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在反思三年來的鄉鎮的工作,柱子在體會縣裡和鄉鎮工作的差別。

縣直機關和鄉鎮的工作,最明顯的區別就是條塊之分。縣直機關工作是線條性,從上至下脈絡清晰;鄉鎮工作是區塊化,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上面千條線,都要到鄉鎮來協調、推動、落實。 這方面,柱子是深有體會的。

鄉鎮工作更鍛鍊人,當然這都是在壓力與付出下成長起來的。 縣直單位呢,也有個別繁忙的單位,但是大多數的單位還是比較清閒的。 每個人自身素質、情況都不同,剛猛性格的人適合在鄉鎮工作,並且會較快的成長進步;而柔弱性格的人就不太適合在鄉鎮工作,柱子恰恰是柔弱性格的人。這也是柱子想回到縣裡工作的原因之一。

事前,柱子沒有預料到鄉鎮工作如此困難!在沒有做充分調研的基礎上就冒昧決定到鄉里工作了,很顯然是盲目的。柱子樂觀以為在縣直單位做得挺好,到了鄉鎮就可以輕鬆應對。也是當年形勢所迫吧!因為沒有直接在縣局提拔成副局長,自己不服氣,好不容易再次得到領導重視,所以不假思索地接受了,然後就被提拔到鄉黨委副書記這個職位了。到了鄉鎮才知道,這個可不是舞文弄墨的地方,沒有幾把“神叉”是幹不好的!柱子越來越感到自己不適應農村工作,而且常常事與願違力不從心。柱子經常捫心自問,咋回事呢?明明自己在縣直單位幹得挺好的,怎麼到了鄉鎮就不行了呢?

柱子沒有弄清為啥會出現這種情況,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幹事情,小心謹慎地做人,儘量跟同事、村幹部處理好關係,也許過段時間就適應了。其實情況不然,那些年徵收農業稅、推廣大壟雙覆,村屯環境衛生整治、推廣奶牛養殖、生豬養殖、解決群體訪事件、秋翻整地,低產田改造等等,鄉鎮幹部們的身體嚴重被透支,不扒成皮起碼也要掉幾斤肉!白天干,晚上幹,週末還在幹,春冬季防火,夏秋季防汛,拉練檢查,統籌推進,一個個風吹日曬得跟非洲難民似的。回家後媳婦都不敢認了!你是誰啊?怎麼跑我家了,趕緊走,不走,我就報警了。柱子對二妮說,“哈哈,傻媳婦,是我,我是你老公,連我都不認識了?”二妮風趣地說,“哦,是老公啊,怎麼幾天沒見你,你掉進灰堆裡啦,還是掉進煤泥裡啦,哈哈哈,怎麼這麼黑呢,我都不敢認識你了。”

柱子不想在鄉里幹了,更不想當什麼鄉長,當什麼書記了!他望而止步,傷病使他他在研究,在琢磨:調回縣裡的方法和途徑。柱子向經驗豐富的朋友請教,柱子向組織部的同學問計。朋友、同學在酒桌上告訴柱子一些關於工作調轉的經驗和教訓:

朋友說,“從鄉鎮調到縣直單位,主要有以下幾種方式:

一、縣裡需要的人才。這種情況一般和專業業務密切相關,經濟、科技、農業、水利、材料等等機遇很多。這個柱子不符合,pas過去。

二、有非黨身份的。大多數鄉鎮都有非黨副科級領導職務,一般以副鎮長、人大副主席居多,一般區縣某些特定部門一二把手需要且只能由非黨擔任,比如民族宗教、愛衛會、慈善協會、殘聯甚至民政局等等,而即使非黨上不去,一般最後也能去科協、作協、文聯甚至政協養老。這個柱子不符合規定,哪有鄉黨委副書記不是黨員的?no、no、no。

三、有特殊關係的。能有重要領導替你說話。這個是最簡介的途徑,特別是提拔的關鍵階段,就比誰關係硬了。這個柱子也不符合,因為他沒有一個當大領導的親戚,也沒有一個縣級以上領導的朋友。

四、擺爛的也可以調走。在年度考核幹部的時候,考核不合格,民主評議差,如果有人想接替你現在的位置,那麼你調回縣直單位就有點希望了,但不再保留領導職務,只保留職級待遇。”

柱子說,“這幾種方法都不太可能呀!鄉鎮副科級幹部調回縣城難嗎?”

