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不是這兒的醫生啊,醫學知識也太薄弱了。”看著僅僅一個勁使用自己源石技藝的醫生,我皺起眉頭,質問道。金髮的薩卡茲女性身體僵了一下,沒有理會,仍然重複著已經失去意義的動作。

“算了我自己來吧,一邊去。”眼看少年的傷勢不能再拖了,我嘆了口氣,將這個庸醫推到一旁,捏住少年的小臂揉搓起來,順手將剛從旁邊櫃子中拿的麻藥抹在了他的傷處。“還行,我還是有注意的,傷的不是很嚴重,休養三兩天就不妨礙日常生活了,半個月左右就能痊癒。”將扭曲的臂骨擺到它該在的位置後,我便順手用繃帶把少年的手掛在了脖子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華法琳也不是一無是處,醫學底子還是十分紮實的。”我在心底小小的感謝了一下教給我醫學知識的血魔。

“你……你這不是會醫術嗎?還來這幹什麼?”庸醫看著小臂處理完畢的少年,鬱悶的嘟起嘴。“藥物和繃帶,我沒這些。”我指了指一旁存放醫療用品的儲物櫃,隨後抬起一隻手扶住額頭,盯著一臉無辜的庸醫:“你真的是這兒的醫生?”

“呃……伊奇先生去不遠處的村莊中問診了,我是他的助手,這的護士。我叫丘特。”丘特眨了眨那雙標誌性的淡藍眼眸,移開了視線,不敢和我對視。

“我就知道……”我咂了咂嘴,用嚴厲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小護士:“身為醫護人員,你不該拿患者的傷勢開玩笑,不擅長醫術就不要照貓畫虎,幸好這次僅僅是骨折,我又會醫術,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玩意下次來個重病患者,他死在你的手術檯上了,你能負的起責任嗎?生命永遠是第一順位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我不知道那位伊奇先生是什麼樣的人,但是你毫無疑問的損害了醫護站的信譽,而一位醫生的信譽是無比重要的。”

“我錯了…………嗚嗚嗚啊啊啊啊……”丘特可憐兮兮的癱坐在地上,眼淚嘩嘩的往外淌,就好像一隻剛被拋棄的小貓一樣,讓人心生憐憫,這讓我也手足無措起來。“是不是說的太嚴厲了……”我不禁有些後悔,哭起來的女人可是很麻煩的。

“阿拉,我還在想怎麼這麼久都不回驛站,就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竟然在欺負女孩子,該怎麼懲罰你才好呢?”甜美柔和的嗓音從我們背後響起,令我打了個寒顫,緩緩轉過頭去,只見一抹粉色映入眼簾,殿下的俏臉上露出了危險的笑容,右手抬起放在身前,乳白色的光芒不斷閃爍,似乎下一秒就要打到我的身上。

“請容我解釋,殿…………”

“轟!!!”

乳白色的光球在我腳邊炸開,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掀起一陣狂風。

“是姐姐哦,Maple弟弟。”

“請容我解釋……姐姐大人。”我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改口說道。說實話,剛剛可能是我在殿下身邊這幾年來最接近死亡的瞬間了,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殿下也是,一天到晚沒有表情變化的凱爾希醫生也是,太可怕了。

“那麼你有什麼解釋呢?竟然讓一位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在地上哭泣,是大罪呢。”在殿下恐怖笑容下,我用平生最快的語速解釋完了前因後果,然後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殿下。

“算你過關。”殿下輕哼一聲放過了我,步履輕盈的走向丘特:“沒事吧?我弟弟就是心直口快一些,不要放在心上。”然而丘特早在殿下的法術炸開時就已經呆住了,現在看著殿下更是像在看一名人形天災一般,眼中滿是恐懼,顯然是被殿下法術的誇張威力給嚇到了。想想也是,為了應對意外情況,比如置身於天災之中,醫護站的建築材料全都硬度非凡,簡直比烏薩斯盾衛手裡的重盾還要厚實和堅硬,而就是這樣的醫護站地板,被殿下硬生生炸開了一個直徑約一米的大洞,不論是誰都會嚇一跳吧。

