車跑了,果真有君子風範。”

“你!真是一派胡言!我的書童分明就在我的身側,何時拋下了他!”

這公子是平常跟寧鈺走的近的朋友,眾人也都知道這諷刺時瑾的公子是他的同鄉。

感受著旁邊人各異的目光,寧鈺不悅的抿了抿唇,旁邊的紫衣公子身份尊貴,他可不想給人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儘管他再怎麼嫌棄他的這位好友,也還是要替他說話的。

“時瑾你不要胡亂編造謊言,子歸兄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你說的話我們都不會信,這些時日不見,你竟然學會了顛倒黑白。”

“你現在應該給子規道歉。”

時瑾瞅了一眼紫衣公子和他旁邊看戲的人,心道,看來這叫子歸的人緣一般般,除了寧鈺,沒人給他說話。

“原來你們也知道顛倒黑白這四個字,那你們怎麼會說我拋棄了能對我有幫助的馬車呢?分明是馬車拋棄了我才對。”

“怎麼?不是他應該給我道歉嗎?難道只許他先顛倒黑白,不許我來胡說八道嗎?”

好像對時瑾這套說辭感到新奇有趣,那一身紫色錦衣的男子此時忍不住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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