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自然不知山頂上兩位師祖的對話。也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天大的造化。心想反正師祖不會害他。如今的他就兩個心願,一是什麼時候傍晚去師祖那裡看雲。二是什麼時候能到京城找那個叫謝安的。

名門大派對看重的子弟,自幼就會鍛鍊筋骨並輔之藥材或是口服或是浸泡,拓寬經絡。所謂名師出高徒,不是名師多麼厲害,而是這些名師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手裡又有大量的資源,天地寶材,功法秘籍。起點不一樣,哪怕是同樣的功法、招式。用出來效果就會不一樣。

宋玉已經十五歲馬上十六,全經絡骨骼已經閉合。如果沒有大機遇或者貴人相助,哪怕在蜀山修行幾十年充其量八品已是到頂了。可到京城天子腳下,應天書院國子監殺人,八品還不夠。就算僥倖得手,想逃出京城幾乎不可能。

李太玄一方面是喜歡這個話不多心性悟性都不錯的少年,另一方面蜀山弟子本就不多,好不容易有個願意親手教的,他不想這個少年因為先天不足而送命。

仍在山腳下挑戰松樹的宋玉最近進步神速。不但力量、速度增加,五官對環境的感知也越發清晰起來。五棵樹五個點,宋玉如今閉眼就能擊中。

本月後的中午,隨著“吱……咔……”五棵樹,傷痕累累,均是貫穿傷。

這是半年的戰果。宋玉看著樹,樹上的“木兄”看著他。開啟扔在地上的包裹,吃著乾糧。一道人影坐在了身旁,宋玉一把握住木劍,一看。

“清微師傅!”

曹清微看著地上開啟的包裹裡的酒壺:“喲,小子。你也喜歡這玩意兒?”

宋玉看著酒壺想了一會兒,“嗨!不是,這是我上山的時候,山腳下有個酒館,那個酒館掌櫃送我的。說給我壯壯膽。”

曹清微眼睛看著酒,眨巴眨巴,笑得異常親切:“要不,借我來兩口,等回頭我到山下再要一瓶還給你。”

“不用,我叫您師傅,您想喝就喝。再說我也不會喝。”

灌了兩大口,“小子看在你請我喝酒的份上,你有什麼喜好給我說說?”

宋玉:“我喜歡看風景”。指了指頭上,“師祖那裡的我看過一次,很美,就再沒看過了。

曹清微當然知道宋玉指的美是什麼。笑著:“你師祖那裡我不敢隨便帶你去,但咱們蜀山可不光是山頂才有美景,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看著宋玉沒動,“怎麼?不相信?”

宋玉搖頭:“我想還是要先給師祖打聲招呼,免得他擔心!”

曹清微一愣:“哈哈哈,這樣,待會兒我去幫你說,你放心他會同意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一大片密林,曹清微沒施展身法,只是忽左忽右的快步走著,宋玉也看出來有考驗的意思,努力跟著。到最後身後的宋玉已經是大步流星飛奔起來。

光線變得透亮起來,曹清微忽然停住了腳。身後的宋玉鉚足勁低頭狂奔著,一抬頭,剛想停住。曹清微側過身,一伸腿。

“走你”

這次宋玉聽見熟悉的“走你”後就知道會“飛”一會兒。耳邊是巨大的水流聲,“咚”宋玉知道掉在了水裡。

江邊長大的孩子,對水有天生的親近。難得有機會游泳,宋玉在水底遊了一大圈,舒服得叫了起來。露出頭,打量著四周。

這是處水潭,水不深就一人多高。四周是一大塊草坪,靠山面掛著一處瀑布,大致十丈高。崖上是茂密的樹林,曹清微坐在崖邊一手酒壺,另一隻手朝宋玉揮了揮。

看著曹清微,心裡想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想來蜀山看風景,就兩個字“走你”。不過這裡的景色也很美。山巔之上風起雲湧,氣吞永珍。這裡卻是與世無爭,淡泊寧靜。

曹清微一步跨出,轉瞬來到水潭邊。“小子,風景看夠了,就繼續練功吧。”

宋玉在岸邊脫下長衫,赤裸著上半身。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問:“這裡沒啥樹,怎麼練呀?”

曹清微:“不急,等會兒給你介紹一個夥伴”

不多時,從崖邊的一條小路上,連滾帶爬的下來一隻黑白相間的熊,慢吞吞得搖著頭,朝著水潭走來。

宋玉驚呼:“這,這不會是熊貓吧!我從書上看到過,還沒親眼見過。看著挺好玩的。”

曹清微指著熊貓:“呵呵,好玩?這樣這段時間你就和它練!”

宋玉也指著熊貓:“您不開玩笑?真和它練?”曹清微點頭囑咐道:“不能用劍用身體。”宋玉笑著回道:“那是自然,對付它還需要武器?”

宋玉慢慢走了過去。那熊貓喝著水,感覺有人靠近,看了一眼宋玉,也沒當回事兒,繼續喝著水。宋玉靠得越來越近,熊貓這次轉頭呲了呲牙,宋玉繼續。

一道黑影扇來,宋玉完全沒料到這憨貨速度這麼快,想躲,距離太近。以手為劍交叉想擋住,哪知一股巨力傳來,直接滑進水潭裡。

挺身上岸,搖搖雙臂,這下宋玉知道這傢伙力氣了,不敢硬扛。圍著熊貓慢慢橫步,看準後背以手直刺。好傢伙!如同打在一團肉盾上,指尖生疼。趕緊跳開幾步,揉著手指。

這下換熊貓不爽了,不知是被偷襲打疼了,還是被身邊這個小屁孩兒搞得沒心情喝水了。直撲上來,宋玉再一次大驚,這傢伙速度咋會這麼快,提口氣扭腰躲開。一回身,熊貓雙掌已經砸下來,再躲開。

於是乎這一人一熊的第一次對練,一個只會躲一個一直追。

一邊的曹清微哈哈大笑。閃身上前,來到熊貓身前:“花花,停下”。就一聲這熊貓真的停下了。同時,不知哪裡弄來兩個蘋果扔了過去,伸手揉了揉花花的大腦袋。花花直接一手一個蘋果,大模大樣坐著吃了起來。顯然和眼前這個青衣中年人很熟。

轉身看著累得坐在地上的宋玉:“怎麼樣?記住,它是熊不是貓,上古時期叫食鐵獸,咱們的祖先蚩尤大神的坐騎。當然,也沒人知道這蚩尤如此強大怎麼就敗了!”

宋玉:“花花,是您取的名字?”

曹清微:“不是,你二師祖取的。這花花生來有些不同,四肢短,頭大,發育一直不好,被它母親捨棄了。二師祖看見心中不忍,就一直照看著。蜀山上下老人都見過它。

不過別這樣就可憐它,剛才你也試過了。它什麼水準你自己知道,不用利器就靠身體想勝過它不容易的。和它練,就時常多帶些食物,水果,筍,新鮮的竹子都行,這傢伙啥都吃。

對了,就在這裡等,不用去找它。蜀山它比你還熟。每日它都會來這水潭。平時找不著它,你就自己在瀑布下練習劍訣。我以前就這麼練的。

最後提醒一句,這傢伙不是光用掌,殺紅眼了,它會咬人的。打不過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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