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敏聽完關巧轉述的,她覺得這次的事兒,關老頭和高氏的處理其實已經很公平了。

可能關敏之前可能把關老頭和高氏想得壞了些,她沒想過這兩人還真捨得掏錢抵徭役,要知道這次不是一年的事,這可是連續好幾年,好幾個三兩,關老頭和高氏願意每年出一兩銀已是極限了。

現在沒有關雲在鎮上給他們找機會,關家沒法兒像前幾年那樣做工攢錢了。

雖然現在家裡有頭牛,但牛更多的是讓日常下力氣的農活兒輕鬆些,也能加快開荒的進度,但開荒的成果還要過幾年才能慢慢體現出來。

這兩年家裡的地還是那麼多,產出也沒能突然增加。

關家每年賣了種的大米白麵,還要先買夠家裡吃的糙米黑麵,剩下的銀子關敏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三兩那麼多。

可除了主食,一個大家庭總還有些日常開銷,再怎麼省也是有限的,這點銀子夠幹什麼呢?

而且關家雖然才蓋了房,但房間依然不夠,後面還要繼續攢銀子蓋房。

等關明成了親就會佔用最後一間空房,後面的孩子陸續也長大了,個個都是需要蓋房子娶媳婦。

想必老兩口早想清楚這些事,難怪他們決定趁著綢衫還新,趕緊當掉,關老頭和高氏的頭腦一直都很清醒的。

如果再深想一層,關敏假設自已是高氏,捫心自問,之前關雲生病的時候,她敢拿家裡好不容易攢下的這點錢給關雲看病?

關家那點銀子只夠關雲五天的藥錢,頂什麼用?後面沒藥吃,也還是活不下去!

這錢花光了,豈不是人財兩空?

沒錢了關家房子也蓋不成了,從關明開始,後面的男孩兒們就都沒房子娶親了,畢竟男孩們都擠在半間隔間裡住著,怎麼娶親?蓋茅屋嗎?

蓋茅屋如果能娶上媳婦,隔壁禮叔家的二牛就不會二十四五歲還在打光棍兒。

這時候家裡一個銅板兒都沒有,再碰上服徭役這事,也是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好點的乾糧都備不起!

關老頭和高氏之前的做法,放任關雲等死,把二吖嫁給鰥夫,賣了關敏去換頭牛,居然是最優解!

畢竟她的來到,是個bug,不在正常考慮範圍內的。

這是何等臥槽的世界!

而且二嬸三嬸這麼鬧,難道一點道理都沒有嗎?

分家的實質就是財政獨立,單獨核算,不分家就是財政統一分配管理。從這個角度看,她們的訴求是合理的。

二吖說是嫁人,實際上也算賣,二吖人從關家去了王家,王家給了關家銀子,本質和賣有什麼區別?

賣二吖的八兩銀,除了置辦一兩銀子的嫁妝,剩下的七兩家裡拿走了,統一分配,這次蓋房子花了。

那麼賣她的銀子大房為什麼還能單獨拿著十兩銀呢?就因為她賣的多些?這真的有道理嗎?

既然沒分家,就應該還是公中統一分配,賣二吖的銀子全部交了那麼賣她的錢也應該全部交才對,這才叫真正意義上的不分家。

徭役的事也是,關老頭和高氏平時從不給各房分銀子,除了大傢俬藏的幾個銅板,各房明面上是沒有錢的,現在到了要交銀子的時候又讓各房自已想辦法,這合理嗎?

若是大家一起捱窮,雖然每個人都難過,但也沒了矛盾。不管寡而患不均嘛!

