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就在宋玉走進希夷觀的同時。

長安城

嚴松一回到府裡。火急火燎直奔嚴道一所在的正房。

“爹”

“爹”

後院的嚴道一正悠哉悠哉打打著拳。聽見呼喚,心中一喜,數月未見,倒是越發思念。剛擦擦汗,嚴松已至跟前。

一臉嚴肅:“爹,您沒事吧?”

嚴道一懵了,皺眉:“出去玩久了,就學會和你爹這麼說話了?”

嚴松:“爹,我差點死了。真的!”

嚴道一看向紅衣老人,後者很認真的點點頭。

嚴道一才正色:“仔細說!”

嚴松一五一十講完。

嚴道一思量半晌,:“沒事,你爹還活著。你先回房好好調息,出門這麼久,去見見你的大娘、二孃。”

午飯後,一道聖旨傳至嚴道一身前。劉方之子劉長京任郡丞,儼然成了下一任長安城郡守的備選。

一聲長嘆:“哎,皇親就是親啊!那劉方丟了半個朔方州,只是回京。老的不行了,兒子又來。”

紅衣老人看完被隨意扔在桌上的聖旨。:“都說皇上心不在朝堂,一心向道。你看看從雁門關失守,發出的每一道聖旨,道道有用。論戰事,只有徐瑛能鎮住場子。再如何忌憚,國事為大,能者居之。劉方輸了,貶也無用,殺又不至於,反倒給他兒子謀個好位置,這一手後,劉方這位叔叔是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了,還得感恩戴德。

可這襲殺小公子的事,也說不通啊。小公子除了一些癖好,對官場是毫無半點興趣。殺他有何意義?”

嚴道一:“劉方這人啊,疑心極重。善於耍小心機,自以為是。估計是看我就這一個兒子,想提前給劉長京鋪路,我沒了兒子,長安城遲早也是劉長京的。”

紅衣老人點點頭:“就是這手法太黑了!怎麼也是一位王爺,何至於此!”

嚴道一:“當老子的這輩子沒希望了,為了兒子什麼事都敢做,更何況還是個王爺。也就是嚴松從小在女人堆里長大,又無大志,不然我早把他送國子監去了。”

已京城出發的劉長京,不知道他的父親為他具體做過些什麼。他只知道他這個官職是父親求來的。如果他在長安幹不出什麼成效,他爹估計一輩子都走不出皇帝給他爹安排的院子。臨走前,劉方就囑咐了兩件事:一是好好幹,能不回京就不回。二是一定要把蘭城帶在身邊,以禮待之。

能讓劉方這樣心細如髮,多疑善變的人放心,蘭城確實有其獨到之處。無論什麼人,什麼立場,蘭城不管,他只負責對具體的事,給出自己的建議。

劉長京想在長安幹出彩,蘭城給出的第一條建議:“出城安置流民,城外設定大量的粥棚,親自煮粥發放。”

於是便有了,劉長京一位郡丞,穿著粗布灰袍,挽著袖子,日日在粥棚發放賑災食物的景象。

有一日,幾位穿著破舊莊稼漢模樣的男子也來粥棚前領粥。就被劉長京帶人拿下,讓在場的其餘流民一時誠惶誠恐。

劉長京朗聲:“各位勿慌,這幾人不是流民!其他人依次照舊領粥。”

領頭的男人眼裡雖閃過一絲慌亂,也是強裝鎮定:“官爺,不給吃的也不能冤枉我等啊!”

劉長京身邊副官發問:“我問你們,姓什名誰,原籍何處?”

這種問題幾人來之前早已做好準備,自然對答如流。

又有身邊官員提出:“即是莊稼漢,膚色應與常人有別,手上也應是遍佈老繭。”結果,幾人脫下衣物。面板亦是黝黑,手上也是有老繭。一時間,人人均是看向劉長京。

劉長京笑笑:“原本你幾人先前就認了,最多挨頓罵。如今大家都看著,待會兒,我也只能按律法處置了。”

說完,劉長京朗聲:“各位,幫本官借幾把鋤頭。”

將鋤頭扔給幾人,指著粥棚不遠處一塊雜草叢生的田土:“你幾人去鬆鬆土吧!”

事已至此,幾人也只得扛著鋤頭,按照自己想的鬆土。

劉長京看向聚集的人群:“各位,是農夫的看看,這幾人真的是莊稼漢嗎?”

一位真正的農夫看了許久,大喊:“大人,這幾人是假的,哪有這麼鋤地的呀!”

劉長京滿意的點點頭,將幾人帶至跟前:“可認了?”

幾人低頭不語

劉長京:“我也不廢話,按律法冒領賑災糧杖二十。”

忽然,領頭之人大叫:“你是何人?要罰我們也應是衙門裡的,你一個發糧的官兒沒權治我們?”

劉長京:“呵呵,巧了不是,聽好了,我叫劉長京,現任長安城郡丞,一人領二十杖。”

“好”

“好”

“劉大人英明”

“劉大人厲害!”

四周一片讚揚之聲,流民也好,負責維持秩序的長安城守軍官兵,隨行的官員,均是對這位新任的上司讚賞有加。

這第一炮,算是打響了!

