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2017年丁酉雞年的最後一個節氣大寒已經過去了18天,今天是2018年2月9日,戊戌狗年立春之後的第五天,也就是農曆臘月二十四,南方的小年。

嶺陽市北岸玉凝區八一路工農兵大飯店內,人聲鼎沸,大家簇擁著向李庭義肖梅夫婦道喜,也同時向李清凡林曉雲這對新人送上新婚祝福。

這次婚禮是李庭義一家操辦的第二次婚禮,同上次一樣選擇在距省師大不遠的工農兵大飯店舉辦,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既沒有請婚慶公司,也沒有專門聘請婚禮司儀,甚至新娘都沒有穿著婚紗。

工農兵大飯店的大廳內象徵性的掛著幾條紅綢子,門窗上象徵性地貼著有福娃抱著紅色雙喜貼紙,幾捧玫瑰點綴在即將舉行婚禮儀式的大舞臺上。

所有到場的親戚朋友們都已落座,從舞臺的後方走上來了兩個人,他們兩個人都身著天藍色軍裝,一眼看去便知這個已近中年的男人的是一個空軍中校軍官,另外一個女人則是年輕一些,肩章是兩槓一星,明顯是空軍少校軍官。他們曾經是這對新人的上級,如今受邀臨時擔任起了主持李清凡林曉雲婚禮的司儀。

兩位司儀在臺上非常緊張侷促,在前臺就坐的只有幾個是兩位新人曾經的戰友,其他的大多數就是李庭義肖梅夫婦在省師大里的同事們了,其中就包括校長和黨委書記。兩位司儀將邀請新人上臺前的所有儀式舉行完後,長舒一口氣,終於該請新人上臺了。只見,李清凡穿著他已被摘下肩章、臂章、帽徽的天藍色軍裝,林曉雲也同樣是一身天藍色軍裝,從他的軍裝我們可以知道她目前還是一名空軍少校軍官。

簡單的儀式之後,他們二人在李庭義夫婦的帶領下挨個給每一桌客人敬酒。其實相比於李庭義別的同事們,他們家的參加婚禮的人數已經是最少的了,但是一圈酒敬下來,李清凡已經面紅耳赤。當李清凡帶著林曉雲回到座位,李羽就站起身來,端著酒杯朝他們敬酒,李清凡看到後站起身來說道:“我的好妹妹,我實在喝不下了。”李羽則是笑著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不喝怎麼行,快來快來。”正當李清凡準備一飲而盡時,林曉雲站了起來搶先和李羽碰了一下杯,說道:“作為嫂子,我得先和妹妹喝一杯,你哥喝不下就別讓他喝了。我陪你喝。”兩人哈哈一笑,喝完了杯中的酒,李羽在心裡不禁讚歎這位新嫂子的豪爽。

在距省師大不遠的建設路旁有一條雲楓學院后街,這條后街是小商販們的聚集地,平時在大學生們的簇擁下,成了建設路最有人間煙火氣的地方,如今已近年關幾乎所有的小商販們都緊閉著大門,只有幾家賣早餐的小店還零零散散地開著門。

后街的環境與北岸其他的小商販集聚地相比並不好,這裡大多是些上世紀的小平房,多數不超過三層,還有很一大片的棚戶區,棚戶區里居住的最多的就是小商販們,他們白天準備出攤用的材料,晚上則帶著材料去到門店開始營生。他們每天的休息時間只有上午可憐的幾個小時。這就是販夫走卒,社會最底層的人民,渺小而堅強,平凡又偉大。棚戶區大片大片的掉色的石棉瓦東一塊西一塊的蓋著,牆上的綠植苔蘚大片大片的依附在畫著大大的“拆”字的牆上,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那個城市化建設提檔加速油門踩到底的年代,這裡也曾被規劃建設成一條商業街,但由於一系列原因,直到現在這裡的棚戶改造也沒有完成。曾有學子評價道:“這裡像是一塊又大又醜陋的未完全結痂流著膿的傷疤,貼在這座城市的脖頸處,瘙癢難耐又撓之不得。”

子翼正在這條街上飢腸轆轆地尋找吃食,剛剛結束的青年作協會議已經連續開了三天,子翼雖然在加入青年作協之前也曾經對它抱有美好的幻想,但這幾天的會議開下來,他已經非常討厭這些作協的領導和行政人員了,許多的教條主義、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的東西,反覆的進行,反覆地折磨這些青年作家,許多青年作家不堪其擾選擇退出,子翼本來也有這種想法,但仔細一想,這層身份也能幫助他在作協中爭取到一些支援靈柏中學的資源和發表文章的資源,他還是選擇了繼續妥協。

