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走著走著嘆了口氣,眼中的黯然轉變成委屈,心不在焉的從兜裡掏出一包煙。
掏出一支菸點燃,叼在嘴裡,一邊走一邊思考。
他很明顯的感覺沈非晚不討厭自已,但是對自已好像也沒有感情。
只要不討厭他,不抗拒他的接觸就好……
這些天他也發現沈非晚的態度特別明顯,對他和王萌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對他還能聊天說話,甚至還和他出去吃飯逛街。
可是對王萌冷淡至極,平時說話也是禮貌性的回話,從不與王萌接觸,這都幾天了,他都沒見過沈非晚和王萌握個手啥的……
由此可以看的出來,他對於沈非晚來說可能是不一樣的,所以他沒有死心,想著死皮賴臉的試一試。
不過看來要緩緩啊,他現在只能期望小哥和晚晚之間不要和好,這樣他就有機會了。
小無同志的想法無人知曉,而現在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
三月初。
無邪正坐在電腦桌旁,翻著電腦,突然電腦“叮咚”響了一聲,一份郵件出現在他的郵箱。
無邪看著這份郵件一臉的疑惑,點開郵件一眼就看見了,“想救你三叔就來海南。”這幾個大字。
他的心頭一跳,猛的站起身來,震驚的看著電腦。
什麼意思?什麼叫救他三叔?他三叔怎麼了?出事了?
一旁安靜坐著的沈非晚,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一眼無邪,見男人的臉上是難掩的震驚,眉梢微挑。
看來是無三省行動了……
不過沈非晚裝著什麼都不知道,淡淡的問道:“你怎麼了?怎麼這副表情?”
“我……我……”無邪喘著氣,半晌說不出來話,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平復一下心情,然後強裝冷靜。
“我三叔好像出事了,我先給潘子打個電話問一下。”
說著不給沈非晚回答的機會,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了潘子的電話,那邊響了許久才接通。
“喂,小三爺?怎麼了?怎麼突然打電話了?”
“潘子,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三叔?”
“三爺?好像沒有,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過三爺了,怎麼了?難道是三爺出事了?”
潘子原本平穩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無邪聞言一怔,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沒事,我就是問問,三叔怎麼可能會出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叔有多厲害,好了,我還有事,我先掛了。”
無邪隨意的安撫了一下潘子,就急忙的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開始低頭從網上訂機票。
沈非晚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盯著眼前的電腦,聲音平穩而冷淡。
“給我也訂個,我也去。”
“啊?”無邪抬起頭,一臉茫然,“訂啥?你去那?”
“海南。”沈非晚一隻手覆蓋在男人的大手上,代替他把自已的資訊也填了進去,買了兩張去海南的機票。
由於她站在無邪的身邊,半邊身子都靠在男人的身上,髮絲輕撫過男人的臉頰,不過沈非晚看電腦看的特別認真,沒注意這些。
無邪看著離自已特別近的少女,原本因為無三省失蹤的訊息變得慌亂的心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聞著少女身上的香味,嚥了咽口水,半晌回不過神來。
等他回過神來就發現電腦上兩人的機票已經訂好了,他張大了嘴巴,“晚晚你去海南幹嘛?我去海南是因為我三叔出事了,我要去救他。”
“我幫你啊。”沈非晚淡淡的說道,她隨便扯了個理由,不過她看了一眼無邪,眼中含著憐憫。
可憐的孩子,你三叔忽悠你呢,真傻。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在說完後她就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她要去收拾行李了。
無邪就呆呆的看著沈非晚的背影,他的腦海中被我幫你啊這句話刷屏了……
他的心裡激動壞了,晚晚去海南是為了幫他!
天吶!這麼好嗎?晚晚是不是喜歡上了他了?不然怎麼會想著幫他呢?
這個傻孩子就沒想過人家只是懶得編理由,隨便找了藉口而已。
次日,兩人乘坐飛機,經歷兩個小時的歷程,兩人到達了海南。
一下飛機,就有專門的人等著兩人,那人將無邪和沈非晚帶到了一個港口。
他這才發現聯絡他的是一個類似職業海洋盜墓者的資源開發公司。
兩人來到港口後就發現那裡正停著一艘大船,領路的人讓兩人上去。
無邪看著大船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上,結果沈非晚在看見大船上直接略過他走了上去。
無邪只能無奈的跟了上去,沈非晚一上船就直奔船頭走去。
她剛才在下面就看見了船頭站著一個熟悉的人,無邪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來到船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皮衣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正站在船頭看著大海。
阿寧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嘴角微微上揚,轉身笑著說道。
“小三爺來了……”
突然她嘴角的笑容僵住了,阿寧看著面前的沈非晚,瞳孔一縮,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對,怎麼是你?”
