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脛擦
“和真，你沒關係吧？”
白一臉關切的看著沉默不言的永井和真，這樣的和真讓他有些害怕。
“白，你說……愛媛該怎麼走？”
永井和真雖然現在情緒不好，但是腦子還是比較正常的，愛媛這個地方他可不知道在什麼方向。
“要不抓個妖怪問問？”
白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裡已經是遠離城鎮的樹林，應該不太可能會遇見人，至少碰見妖怪的機率比碰見人大。
“妖怪一般也就知道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抓了也是白抓……”
永井和真索性靠著路邊的大樹坐下，禪院甚爾等人的離去帶給他的衝擊比白他們想象的還要大，因為這是永井和真兩輩子第一次有身邊特別熟悉的人離世。
清姬和白默默的看著永井和真，即便是以前身為人類的清姬也不太理解永井和真的感受，畢竟古代的島國死個人太正常了，完全不像是和平的後世。
“針女……”
永井和真瞭解這種妖怪，它蓬亂髮絲的前端，會長著像鉤針一樣的鉤子，她會用這些鉤子勾走男人。一旦被鉤住再強壯的男人都動彈不得。
所以這種妖怪是沒有放火的能力的，也就是說將現場燃盡的是自己師傅？難道師傅還有這種能耐？還是說同行的陰陽師乾的？又或者乾脆路過一個會用火的強大妖怪？
“唉，人死如燈滅，千百年後，又有誰會記得一位名為禪院甚爾的陰陽師曾經與大妖針女同歸於盡呢？”
永井和真嘆了口氣，時間是最無情的，即便是強大如安倍泰親，在後世也不過是有一個安倍家三傑的稱號，不瞭解陰陽師方面歷史的人是不可能聽說這個名字的。
“所以我要留下屬於自己的傳說，我要創下遠超安倍晴明的功績，我要讓後世整個島國乃至整個世界都要聽說過我的名字！”
這便是永井和真的野心，他不想自己像禪院甚爾一樣默默無聞的死去，作為穿越者，即便是死，他也要讓所有人在死後唸誦他的名！
“和真大人還真是有個遠大的理想呢。”
清姬有些震驚，安倍晴明這個名字在這個國家有著難以想象的聲望，即便是生活在最偏遠地方的妖怪也會聽說過晴明公的大名，沒想到和真大人是理想是超越那位陰陽師的頂點嗎？還真是有趣……
“會有人記得禪院甚爾的。”白坐到和真的身邊接著說:“因為他是和真的師傅！”
“但是什麼樣的偉業才能取得超越晴明公的名望呢？”
永井和真陷入了沉思，安倍晴明的事蹟數不勝數，最為出名的便是擒殺玉藻前，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倍晴明與小日子統治者天皇關係相當不錯，而且是數任天皇。
在這種情況下，安倍晴明已經完全被神化了，現在甚至都有晴明神社，永井和真想在名聲上超過安倍晴明，至少要再弄死個作惡多端的神明，殺多少個大妖怪都不行……
“罷了，先去愛媛看看吧，至少祭拜一下禪院老頭。”
永井和真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他害怕自己繼續思考下去，超越安倍晴明的辦法可能只剩剁了八俁遠呂智了……
“但是我們還是不知道愛媛該怎麼去。”
白看著振作起來的和真，呆呆的說道。
“要不咱們回熊野問問？”
清姬給出了一個可行性很高，但是有些讓人尷尬的辦法。
“算了，先走出森林再說吧。”
永井和真搖了搖頭，回熊野就算了，安倍泰親這個老頭指定還在熊野呢。
對了，歷史上安倍泰親好像活了74歲就無了，今天看他老成那樣，估計沒兩年就嚥氣了……
“老人家，您這是要去熊野？”
森林的小路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揹著一個藥簍子緩步走著，永井和真沒想到這地方還能碰見大活人。
“老人家，您這背的什麼啊？”
“就是一些草藥，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老人家有些防備的看著永井和真，而身為妖怪的白和清姬在刻意的情況下，是不會被普通人看見的。
永井和真的眼睛掃過老人身後看似普通的藥簍子，其內蘊含的妖氣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沐浴了神血還真發現不了。
“我看，這裡面應該不止有草藥吧？”
永井和真還感覺到，這其中的妖怪在緩慢的吸取老人家的精氣，如果他不管的話，這個老太太應該活不過一個月。
“裡面確實還有別的東西，但是這與你有什麼關係？你該不會是逃兵吧？”
永井和真現在衣衫襤褸，腰間還帶著把刀，確實有點像老人口中的逃兵……
“老人家，我是陰陽師，我是看你藥簍子裡有妖怪才提醒你的。”
永井和真也不怕裡面的妖怪暴起傷人，畢竟他的實力解決這個連吸食個老太太的精氣都如此費勁的妖怪可以說是手拿把掐。
“妖怪？我藥簍裡除了草藥，就只有我的貓啊……”
老人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這個年輕人沒說謊的話，那她的貓便是妖怪？它明明那麼乖，那麼的聽話，怎麼可能是妖怪？
“那您的貓可能就是妖怪。”
永井和真想到了自己老媽的柚子，難道這個老太太的貓也是因為活的太久了，變成貓又了嗎？只不過和柚子不一樣，這是一個會反噬主人的貓又。
“我這裡沒什麼妖怪，我要繼續趕路了。”
老人的態度突然變得強硬，準備繞開永井和真繼續趕路。
“您知道嗎？它在吸食您的精氣！”
永井和真只能把實情說出。
“吸食精氣嗎？”
老太太果然停下了腳步，就在永井和真覺得老太太會將藥簍交出來時，她又繼續了自己的腳步。
“老太太，您如果放任它不管的話，您可能活不到一個月了。”
老太太心中一凜，她最近是感到身體越來越虛弱了，原以為是時間到了……
“孩子，你知道我多大了嗎？”
老太太的聲音並沒有永井和真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反而平靜的詢問著永井和真。
“應該很老了吧？”
永井和真也沒法判斷，光憑面相而言，眼前的老太太看起來都能當安倍泰親的老媽了，但是實際肯定沒那麼老，畢竟老太太看起來不像是富裕人家，勞動人民更顯老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我已經七十六歲了，我見證了太多太多……如果這個小傢伙想要我的命，那就給它好了。”
永井和真震撼的看著眼前的老者，這份面對死亡的豁達足以讓每個人產生敬畏之情。在這個普通人平均年齡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年代，你無法想象一個普通人家的老太太是經歷過多少的磨難才能活到七十六歲。
“喵！”
這時，老人的藥簍突然被頂開，一隻非常可愛的三色貓咪從中跳了出來，它想像往日裡一樣親近的貼著老人，但是想起在藥簍裡聽見的話，它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爪子。
“原來是你啊……可憐的小傢伙……”
永井和真猩紅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哀傷，他一眼就認出了貓咪的真面目，這不是一隻普通的三色貓咪，而是號稱最可憐的妖怪——脛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