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勻昇早就料到她的翻臉無情,可真親身面對,又覺得心有不甘。

上次放棄了他,這次依然沒有猶豫,還是要殺他。

縱使他機關算盡,籌謀了得,也終究是看不懂女人的心思。

不是說她們天生慈憫心軟嗎,怎得她卻心狠手辣。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就從未獲得過她的心嗎?

殺伐果斷得讓他心寒。

世人皆評他烏耆人陰險狡詐,心狠無情。可他看來,時越才是不遑多讓。

說要護著他,可轉眼要殺他的人也是她。

果然。

一生一世很長,男女都不可當真。

如此,也休怪他不念及舊情了。

“烏耆的勇士聽令,”右手握劍向前揮去,“殺——”

東源兵力不強,但他們的加入卻能使其同盟在人數上佔優勢。

一場蓄謀已久的戰役,就此打響。

“落滾石。”

“下火攻。”

……

對方有備而來,一味地防守頂不住太久。

在援軍來之前,她們務必要守住。

城門被攻陷,那便開城迎敵。

殺聲四起,塵煙滾滾,刀劍相擊。迎著漫天的箭矢石塊兒和飛舞四濺的鮮血,雙方廝殺在了一起。

在順手挑落一個想要偷襲計程車兵後,時越瞄準了正前方的男人。

長槍擦著他的耳畔,在他朝另一邊躲過的同時,身前卻門戶大開。

手腕一翻,就靈巧地偏離了原本的方向,向下扎去。

可惜,又被人攔住。

畢竟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旁邊總要有人專門盯著護著。

還不少。

她的靠近正好給了敵人機會,在替赫連勻昇擋開致命一擊後,他們轉頭就向時越打來。

二對一,她不佔上風。

那人也未曾收斂半分,下手的一招一式都沒有拖泥帶水,還出奇地狠戾。

“嗞——”

短兵相接,劃出刺耳的噪聲。

她在對面兩人合力的下壓中,漸漸力不從心。咬緊牙關,拼盡全力抵抗。

赫連勻昇直到此時才展露了一絲笑顏,他終於有了與她相見的真實感。

手下加重力氣,眼裡都是勢在必得的野心。

他要看她求饒。

這是他一年來每夜遭遇噩夢,心裡最渴望的場面。

他是恨她的。

在時越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背後又伸出一把長槍,快準狠地向那兩個人插去。

高廷怒不可遏,沒想到這狗東西敢這樣欺負她。

為了避開他的攻擊,赫連勻昇兩人只能向後退去。

時越因此有了喘息的機會。

高廷與她背靠背地騎著馬,少年風姿,沒有披風垂落,卻勁衣錦行。

鮮衣怒馬端坐高頭馬,玄甲寒光刀劍指敵冦。

兩人是最好的搭檔,一個過身,不用多說就已然擺好了陣勢。

大有萬夫莫開的壓迫與霸氣。

戰場非戲臺,不是一人兩人的獨幕。不過幾個回合,又混入了與其他人的混戰當中。

黃昏秋涼風,時越這頭的人慢慢倒下。

寡不敵眾。

她到底是還抱著希望,相信援軍一定會來。

可就連這離得近的兩個營地的將士都沒趕過來。

城門即將失守。

並無援軍……

手上漸漸脫力,只吊著一口氣還在掙扎。

“退——”

退後關城門,暫時休戰,只是極為短暫的緩兵之計罷了。

對方的人源源不斷,如過江之鯽。

而她們……

時越舉目四望,環顧了個遍。

不多了。

赫連勻昇果然攻心為上。

早就與東源聯手,卻在戰敗後,將計就計使出假和親的招數。

深知大商皇帝也不是真心聯姻,索性先下手為強,自已出手斷了公主的性命。

此間關鍵在於老常。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老常的苦衷。到底是她錯了,引狼入室,害老常被盯住弱點,做出違背本心的錯事。

而自已也會因為黑衣人而最終發現殷昊的計謀,從而兩人離心。

然後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就像現在。

時越累了,從裡到外。

這個時候也沒什麼講究,靠著城牆默默滑下來。

坐在堆壘著木頭石塊兒的一旁。

“受傷了?”

隔了一個人的距離,高廷早就癱坐在地。

在雙方人數有較大差距的時候,對方使出車輪戰。勢弱方就極費體力,就算是他也都撐不住了。

他看著時越一副力竭且虛弱的樣子,還以為她傷到了哪裡。

時越累得都抬不起頭,只低頭搖了搖。

“沒有。”

說完,兩人都是長久的沉默。

在本就不佔上風的情況下,打成如今的局面,他們也算對得起身後的國家百姓了。

“高廷。”

輕聲喊了喊他的名字,兩人靠得近,他聽得見。

“嗯。”

聲音幾不可聞,或許是他的回應,又或許是她的幻覺。

“怕死嗎?”

結局已然分明,若無意外,他們或許就要交代在這裡。

他們都清楚,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怕。”

高廷很誠實。

這也沒什麼,是個人,但凡對這世間還有所留戀,就都怕死。

“哼——”

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時越永遠佩服高廷的坦率,從來都沒有掩飾過自已的本性。

少年將軍好風光,瀟灑豪俠揚驕傲。

光明正大的快活肆意。

這也是她最初最不喜歡他的一面。

為什麼呢?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她一開始就知道原因。

因為他是另一個她。

時越出生到現在,做什麼事都很少嚐到失敗的滋味。

以至於養成了個張揚的性格。

她的驕傲被一層名為灑脫的薄薄外紗包裹在裡面,都不用費力去撕開。

一陣風吹過,就能有意無意地窺見到。

沒有人比自已更瞭解自已,也沒有人會比自已更敏感於這世間另一個相似的自已。

所以,排斥是第一反應。

高廷應該也是。

所以兩人在各自帶兵的那幾年的確是互有敵意的。

莫名其妙的不服,理所當然的不和。

後來的後來。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或許是打出了友誼,但在時越看來,就是她把他打服了。

你來我往,也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

在他倆當局者迷的故事裡,有些情感不受控制地生了根,發了芽,渴望開出花。

高廷以為,是他先醒悟,包括現在。

可見他是真的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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