“怎麼?你不想看見我?”沈非晚似笑非笑,盯著阿寧眼中閃過一絲危險。
“你……我……我明明是給無邪發的郵件,要來也是他來,你怎麼會來?”
阿寧都傻了,她是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少女會過來。
“阿寧小姐,我來了啊,我在這裡!”無邪從沈非晚的身後跳了出來,他剛剛一直在後面跟著,導致被沈非晚擋住了。
所以阿寧沒有看見他,其實無邪也不矮,比沈非晚高半個頭呢,但是阿寧一看見沈非晚心神直接被奪了,壓根就沒注意後面的人。
此時聽見無邪的話,才發現沈非晚的背後還有一個人。
阿寧抽了抽嘴角,盯著無邪一臉嫌棄,質問道:“無先生,我明明只邀請了你一個人,你怎麼還帶人了?”
“???”無邪蒙了,“你什麼時候只邀請我一個人了?你不就是給我發了個郵件,說我三叔出事了嗎?啥時候只讓我一個人來了?!”
無邪迷茫得很,難不成是他漏看了什麼?
“我……”阿寧無語,她真的沒想到,那個在山東調戲自已的少女竟然也來了……
完了,她不會清白不保吧?
“嘖。”沈非晚見阿寧被無邪的話噎住了,輕笑一聲,捋了捋耳邊的碎髮,輕聲道。
“好了,我來不來好像不重要,阿寧小姐,你不該解釋一下為什麼發那樣的郵件嗎?”
“對啊,阿寧,我三叔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會給我發這種郵件!”
無邪也是回過神來,急忙的問道,他剛才被阿寧的質問給問蒙了,沒想起來自已的三叔。
阿寧心裡嘆了口氣,她看著眼前盯著自已的兩個人,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無法改變了,接下來她只能跟這兩人一起下墓了。
“無先生,你三叔半個月前與我們公司合作,發現了一座海底墓,他們下去之後到現在也沒有訊息,他下去前留下來過一條訊息,說是他要是出事了,就通知你來救他。”
阿寧對著無邪淡淡的解釋道,只不過無邪越聽越奇怪,什麼叫出事了通知他?讓他來救三叔?
他對盜墓一向都是表面上的,他來有什麼用?不找專業的找他幹嘛?有什麼用嗎?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叔出事了,無邪把這些拋到腦後,盯著阿寧,神情焦急。
“三叔他們在哪裡失蹤的?”
阿寧轉頭看了一眼大海,“這艘船就是去他們的失蹤的地方找人的。”
正在三人說話間,船艙裡突然走出來一個禿頂的中年大叔,那大叔看見三個人時,愣了一下,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沈非晚。
然後磨磨唧唧的走了過來,站在無邪的身邊,視線觀察著沈非晚,發現她沒有反應,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握住無邪的手,親親熱熱的說道。
“你好你好,鄙人姓張,不知道這位小兄弟叫什麼?”
他一邊說一邊不停的不停的晃著手,手指還不動聲色的撓著無邪的手心。
無邪被他噁心壞了,想要掙脫開,結果他發現這禿子勁還挺大他掙脫不開,只能忍著噁心,無奈的說道。
“我叫無邪,麻煩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我,我給忘了。”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鬆開手。
沈非晚站在一旁盯著這個男人,眼中滿是疑惑,這是誰呀?怎麼也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根本就沒見過這人啊?奇了怪了,怎麼出來後,見誰都很熟悉啊……
阿寧走到無邪的身邊,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公司特意請來的顧問,他是專門研究明朝地宮的專業,對這方面頗有成就,這一次就是負責海底地宮的分析。”
無邪看著眼前有些猥瑣的男人一臉的懷疑,就這傢伙還是專家???
不過良好的教育告訴他,不能以貌取人,他禮貌的打了招呼。
“張先生久仰大名!”
