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勒家族是D國最大的黑手黨,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競爭對手的鼻子就會比狗還靈敏,一個個循著味過來。
看似平淡還未掀起波瀾,堅定不移的盟友換成中立位置,餓狼在暗中悄然窺探,等著他們內訌,然後坐享漁翁之利。
不過黑市上有種說法是——
威利的計劃是Aza洩露給海利的,並且海利從他那拿到一批質量不錯的貨。
漫妮推著周時予出去曬曬太陽,教養鐘擺晃動,鐘聲浸透角落。
神曾回應摩西說:我是今在昔在永在的神。
陽光照射教堂,溫暖光線平等的灑在每一個人身上。
周時予坐在最後一排,漫妮對神充滿信任,虔誠念著禱告詞。
“威利還在巴納。”
指尖在扶手上有下沒下地輕叩,周時予歪著腦袋打量教堂中央的神像,幾不可聞的聲音逐漸湮沒在禱告聲中。
是肯定,沒有懷疑。
盛宴將事情戳破給了海利,威利不會善罷甘休。
盛宴給了態度,歐洲不會有製造商願意同威利合作。而盛宴尚未插手東南亞的生意,算上週家聯手其他幾家將盛宴送進惡魔島的事,威利反而朝T國那幾家丟擲橄欖枝。
恰好李景初在巴納,李家不會放手這塊肥肉。
顯然盛宴從惡魔島出來的訊息還沒傳到李家耳朵裡,不然怎麼可能會不知死活地插手威利的破爛攤子。
“你說神會不會庇佑威利?”
周時予的意思不明顯,漫妮卻聽明白了。
她唇角微勾,與車厘子顏色相近的唇釉掩蓋了幾分危險,波浪及腰的長卷發襯得漫妮甜美精緻,漫妮的年齡從來不會遮擋她的漂亮。
大小姐的隱含意思是威利會不會贏,或者是李家能不能從這場硝煙中全身而退。
“神說——”漫妮轉過腦袋,眼尾上揚。“祂不會。”
做完禮拜,漫妮推著周時予離開教堂。
將近萬聖節,街邊小攤賣起可怖面具,周時予停在其中一個小攤前,挑選了個。
漫妮付了錢,餘光從酒吧門口經過,目光陡然凌厲。
周時予拿著面具打量,順著漫妮瞧去的方向看了過去,神色平靜,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兩次。
來巴納不到一週,她撞見了兩次。
李景初真的是連表面功夫都不會做,身邊的性感女郎早不是她在甜品店看到的那位,換了又換,也不知道是第幾個。
漫妮冷聲道:“他就不怕李磬之知道?”
“合作而已。”周時予不以為意。
聯姻是聯姻,感情是感情。
但李景初顯然沒有處理好關係,傍晚周時予回到民宿,經理一臉難色地走了過來,畢恭畢敬俯身:“大小姐。”
他視線有意停留在會客廳,周時予抬起手指:“你先下去吧。”
空氣中的香水味咄咄逼人。
像是過來鳩佔鵲巢的。
“你就是周時予,景初的未婚妻?”女孩見到輪椅上的人,率先反問,氣息強勢。
“我是他的女朋友。”
漫妮橫了眼對方,放在身後的手緊攥成拳,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沒禮貌的東西。
一個是李景初的未婚妻,家裡安排的。
一個是女朋友,有感情基礎的。
徐宿月覺得沒必要把自已放在下風位置,即便李景初跟她有婚約卻還是騰出時間陪自已,他們是相愛的,憑什麼一場突如其來的聯姻就將他們拆散。
所以她跟了過來。
看看,就算他們過來培養感情又怎樣?
李景初不還是陪在自已身邊。
“哦——”周時予神色冷靜,故意拖長腔調語氣意味深長,唇角含著淺淺笑意,落在徐宿月眼裡那是明顯的譏諷。
“女朋友嗎?”
周時予忽略對方愈發難看的臉色,彷彿在認真思考。
“但是我白天看到的那個跟李景初親暱的女孩……”
“好像不是你。”
徐宿月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你是在嫉妒,故意挑撥我與他的關係。”
“愚蠢。”漫妮像是看到了傻子。
“他是什麼品性你應該更清楚,不是嗎?”周時予嗓音清冷,眼底平靜毫無波瀾,猶如平等地瞧不起每一個人。
“還是說你覺得他只愛你?”
這種謊言別提有多可笑,恰巧徐宿月居然相信。
“我,我……”徐宿月支支吾吾,視線飄忽不定像個失智的瘋子。她倏地跪在地上,雙手合十求道:“求求你把景初還給我好不好,你是周家大小姐,即便腿腳不便也會有大把男人喜歡你。”
“但我不一樣,我只有景初。”
“求求你了,取消聯姻吧。”
女孩哭得梨花帶雨,卑微乞求的模樣好像周時予欺負了她一樣。
漫妮呼吸粗重了些,放在身後的拳頭攥緊,指甲掐進肉裡,血液滲出,如果大小姐不在這就好了,她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將對方扔進雪山,自生自滅。
“不行哦。”周時予為難地搖搖頭,饒有興致地多看了幾眼徐宿月逐漸破碎的表情。“若是我提出了聯姻,周李兩家反而會把錯全怪在我身上。”
多得不償失啊。
“所以,你最好努力點。”
“讓李景初願意為了你解除聯姻。”
所以幹嘛要讓她去當那個壞人。
女孩臉色鐵青,仍自以為是地堅持:“說到底你根本不打算放過我們,成全一對有情人真的很難嗎?”
“難。”
周時予眼皮抬也不抬一下,完全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徐宿月表情愈發猙獰,身體緊繃情況下很容易受到刺激,車輛驅動聲傳來,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跟打了興奮劑似的。
手忙腳亂從口袋裡掏出匕首。
漫妮見狀立刻擋在周時予身前。
“求你,我真的很愛景初,你真的不能把他讓給我嗎?”
腳步聲愈發接近,徐宿月找準時機將匕首刺入胸口,面色痛苦而充滿恐懼。
接著,幾句話便抹黑了事實。
“周時予,你為什麼就不願意放過我?”
“你明明不愛李景初。”
“有病!”漫妮壓制不住怨恨,她用力踹了腳徐宿月,對方失去平衡向後跌跌撞撞好幾步。“真該死——”
“徐宿月?”
訝異從臉上一閃而過,李景初心虛地看了眼彷彿置身事外的周時予。
輕咳兩聲,“你怎麼會在這?”
冷漠到甚至不關心她的傷勢。
“是……是大小姐約我來的。”徐宿月視線閃躲,擺著一副被威脅了的樣子。
楚楚可憐,一不留神就進了圈套。
“不可能。”李景初冷著臉否認,周時予就算知道她的存在,又從哪找到徐宿月的聯絡方式?
徐宿月愣住,李景初居然向著周時予!
明明他說他們只是聯姻,沒有感情基礎的啊。
“希望你下次把私事處理好。”周時予緩緩開口,字裡行間都沒一點在意。“對了,她想讓我去解除聯姻。”
“不過我覺得,解除聯姻這種事還是你去比較好。”
“我沒有解除聯姻的打算。”李景初咬牙切齒,臉部肌肉在強烈扯動下顯得僵硬。
周時予沉默片刻,眼底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