“啊,不用擔心,貴站所遭受的財務損失我會賠償的。”殿下掃視四周,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啊……啊?啊。不用了不用了,要是沒什麼事你們就離開這兒吧。”丘特一個勁的擺手,似乎生怕我們再待一會整個醫護站都要被炸上天。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被趕出醫護站的我們回到驛站內的房間內,少年看著我和殿下,好奇的問道。“好人?大概。”我想了想,朝他露出一口白牙。“怪人。”少年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轉過頭去,讓我好不鬱悶,而殿下在一旁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幾滴。“真該讓大家都看看你吃癟的樣子,誰能想到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戰神竟然對一個小孩子毫無辦法?”

“殿下…………”

“轟!”

殿下看著因撞到牆壁而頭暈眼花的我,一字一頓的問道:“叫?什?麼?”

“姐姐……”

“這才乖嘛。”

我看著笑眯眯的殿下,吞了口唾沫,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少年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啊,抱歉,把你嚇到了吧。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西亞,這是我弟弟Maple,我們途經這座集市,剛好碰見了你在偷那個商人的錢,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我看你也不像是慣偷,為何要去偷他人錢財呢?”殿下優雅的做了一個宮廷禮,溫和的聲音讓少年漸漸放鬆下來。這是一種高明的談判技巧,也是一種催眠手法,只可惜我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不過作為替代,我學會了不少刑訊手法,也算是彌補了我搜集情報方面的不足。不過自從阿斯卡綸從我這出師之後,這種事就統統交給阿斯卡綸了………

“我叫歐奇羅,不知道父母是誰,有一個妹妹,我們已經在荒野流浪七年了。今天我沒偷錢,那袋源石錠是我妹妹從垃圾場翻出來的,然後被那胖子的人搶走了,我這是拿回我自己的東西!”歐奇羅越說越激動,小臉漲的通紅,灰色的眼中充滿了怒火,彷彿下一刻就要爆發,衝到那個商人面前狠狠給他來一拳。

“是嗎?這樣的話為什麼剛剛在大家面前不反駁他呢?”殿下摸了摸他的頭髮,問道。“切,這群商人都一個德行,那胖子能給他們帶去錢財,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荒漠客,怎麼會有人信我的話。不如說他們壓根就是一夥的!”歐奇羅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妹妹在哪?這麼久不回去不要緊嗎?”我看了看天色,皺起眉頭問道。從剛剛集市上的風波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半天時間了,這孩子看著也就十三四歲,她妹妹可能才七八歲。這麼小的女孩子,一個人在荒漠中,怕不是要被吞的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不要緊的,我妹妹藏在我們的據點裡,而且她有一種很神奇的能力,除了我之外沒誰願意接近她的。”歐奇羅說到自己的妹妹,臉上浮現出幾絲寵溺,不由得讓我想起殿下和凱爾希醫生面對阿米婭的表情。“說起來,凱爾希醫生竟然還沒有給我和殿下傳訊詢問,有些奇怪,希望艦上沒出什麼問題吧。”我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那麼,能帶我們去看看你妹妹嗎?”殿下的聲音越發輕柔,雙目中的粉色格外明豔。“面對這麼一個孩子有必要催動法術進行催眠嗎?”我不禁有些疑惑。這孩子才多大?就算是常年在荒漠中出生入死,精神強度也絕對不及大部分的成年人。可是殿下現在催動的催眠術甚至可以攻破一些意志薄弱計程車兵的心防,在我看來這未免有些太過於小題大做了。

“還不行,我必須幫她教訓了那個肥豬才能回去,不然她不會原諒我的。”少年的神情逐漸呆滯,說話也斷斷續續的,顯然是已經陷入了深度催眠之中。

“好吧,那就等那時候我們再去看望你妹妹。現在,你已經很累了,又受了傷,乖乖睡一會吧。”殿下抬起左手拂過歐奇羅的面龐,讓其深深的熟睡了過去。

“走,我們再去那個商人那裡看看,打聽一下關於這兄妹倆的訊息。”殿下的臉色十分平靜,完全不見半天前的玩鬧氣息。我彎下腰對她行禮:“謹遵君命。”