禿子眼睛一亮,很明顯,無邪誇到了他的心頭上,他呲著牙,連連擺手。
“嗨,不值一提,鄙人有幸,都是大家一起研究的,我只是運氣好而已,碰巧釋出了幾篇文章,又碰巧受到了表彰,小小成就不值一提……”
雖然他表面上謙虛,但是句句不離自已的名號,句句暗地裡誇獎自已。
無邪抽了抽嘴角,更嫌棄了,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禮貌的笑著,他感覺自已的臉都要笑僵了。
一旁的阿寧也是一臉的無奈,她禮貌的笑了笑,“你過謙了。”
禿子啥也沒說,只是呲牙一笑,看的出來他很驕傲……
對比三人都默契的選擇了無視,阿寧又看向無邪,眉心微皺,“行了,不浪費時間了,你三叔沒有找到具體的位置,但他找到了四個可能的海域,具體在那個海域還需要我們一個個的去找……”
阿寧將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和幾人說了一下,三個人對著計劃開始討論起來。
沈非晚並沒有參與進去,因為她聽不懂……什麼地宮,什麼海域,她是一個都聽不懂,她感覺自已在聽天書。
她在看見無邪聽的聚精會神時,還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無邪竟然還聽懂了,甚至還能和人家那個所謂的專家討論兩句。
這讓她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不過也就這樣了,這男人太菜了……
弱雞一個……
三人討論時,禿子趁無邪和阿寧說話時,目光總會不由自主的落在沈非晚的身上。
此時的沈非晚站在船邊,看著眼前波光粼粼的大海,神色平靜,感受到背後的視線,眉頭緊皺。
這禿子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老看她?
她又怎麼沒有發現那個禿頭男人老看她,只不過人家只看,也不跟她說話。
她總不能因為人家看她就發飆啊,再加上這禿子老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所以她忍了下來。
就在沈非晚欣賞大海的美景時,她忽然皺起眉,她的眼前遠處烏雲密佈,正緩緩的朝著她所在的地方移動。
她猛的轉過頭,對著還在討論的三人冷聲道:“暴雨要來了。”
“???”
“暴雨???”
三個人刷的一下跳了起來,跑到沈非晚的身邊眺望遠方,果然在很遠的地方隱約可以看見一絲烏雲。
三個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無邪無意識的呢喃著:“那麼遠,晚晚你怎麼看見的?”
阿寧轉頭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沈非晚,然後轉身朝著駕駛室走去,禿子看著沈非晚一臉驚訝。
“看不出來沈小姐的眼神這麼好,那麼遠都能看的清。”
對於他的誇獎,沈非晚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而是轉頭看向無邪,輕聲道:“你們忙吧,我去休息會。”
說著轉身進了船艙,壓根就沒給兩個男人反應機會,兩人只能站在那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臉的無辜。
兩人對視一眼,無邪瞬間嫌棄的挪過頭,小聲的警告了一句。
“張先生是吧,年紀都這麼大了,就別想著嚯嚯小姑娘了,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老盯著晚晚看,這麼大個年紀了,還老盯著人家小姑娘看,為老不尊。”
他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禿子,然後轉身也進了船艙,只餘禿子站在原地一臉的不敢置信,他彷彿很生氣的樣子。直到看不見無邪的身影后。
臉上的表情瞬間收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大船,轉身看向藍汪汪的大海,面無表情,良久之後,才呢喃一聲。
“晚晚,我們……又見面了。”
他的聲音低沉且微不可聞,在微風吹拂下消散在空氣中。
沈非晚坐在床板上,手裡扔著一本書,無邪坐在她旁邊的床板上,手裡拿著一支筆寫寫畫畫。
兩個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一時間歲月靜好。
直到半個小時後,無邪起身走了出去,船艙裡只剩下了沈非晚一個人。
她靠在隔板上,低著頭看著手裡的書,神色認真,一旁的木板上掛著一個暖黃色的燈泡。
暖暖的燈光散在她的身上,精緻的容顏上掛著笑容,一身鵝黃色的襦裙,這一刻她就好像是不諳塵世的仙女。
只不過沒有人看見這一幕而已……
就在沈非晚看的入神時,她感受到船艙晃動起來,她收起書,抬起頭看向門外一臉的疑惑。
這是怎麼了?
沈非晚站起身走出船艙,一眼就看見了狂暴的大雨,整艘大船在海面上劇烈的晃動著。
看著這一幕沈非晚蒙了,不是都提醒了嗎?怎麼還碰上了暴風雨?