因為關敏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平衡,關家大房實際上隱隱變得好了起來。

不但在家裡,關老頭和高氏更加看重大房,明面上就讓小高氏可以不下地幹活了,就是在村裡,因為打井的事,關老大現在在村裡也能說得上話了,村長以前商量事情,關家的人只會喊上關老頭,現在是連著關老大也會一起喊上了。

關敏送禮物又隨心所欲慣了,她從來也懶得站在關家的角度上考慮周全,幾次下來,其實其實二房得到的是最少的,也就之前高氏分給二房一塊布料,還有關老二得了一套火鐮。

雖然關敏總共也沒送太多東西,但事實上加劇了關家幾房人之間離心,可你讓關雲關敏無端端給柳三娘送棉襖,那也不可能,人都有自已願意的親近的人和不願意親近的人。

可關家實際上又沒有分家,那麼其他幾房的人有意見,只能說很合理,這個矛盾暫時還沒激化到要爆發的程度,如果不是徭役的事,還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表面和平。

可服徭役的事兒來了,這份和平就維持不了,禮物拿多拿少至少都能憑白得一些。但大房有銀子抵徭役,二房三房就要出人去下河,這誰會願意?

所以今天中午兩個媳婦兒立馬鬧起來了,關老頭和高氏能壓下這一次,但問題還是擺在那。

到了明年,後年,一樣是要鬧的,除非關明今年就下了河,大家都一樣,便沒意見了。

關雲還在繼續勸說關明,關敏卻不說話了,雖然她也想明白了關家老兩口的難處,可只能說,生在這個年代,便是他們的命!

她靠著空間也就剛能顧好自已,最多讓四合院裡其他幾個人日子好過點,再多的,她是管不了也不想管。

關敏跟關雲不一樣,沒真把自已當關家的人,雖然她對關家大房的人感覺都還行,但也沒真把關明當親哥哥。

這不是大房出銀子就能解決的問題,只有關明去了,關家後面才能少些矛盾,一個穩定的,在關老頭和高氏掌控下的關家,對她來說才是好鄰居。

關雲嘴巴都要說幹了,關明還是覺得自已能扛過去,少年人執拗起來,確實很難撼動。

直到兄妹兩個都走了,關雲還想著晚點兒再去找關老大和小高氏說一說這事。

關敏道,“你之前說,爺告訴你他小的時候,他大哥去河道清淤泥,是二十幾天,是嗎?”

關雲一愣,“好像是吧,我剛才聽爺說的。”

關敏道,“那就問問清楚這事兒,年年服徭役都是秋收之後 ,之前做二十幾天活兒,死傷很大,說不定衙門的人也清楚這個事兒,所以這次定的時間是半個月,時間短了,自然就沒那次那麼危險了。”

關雲點點頭,周班頭的確對她說過今年的徭役就半個月,縣裡也知道下河辛苦,特意只安排了半個月,也是怕大家熬不住。

雖說服徭役的人,死傷官府是不用負責的,但那說的是個別的傷亡。但出事的人多了,那自然是安排不當,事兒鬧大了衙門的人也肯定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關敏繼續說道,“我們先別急,別說秋天,就算是冬天,短暫的下水問題也不大,怕就怕時間拖得久了,天天下水那熬不住是遲早的事。

連著下水二十幾天的話,肯定越到後面傷亡越大,時間短些肯定會大大減少傷亡,做好準備工作,半個月應該問題不大。”

關雲吃驚道,“你想讓關明下河去?”

關敏道,“不是我想,你這幾年不在家你不知道,二哥性子犟得很,他覺得自已能扛過去,我反正是勸不了。”

關雲道,“我現在去隔壁一趟,問下爺爺,四十年前什麼情況,他當時年紀小不記得的話,總還有年紀更大的老人兒記得這事。”

關敏道,“嗯,可以,其實前天周班頭來說徭役的事,我們當天就該及時把信兒告訴村長。

你現在去關家,乾脆跟爺和爹一起直接去村長家,把徭役的事兒告訴村長,讓他早點通知大家。

一個訊息的事兒,又不費錢,大家早一天知道就能早做準備,下河做苦力,說到底也就是拼誰的身體底子好。

若是從今天開始,家家戶戶給要去服徭役的人吃些好的補一補,也能讓他們多扛幾天不是。”

關雲點點頭,她知道去村長家這樣的事兒關敏肯定懶得去,便自已去了關家。

關敏便轉頭便朝她的墮落窩走去。她就是灘爛泥,就是條鹹魚,她能幹什麼呢,還是好好的睡她的午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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