“很好奇為什麼我對這個少年這麼上心是嗎?”一路無言,就在快要到達商人攤鋪所在地時,殿下突然回過頭來問道。

“是的,在我看來他只是隨處可見的一名薩卡茲,像他這樣不幸亦或是比他更為悽慘的人在這片大地上比比皆是,為何您要特別關注他呢?”我點了點頭,詢問道。

“說起來還沒告訴你這次來這個集市的真正目的哦。”殿下一拍腦袋,吐了吐舌頭,那樣子十分可愛。“凱爾希和博士發現這個集市有些古怪,有可能有他國政權的武裝力量已經入駐其中,而我們就是來調查這份訊息虛實的。”

聽到這,我不禁傻了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悶悶的回道:“那麼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呢?”

雖然我大概已經猜到原因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多了幾絲幽怨。

“因為你肯定會攔著我啊。”殿下理所當然的回道。

是的,像這種深入敵陣的調查任務伴隨著極高的風險,我是絕不會允許殿下進行這種危險行為的。

“但是巴別塔才起步多久?身手排的上號的一頁紙就差不多寫完了。而在這一頁紙中,大部分都在外執行遠比這更危險的任務。再說了,我好歹也是一流的術士,你不必總是替我擔憂的。”

我嘆了口氣:“您謙虛了,整片大地上能直面您的術士也只是少數而已。”

殿下的法術實力,足以立於當世頂峰,少有能與其並肩之人。如若她想,一瞬間令整個集市消失也並非難事。同時,薩卡茲強韌的肉體讓殿下即便徒手,也足以撕裂一頭鉗獸的身軀。綜合實力上,巴別塔中除了我,恐怕沒有第二個能與殿下相抗衡的存在。

“但是……”“千金之軀不立於危牆之下,是吧。”殿下輕笑一聲,微微眯起雙目,銳利的眼神與剛剛判若兩人。

“王冠的意義,是讓戴上王冠的人高人一頭,但不是高人一等。天塌下來個子高的頂著,我希望我的子民永遠只看見希望,而非災禍。大炎的古話雖然大多都是良言,但是他們的習俗觀念和我們是不同的,我們是薩卡茲,三次踏足頂峰的種族,若王不先行,道路何來?”

“明白了。謹遵上命,殿下。”我單膝跪地,垂下頭顱,向著殿下行禮。

“根據博士的眼線回報,前往集市的武裝力量是來自薩爾貢的一隊薩卡茲僱傭兵,委託完成率超過90%,裝備精良,作戰風格成熟,背後疑似有某個王酋的影子。另外,早在一個月前傳來的訊息,烏薩斯似乎也按捺不住了,派遣了一隊精銳前往卡茲戴爾,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殿下轉過身去,看向天空——陰雲被狂風吹散了少許,稀稀疏疏的月光刺破重重阻礙灑落在大地之上,在空中形成了數道顯眼的光路。

“那孩子,就讓他在驛站中乖乖待著吧,事後再來處理他的問題吧。……真是可悲。”

我將一肚子疑問摁了下去,低頭回應:“明白了。”

——與此同時,驛站房間內。歐奇羅睜開了雙目,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到門邊,探查著門外的聲響。約一分鐘後,沒有聽到任何聲響的歐奇羅鬆了口氣,走到窗邊,想翻窗出去。然而,當他的手一碰到窗戶時,乳白色的光暈便從窗戶表面浮現,一股柔和的推力將歐奇羅推開,這不禁讓他皺起眉頭。

“不愧是被薩卡茲傳頌了數代的英雄嗎?好麻煩的源石技藝。”歐奇羅的聲音變得成熟了起來,完全沒有少年的稚氣,反倒是像一個在荒野中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老手。