她將手裡的傘開啟慢悠悠的走到了船邊,看了一眼海面,只見此時的海面波浪弧度極大,原本清澈的海底此刻變得幽深無比。
給人一種吞噬天地的感覺,明明整個船面晃動的特別厲害,但是沈非晚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船的晃動與她無關一樣。
那邊的無邪從另一個船艙裡走了出來,他頂著風雨,一眼就看見了船邊的沈非晚,腳步困難的走到沈非晚的身邊,大聲喊道。
“晚晚,你怎麼在這裡?這裡危險快進去!”
沈非晚轉頭看了一眼狼狽的男人,挑了挑眉,“危險嗎?也沒有吧,不過我倒是覺得你應該進去,我還沒見過暴風雨呢,有點好奇。”
只見無邪一頭短髮都被雨水打溼,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他頂著巨大的風力,看著站在船邊穩穩當當的少女。
心裡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笑了笑,道。
“行吧,那你看吧,我去幫忙。”
“嗯。”沈非晚點了點頭,轉頭又繼續看向大海,此時整個船上都亂了起來。
船長指揮船員掌舵,搬東西,穩住船,而無邪隨著人群一起搬東西。
路過的船員看著站在那裡的沈非晚也沒有一個人上前提醒兩句,因為都不瞎……
沈非晚就聽著船上遭雜的聲音看著大海,忽然遠處飄來一艘破船,整艘船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船上的漆都要掉光了。
那船就那樣在暴雨中晃晃悠悠的朝著沈非晚所在的大船飄了過來,沈非晚看著這船一臉茫然。
什麼玩意?這怎麼還突然出現一艘爛船呢?咋滴?還鬧鬼啊?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鬼呢?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
由於船離她很遠,她沒有辦法檢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船飄,就在她盯著船直看時。
耳邊突然就響起了幾聲撲通聲,沈非晚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就見船上少了幾個人,阿寧和無邪都沒在,當時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連忙低頭在海面上搜尋起來,一眼就發現無邪和阿寧都在其中,頓時心裡一急,想也沒想的就想要跳下去,結果被人拉住了。
沈非晚回頭看去,就見禿子不知何時到了她的身邊,就是他拉住的沈非晚。
“你幹嘛拉著我!”
沈非晚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禿子緊張的說道。
“你別急,他們不會有事的,你看,他們朝著那艘破船游過去了!”
沈非晚急忙看去,這才發現破船不知何時已經離他們很近了,水裡的無邪和阿寧正朝著破船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才放鬆下來,然後轉頭再次看著禿子,“嗯,我知道了,你可以鬆開手了。”
此刻男人的手正拽著沈非晚的衣袖,聽見這話連忙鬆開手,不好意思的說道。
“抱歉,抱歉,一時衝動。”
“沒事。”沈非晚沒有理他,而是走到了船長的跟前,皺著眉問道。
“有繩子嗎?”
船長正愣愣的看著那艘破船,聽見這話下意識的問道。
“要繩子幹嘛?”
“綁住那艘船防止它跑了!”沈非晚說著指了指破船。
船長瞳孔一縮,驚的後退一步,“不行,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那是鬼船,我是不會讓你把鬼船和我的船綁在一起的。”
沈非晚對於陌生人根本就沒有耐心,聽見拒絕自已的話,一臉的煩躁,刷的一下拔出劍,搭在船長的脖子上,冷聲道。
“別廢話,要麼給我繩子綁船,要麼死,二選一!”
船長被脖子上的劍嚇壞了,他的腿不停的抖著,眼中滿是驚恐。
他很敏銳的發現這個少女對自已動了殺意,連忙開口道。
“好,我給你!給你,你別殺我!快,快去拿繩子!”
然後連忙吩咐一旁的船員去拿繩子,船員們早被這一幕驚呆了,聽見船長的話,急急忙忙的跑去拿繩子。
無人發現有幾個船員盯著沈非晚神色怪異。
沈非晚隨手收回劍,接過繩子綁在欄杆上,又看了一眼船長,冷冷的道。
“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我去接人,相信我,這麼點距離,我絕對能趕的回來殺了你。”
說著轉身跳入海底,腳尖輕點海面朝著破船極速的跑去。
船長在沈非晚離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嚇壞了。
又在看見沈非晚能在海面上行走時,就瞪大了眼睛,他都驚呆了,開什麼玩笑?
這是哪裡來的絕世高人嗎?還能在海面上跑!!!
真是長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