子翼在轉了大半個后街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家還開著門的包子店,走進去要了兩籠香菇肉餡的包子和一碗稀飯,開始了他今天的第一頓正餐,在吃到一半時,手機來了一條資訊,是路正河的,他問:“在哪呢,來找你。”子翼將定位發了過去然後說:“在這吃包子,快來,請你吃。”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包子已經全部吃完,稀飯還剩一個碗底,路正河帶著溫婉終於來了。路正河還是老樣子,一個不長不短的頭髮,白皙圓潤的臉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身形,再加一副黑色半框眼鏡,倒是比子翼更像個書生。而溫婉的變化則大了很多,烏黑茂密的頭髮末端一小節染成了淡黃色,黃色部分還用捲髮棒微卷了一下,她的臉龐同路正河一樣白皙,但多幾分紅暈,高高的鼻樑上架著一副六百度的眼鏡,嘴唇上塗著淡紅的唇釉,耳朵上還戴著十八歲生日時子翼送的銀耳釘,在淡粉色的棉衣的包裹下,我們也能明顯發現她稍稍胖了一些,高挑了一些。

路正河和溫婉坐在了子翼的對面,子翼開口說道:“你們兩個吃不吃包子,這裡包子還不錯,我請客。”路正河說道:“剛剛在溫大美女家吃過飯,現在嘛,也還能吃一籠小籠包。”子翼笑著說:“你這個傢伙,怎麼這麼能吃了。婉兒,你要不要來籠小籠包?”溫婉說道:“嗯,可以呀,我也好久沒吃了,但是你們要幫我吃半籠才行。”子翼笑著說道:“有路大飯桶,沒問題的。”於是招呼老闆又要了兩籠小籠包。

十多分鐘後,三人離開了包子店,走在後街的路上,子翼笑著對溫婉說道:“婉兒,剛剛只顧說笑去了,在瑞士還好嘛?”溫婉笑著回答道:“還好啦,和國內差別不大,而且我的導師是個中國人,早年移民過去的,對我也不錯。只是外國的高油高鹽的食物太多了,你看我現在胖了好多。”路正河插嘴說道:“溫大美女胖了十來斤,也只有一百斤。哈哈哈。”子翼聽後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胖了的婉兒,更加有韻味嘛。”溫婉自己也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子翼哥哥,你這個會還要開多久呀,明天有沒有空,一起去爬一次玉凝山吧。自從讀大學之後就再沒上去過了。還有我哥也想給你介紹一下他的小湯圓呢。”子翼聽了咧著嘴笑著說:“只有今天下午一個會了,明天有空,可以去爬一爬,我也好久沒上去過了。你哥的小湯圓是什麼?”溫婉則是拍了拍路正河的肩膀說:“哥,快介紹一下。”路正河摸了摸頭說:“哎,我女朋友叫湯緣。別亂說啊。”子翼說:“那好啊,帶出來看看,晚上一起去吃火鍋啊,剛好今天小年夜,都能出來不。”溫婉第一個說:“我爸媽要出去應酬,我可以出來。我要狠狠宰子翼哥哥一頓,哈哈哈。”路正河說:“我爸還在永華,我媽出去調研去了,我也能出來。對了,子翼叫上你的李羽老師啊,一起出來吃頓飯。”子翼笑著在路正河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說:“你別亂說,搭檔而已。今天她不一定能出來,上午她哥哥舉行婚禮。”路正河笑著說:“那行,等你開完會,記得通知我們,我們在家等你。”子翼說道:“沒問題。你先回家吧,我不遠送了,馬上要去開會了。”說罷,便作別了二人。

下午的會議,子翼坐在後排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一覺醒來,臺上的主持人的閉幕詞已經唸了大半了。

晚上五點,會議徹底結束,子翼回到酒店,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給李羽發去了資訊說道:“忙的怎麼樣了,今晚有空嘛,要不要出來吃頓火鍋,我請客。”李羽此時則是和二嫂林曉雲在省師大內悠閒的走著,李羽回覆道:“今晚估計不行,嫂子剛剛進門,還是不出去了。明天有空,可以出來。”子翼回道:“好,明天去玉凝山逛一逛,時間明天再告訴你。”李羽回道:“好。你快去吧。”

子翼通知好了他們二人後,就在八一路附近選了一家學生時代常吃的一家滷味火鍋。過二十多分鐘路正河就帶著兩個大姑娘來了。其中一個一頭淺淺的金色秀髮,大大的眼睛配上不濃不淡的眉毛,高高的鼻樑配著紅潤又帶點嬰兒肥的臉頰,她的身形並不高挑,胸前起伏的曲線又讓她多了幾分清純可愛和成熟女性相相容的魅力。