“看來只能放棄這個計劃了。嘖,麻煩。消逝吧,歸去吧,你已無用……”歐奇羅打了個響指,瘦弱的身軀上冒出了瘮人的綠色火焰,不一會便消失在屋內,只留下了一地嶄新的衣物。

“啊,恩人,是你們啊,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我和殿下剛剛走到那商人的攤位旁,他便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一雙黃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他身後正挑選的商品的顧客也抬頭看向Maple二人,挑了挑眉毛。

“您好啊,我是來問問關於剛才那孩子的事的,請問他在這附近很久了嗎?”殿下看似隨意的打量起攤位,向商人問道。商人愣了愣,然後跺了跺腳:“哎呀,不瞞您說,這小兔崽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這麼個人的,之前可沒這麼小的孩子在荒野中亂跑,真是煩的很。所幸今天有二位幫忙,不然我要虧大筆錢啊!家裡老小還等著我寄生活費回去呢。”商人拍著肚子哭訴道,那一圈圈在肥肉上盪開的波紋讓我厭惡的移開目光。

“是嗎?最近才出現的啊……謝謝啦。”殿下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離開攤位,殿下的表情便沉重起來,美目中浮現出幾絲怒意。

“Maple,你應該清楚,能免疫我催眠的都是什麼人吧。”

我疑惑的看著殿下,點了點頭:“像博士那樣意志似鋼毫無破綻之人,像凱爾希醫生那樣嚴防他人窺視內心之人,像我這般歷經悠久歲月之人。”

殿下揉了揉太陽穴,注視著遠處落下的幾絲間隙光:“在薩卡茲的巫術中,有一種可以侵入他人內心,將其變為自己的傀儡,言語間便可將對方化為飛灰的邪術。只不過由於一位魔王極其厭惡這種邪術,在位期間全力打壓滅殺,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會這種邪術了。但是被它操控的人,也完全不會受精神上的影響,因為實際上他已經沒有自我意識,而操控者身在遠處。若我沒猜錯的話,那名歐奇羅的孩子就是這樣一個傀儡。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他身上有一塊懷錶,那款式已經停工近三十年了。”

“三十年前……那是戰爭最慘烈的時期之一吧。我記得當時這裡還是…………”我環視周圍的山壁,咂了咂嘴。這集市實際上位於一處盆地內,那山壁上才是正常海平面的荒野。而這十幾平方公里的盆地,正好形成於三十年前。

“嗯,是你砸出來的。”殿下輕笑一聲:“不得不說當時都有點嚇到我了,讓我懷疑了很久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撓了撓頭:“那不是情況緊急嗎?”

“而當時離這裡約幾公里外,有一個村子。那裡是這塊懷錶最後的產地。”殿下的聲音沉重了起來,我也不禁嘴角抽了抽。

“過去的罪孽無可挽回,但至少我們能不讓自己在未來後悔。雖然你也沒什麼錯啦,戰爭就是這樣,在不經意間,就會毀掉無數人的人生,我們早有覺悟,不是麼?”

殿下拍了拍我的肩膀,邁步走向盆地邊緣:“這次就讓我來吧,別波及到集市上的各位。”

看向殿下邁步的方向:“這麼快就抓到了?”

殿下嘆了口氣:“他把歐奇羅毀掉了,順著能量流動的方向,很容易。”

我回想起那個孩子的面貌,心中不禁也竄起幾分火氣。

“永別了,同胞們。”殿下對著疑似營地的地方伸出了右手,炫目的白光宛如死神降臨,觸及的一切都似冰雪融化般永遠的自這片大地上消失。

“Maple?Maple?!醒醒,到地方了!”“嗯……嗯?”睜開眼,杜賓的身影便佔據了我的全部視野。轟隆隆的機械聲讓我感到些許親切感。橘黃色的夕陽灑落在這艘鋼鐵巨獸上,讓其多了不少美感。阿米婭轉過頭來,稚氣未脫的柔美面龐在夕陽下笑的和她是那麼像。

“歡迎來到羅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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