只是他劉長京不知,鬧事的幾人全是蘭城的刻意安排,也提前並未告知。蘭城想試試劉長京的膽識,也想看看這位未來要輔佐的人是什麼成色。顯然劉長京交的答卷很不錯。

離開太華山已經有了幾日。

經過漢中,就已入益州地界。再到錦城,蜀山即刻便達。

北地的江湖聚會,宋玉想不想去?心底裡,他很想去看看。尤其好奇蜀山會叫誰去參加。

可破境未成,又和天師府不對付,胡洪瑞的一句:“你還不夠資格”。宋玉當時也許不在意,可有些話宋玉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確實無法代表一個宗門。

徐瑛、王全安對他讚賞有加,王叢山可以和他把酒言歡,紅衣老者也是另眼相看。不是宋玉天賦異稟劍道奇才,只是因為,一、他是蜀山弟子,蜀山弟子少且珍貴。二、一步閒棋,留些情份。

人在江湖,江湖險惡。這險惡,不是走進客棧,有人下藥謀財害命。不是山路上遇土匪劫財。

用軍中的話說,宋玉就是一個“新兵蛋子”,誰會在意?又有蜀山的招牌,自然遇見的人無論身份高低都禮遇有加,極少刁難。

為啥?

因為犯不上。

若是換做呂子明這位大師兄,估計這一路打鬥不會少。徐瑛也不會讓他入軍營,王全安也不會讓他當先生。

然而,有得有失。宋玉這一路覺得遇見的人都不錯,至於為什麼他也沒往深了想。想去長安,結果有個煩人的嚴松。那就去太華山。想去去北地,又不想遇見天師府的人,那就回蜀山。

記得小時候,有次,宋明帶著宋玉在臨江城把碼頭,集市、學堂、酒樓逛了個遍。回到壽縣,又把壽縣逛了個遍,最後回到朱家鎮,又在田間地頭走了個遍。

宋明叫宋玉寫篇文章,講講所見所聞,以及感受。

宋玉文章的最後一句是:“人,各有各的活法!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宋明看罷,是連聲嘆息。嘆的是宋玉文筆流暢,功底紮實。可惜的是,少了進取之心,沒有讀書人該有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抱負。

可這就是宋玉。

看似胸無大志,漫無目的。身負殺父之仇。怯懦逃避。

可他想幹的事他又都辦到了。看過了黃河,走進了軍營,見了涼王。還順便找了個妹妹。爬了太華山,還做了一月的先生,敢打天師府的臉面。敢在大白天,太華山顛強行破境。

當下,宋玉是歸心似箭。腳程也加快了許多,金蘭兒年紀小走不快,宋玉就揹著,興致一起,不惜耗費氣機一路飛奔。直到在快到漢中城時,遇見一群同是青色布衣的僧人。

這群僧人皆是徒步行走,一人一個包袱,手裡舉著一口缽。

宋玉瞧見缽,從包袱拿出些乾糧放在裡邊。僧人連連稱謝,並未立刻食用。等到午時,僧人才從各自缽中取出食物,聚在一處,按人平均分發。然後繼續趕路。

看著也是到錦城的方向,宋玉發現,這群人別看是徒步,可速度還真不慢。

傍晚,宋玉和金蘭兒在一小鎮里路邊吃飯,這群僧人沒多久也走進小鎮裡。要知道,宋玉帶著金蘭兒有段路可是以修為在趕。

這群僧人完全沒停歇,也沒有要吃晚飯的感覺,筆直穿過小鎮繼續前行。

翌日

當宋玉兩人離開小鎮又走了一大段路,在一處空地上又見到這一群僧人,從地上痕跡看,應是在此地過的一夜。

遇見路人,有心善的也會施捨些吃的。僧人是隻要素食,葷腥一概不要。甚至,有好事的,往缽裡扔錢幣的,僧人總是默默將錢幣取出,還給扔錢之人。

金蘭兒:“啊,原來這些和尚不是乞討啊!

宋玉:“蘭兒,不可胡說。按書上所說,這些僧人只能是大悲寺的苦行僧了。這是他們修行的方式,絕不是我們之前見的那些路邊的乞丐所能比的。”

金蘭兒:“哥,你以前見過?”

宋玉搖頭:“沒見過。化緣的僧人倒是見過。可這般的僧人第一次見,經過這幾日的相遇才猜測是書裡所言的苦行僧,我也沒想到還真見著了。”

說完,宋玉就想上前,再送些乾糧。卻不想,一位僧人:“施主是心善之人,可這些我們不能收!”

宋玉不解:“上回,我也是一樣的東西你們不是收下了嗎?”

僧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子時已過,過午不食。我們只能吃中午一餐,且巳時才能討要吃食。”

宋玉一聽只好收起乾孃,拱手:“佛門大師著實讓人敬佩!”

僧人回禮:“阿彌陀佛!施主言重了!叫貧僧阿南即可,稱不得大師。這些都是我的師兄弟。”

宋玉:“阿難?可是與佛祖座下弟子阿難同名?”

阿南:“不敢不敢!只是仰慕許久,貧僧是南方的南,不是困難的難,不敢與阿難高僧同名。

施主自便,我等還要趕路!”

阿南說完和其餘僧人繼續向前行走。

宋玉想了想,還是上前問:“阿南大師,我有一問,不問心中難平!”

阿南雙手合十:“請!”

宋玉:“你們如此修行,最後是為了成佛?”

阿南:“世間僧人千萬,那來這麼多佛可成?世間疾苦總得有人承受,我們幾人能受幾分,世間便會有人會少幾分苦難!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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