看到人來了。子翼站起身來笑著說:“你好。我是曹子翼。”湯緣也笑著說:“你好,我是湯緣。”兩人輕輕握了握手,隨後就坐了下來。他們四人坐下來後就開始互相聊著這段時間的發生的許多事情,子翼將遇到的很多事情都分享給了他們。路正河則是說道:“我和湯緣在出版社工作也是一樣的,看似光鮮亮麗的工作,實則是勾心鬥角,官僚主義、形式主義一大堆,有的時候真的也想一走了之,但是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不是說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嘛,這就是嘛。”溫婉在旁邊默默地吃著東西,聽著他們對工作不同程度的抱怨,則是說道:“那你們就乾脆別幹了,來讀研吧。讓導師來壓榨你們,哈哈哈。”子翼則是笑著說:“我還真想讀個研,提升一下自己。只是現在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時間。”路正河說道:“讀個在職研究生唄,也算是提升嘛,工作之餘還能提升學歷,一舉兩得。”湯緣在一旁說:“我現在就是在職研究生,每週抽空上上課就行,可以試一試。”子翼點了點頭說:“確實可以,我過段時間再詳細問問。大家都多吃點,別光顧著說話,不夠就再點。”

火鍋吃完已是晚上七點,這座城市的霓虹燈已經全部亮了起來,遠處的大樓上已經開啟了燈光秀,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出了火鍋店,晚上的八一路行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都還在家中和許久未歸的家人過著中國人獨有的小年夜。

不一會兒,路正河的電話響了起來,簡單地回答了幾句之後,就匆匆地帶著湯緣作別了子翼和溫婉。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溫婉說道:“他們走了,子翼哥哥,我們去沿江大道逛一逛吧。”說罷二人就朝著那邊走去。

平常熱鬧的沿江大道今天也同樣冷清,小商販們早早地回到了家中,時常在這裡賣唱的流浪歌手也不知去向,只是偶爾還有幾輛車匆匆地駛過。走著走著溫婉輕輕地用左手挽住子翼的右手,頭輕輕地靠在子翼的手臂上,他們二人什麼都沒說,只是慢慢地走著。在這樣曖昧的氣氛中,子翼看著這個身邊這個漂亮的大姑娘,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和苦楚,一想起溫婉,他就會聯想到靈柏村的那片土地和肩膀上的責任。是的,他們一個腳踩泥土,一個閃耀星空,他們是不可能的。

對於溫婉的感情,子翼更多的是對妹妹的一種偏愛和保護,當然我們也有理由相信子翼對於溫婉同樣存在著難以言明的愛意。

二人挽著手慢慢悠悠地走著,溫婉的右手從自己棉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塊很精緻的機械手錶,遞到了子翼的手中,子翼接過一看,雖然並沒有牌子但從重量和金屬錶帶上就能感覺出,這塊表價值不菲。子翼連忙推辭說:“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溫婉笑著說道:“手錶在瑞士遍地都是,這塊是我在瑞士找一個老師傅定製的,不貴的,這就當是新年禮物了,希望它能代我好好陪著你。”子翼遲疑了一下說:“又讓你破費了。謝謝你。”溫婉則是笑著在子翼懷裡撒了個嬌,接著說道:“子翼哥哥,你還記得我之前常戴的那塊玉嘛?”子翼說道:“就是當年你要送給我的那塊?我記得是你奶奶給你的護身玉璧呀,怎麼了。”溫婉說道:“就是那塊,我讓師傅給我鑲進了這塊表。”說完就指了指錶盤,子翼震驚地說道:“你這個傻姑娘,你奶奶給你護身的東西,你給我幹嘛。”溫婉說:“我都戴二十幾年了,沒什麼特別的寓意,別信那些什麼護不護身的。當年是你救了我,才讓我平平安安的,不是嘛,所以你平安了,我就會平安。”子翼無奈地說:“你真是個傻姑娘。真拿你沒辦法。走,給你挑新年禮物去。”說罷,二人就朝著一家珠寶店走去。

子翼和溫婉在店中挑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翡翠玉璧,給溫婉戴上後,子翼豪爽地去結了賬。結完賬子翼才發現,一塊玉璧,幾乎相當於他一個月的工資。

素雅的月色照在靜靜流淌的嶺水上,夜晚的寒冷的江風吹亂了城市霓虹,子翼帶著溫婉在沿江大道上轉悠了一段時間之後,子翼便將溫婉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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