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民國格格(6)
像是被觸發了什麼機關,也不知道是誰主動,誰先動的手,誰先失了智。桌上的東西被掃開,掉了一地,混著女式的高跟鞋,荒唐旖旎。
那雙手已滑到被衣料遮住的地方,輕輕一轉,釦子掉落一地。
她的鎖骨被刺激的一窩一窩,還能感覺到漂亮的蝴蝶骨被觸碰。
原地打轉了一會兒,又從寬闊的平地,蜿蜒向下。
時越被吻得七葷八素,頭腦昏昏,殊不知已瀕臨失守。
“越兒,喚我的名字,嗯,好嗎?”
他強忍著沒再動,低眸乞求。
“瑜白,”時越迷濛的雙眼裡還依稀可以看到他額頭的汗珠,一滴滴落在身上,顫顫巍巍,支離破碎。
周瑜白終於聽到了,在她這樣清醒的時候。
狠了狠心,單膝跪地。
時越身前一涼。
她急忙要起身,“不用,您怎麼可以……”
“越兒,你剛痊癒,經受不住這些。”
“聽話啊,別動。”
時越在享受中漸漸迷失了自我,殘餘的一絲絲理智告訴她。
完了,真完了,這是什麼毀天滅地的情節啊。
模擬人生開局體驗背德。
嗯,她的三觀算是無藥可救了。
再出來,時越已整理好了,除開微乎其微的部分褶皺,整體看著還算正常,就是忘記了把空的咖啡杯子帶出來。
書房內,周瑜白獨自收拾著一地的狼藉。
他單膝跪在地上,俯身一張一張地撿起散落的檔案,青灰色的長衫尾拖沓在地毯上,蹲著的姿勢露出裡面潔白的內襯。
臉上的神情嚴肅正經,全然不見剛才的瘋狂與墮落。
心中有一魔神,在兩年前生根發芽。伴隨著思念,壓抑與沉迷的澆灌,逐漸成長,幻化成如今的墮神模樣。不斷蠱惑著他一步步走向深淵,在邪惡的慾海中沉淪。
“叮鈴鈴——”
電話鈴響。
周瑜白拿著收好的檔案,起身,走至桌前,“喂。”
“好,約個時間,看看他們的態度。”
“嗯。”
電話掛了,窗外卻刮進一陣風,他起身關窗,望著那濃墨似的天空,久久佇立。
暗流湧動,風雨將至。
第二日,時越沒讓小蓮叫,就先起來了。
她饒有興趣地站在衣櫃前,選著今日的衣裙,時不時地拿出來一件,在身上比對。
許久,終於看到一件滿意的。
她看著那明顯收腰的腹部,看看鏡子裡如今的體態,非常期待穿出來的效果。
脫了睡裙,換上這件月白底繡花紅花暈染掐腰的高開叉旗袍,又配上一雙才送來的嶄新高跟鞋。從妝奩盒裡找到一套珍珠配飾,戴上。
頭髮仍是低盤著的髮髻,末了還簪上一支鳳雕白玉釵。
開門,下樓。
咔噠,咔噠,高跟鞋的聲音響亮而清脆,在客廳坐著焦急等待的眾人,聞聲齊齊望去,只見時越格格一身靚麗,風情婀娜地款款走近。
“哇,格格嫂嫂今日仙女下凡啦。”說話的是三叔家的小丫頭,才十三歲,古靈精怪又討人喜歡,看這小嘴,真會說話。
時越衝她眨了眨眼,“謝謝小妹,嘴真甜。”
“格格,”周夫人拉她過來,眼裡滿是讚賞與驚豔,“真漂亮,這衣服也就你能穿進去了。”
“可不是,格格這也是因禍得福了,瞅瞅這身段兒,等會兒叫老大見了,可不得迷暈了。”是二伯母,比在座的年紀大些,最爽朗大氣,揶揄小輩也是常見。
時越只裝著害羞,沒有回應。
在家裡等著的都是女眷,男人們該上班的上班,該去接人的接人。
在她等得快不耐煩時,院子裡終於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吳媽,快去看看,是不是二少爺他們回來了。”
“是,夫人。”
眾人雖沒有出去,卻都站了起來,翹首以盼。
“夫人,是大少爺,大少爺回來了!”
吳媽的聲音遠遠傳來,是明顯的激動與高興。
終於來了,時越勾起嘴角。
先走進來的應該就是周家的大少爺,她的丈夫,周元。
來人一身剪裁得體的灰色西裝,沒有系領帶,微微敞著領口,應該是舟車勞頓的痕跡。他長得倒是與自己印象裡的樣子沒什麼變化,就是背寬了些,個子高了點。
斯文溫和,這是時越對他的第一印象,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又為他平添了幾分儒雅知性。
“媽,兒子回來了。”他放下手上提著的箱子,上前幾步,停在周母面前,聲音帶著哽咽,是遊子歸國常見的戲碼。
時越看向他背後,才停了車走進來的周延。沒想到對方也第一眼看向了她。
周延不想看都難,她今日美得驚人,他的目光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時越不著痕跡地給他回了個笑臉,轉頭就對上週元。
在大家的注視下,走到他面前,張開手臂,“路上辛苦了,歡迎回家,阿元。”
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收緊了胳膊,抱了上去。輕輕一貼,轉瞬就離開了。
看他呆愣的樣子,沒忍住,噗嗤一笑,“怎麼,這不是你們在西方學的見面禮節嗎。”
周圍的嬸嬸姐妹都鬨笑一團,連周夫人都被逗樂了,戳了戳周元,“傻兒子,這是你媳婦兒啊,在國外學習學傻了啊。”
“哈哈哈哈我就說老大看了得迷,怎麼著,我沒猜錯吧。”
“哈哈哈哈。”
在大家的鬨笑戲謔中,周元的耳朵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個遍,沒敢正視她,只支支吾吾地回應她的歡迎,“不,不太辛苦。”
時越心想,還是個難得純情的寶貝呢。
所以,他是怎麼有勇氣拋棄妻子,獨自出國這麼久呢。
怎麼看也不太像個負心漢薄情郎的樣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