朋友接著說,“說難也不難,主要看關係,能力。”

同學說,“沒背景,沒人脈,回城是難於上青天,這就是現實,除非你非常優秀,工作能力超群。有一點要千萬注意,你永遠不要拿自己身體不好,吃不了基層辛苦作為原因往回撥轉。因為領導們會反駁你:在基層工作,誰不辛苦?誰身體沒一點兒毛病?如果有點病就想當“逃兵”,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這與黨員幹部的宗旨相互背離呀,這樣的幹部不需要調回來,也不能調回來。 ”

柱子問,“為啥鄉鎮幹部調回縣城這麼難?”

同學說,“這是因為從職務上講,鄉黨委副書記和縣城副局長都是副科,看著都一樣。但是要從鄉鎮副科調城裡當副科,那是相當的難。因為從級別看,鄉鎮副鄉副書記和縣城副局長屬於不同層級的幹部。上面一條蟲,下面一條龍。所以說縣城的副局長等於或者大於鄉鎮中的副科級幹部。

從縣裡科員下鄉鎮解決副科問題,大部分是沒啥關係的。從縣直單位直接提拔副科的,多少都是有關係的。

同樣是副科級,社會地位和發展前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實際上縣副局長約等於鄉鎮長。 因為縣局副科級僧多肉少,而且要比的是能力,關係,背景,運氣等等,所以縣局的副科級含金量比鄉鎮的副科級幹部要高很多。”

柱子透過各種關係,想調回縣裡,但一番操作下來,並沒有那麼簡單,不要說回縣城繼續幹領導職務了,就是不要求職務也回不去,因為和他情況差不多的人,大有人在,都是拼著不要領導職務也要回縣城的,沒辦法。真是困難重重。從鄉鎮調回縣裡,不亞於一次提拔了。

最後,無奈的柱子只好動用了自己的殺手鐧,硬著頭皮,厚著臉皮,拿出來最後的底牌,拿著病歷去找縣委副書記和組織部長。他們都說,“你回去吧,好好工作吧,如果有機會組織會給你考慮一下的。別想太多了,安心養病安心工作,你的情景我們都理解。”

柱子又等了好幾個月,縣裡依然沒有研究幹部,柱子的工作調轉也變得杳無音訊。

柱子感覺天旋地轉,坐臥不安,柱子每天總是在焦慮、恐懼、多夢、失眠中度過。

柱子回憶起原來在縣城工作的美好時光。工作雖然每天也挺忙的,但不用考慮太多事,幹好自己的一小塊工作就行了,而且還有分管副局長把關。下班時間基本不用去想工作的事兒,生活工作都不影響。偶爾還能和二妮去逛逛商場,遊遊公園。家是他溫柔的港灣。

現在當了個黨委副書記,幾乎是兩三天才回一次家,如果遇到處理群體訪事件時,甚至是十天半月的駐村住戶不回家,這時柱子會感覺家成了客棧。

柱子為人比較內向,喜歡按部就班,不喜歡迎來送往;喜歡安安靜靜,不喜歡打鬧吵叫;喜歡善良真誠,不喜歡阿諛奉承;喜歡城市先進與文明,不喜歡農村落後與野蠻;喜歡城市乾淨的環境,不喜歡農村髒亂差的衛生。柱子的喜好越來越與鄉里的工作格格不入了!柱子整個腦細胞似乎有些短路,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回城!

柱子的想,如果縣裡總也不研究幹部,自己回城無望,就辭職不幹了,回到縣裡開家麵館,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過一個無拘無束的生活。

如果再讓柱子選擇一次,他絕對不會選擇下鄉了。想做回以前的自己,也想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還想照顧好家庭,可現在,為了提拔進步,下鄉工作,幾乎生活都亂了,感覺自己被拋棄了,越想越焦慮,到底怎麼辦才好?難道這就是晉升的代價?

柱子最後還是回到了縣城,在一個業務部門的一般崗位,因為領導崗位沒有空缺,但他已經很知足了,再也不用受那麼多的罪了,再也不用頂著酷暑嚴寒跑通勤了,再也不用內心糾結和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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