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晚之後,她成了阿瑞斯的朋友。這算不上一件多麼值得炫耀的事情,但確實讓粉琢這個普通人變得不再那麼普通了。

阿瑞斯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他的臉上又露出了那個令人感到舒服的溫和笑容,他仍然總是出入於煙柳之地,與各種各樣的少女相遇,然後又沒有意外的分別。吃喝玩樂彷彿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那輕薄浮誇的外在,只有她知道他的心中只裝著一個人。

她是誰?這件事很容易就能打聽到,但粉琢卻沒有這麼做。這成為了兩人之間的默契,讓他們兩人看似親密無間,卻又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阿瑞斯隔三差五地就會來找她,帶著她四處轉轉,只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她與阿瑞斯就走遍了整座宴織城,吃了許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吃到的美食。

“我們去一趟豐年城吧。”有一天阿瑞斯摟著她,親暱地說道,“馬上就要到豐年慶了。”

“你想見她?”粉琢輕輕地推了推他,然後便順遂地將頭貼在了他的肩膀上,“帶上我不累贅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阿瑞斯的手指劃過她那頭長可及腰的秀髮,將鼻子貼在頭髮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居然真的用了我給你的香水。”

“這是她的味道吧。”粉琢將面前的髮絲撩撥到耳後,“我覺得這樣你會安心一些。”

“你真的很特別。”阿瑞斯在她的耳邊低語。

但特別又有什麼用呢?粉琢多麼希望自已從來沒有說出那句話,那樣她仍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擁有著普通的快樂。

但她還是答應了下來,轉天便收拾好了行李,在父母無奈又擔憂的眼神中向他們告別,與阿瑞斯一同前往了豐年城。

在前往豐年城的路上,粉琢終於知道了她的名字。是阿瑞斯主動告訴她的。

他的未婚妻名叫弗麗妲·丹迪亞,是饗宴大公羅傑·丹迪亞的孫女。每當他提到自已的未婚妻時,他的臉上總是會掛著一絲微笑,那絲笑容與任何時候都不同,沒有了帶有距離感的溫和,溫暖得就像是春日裡初升的朝陽。

那個笑容真的很溫暖,彷彿可以融化任何寒冰,但粉琢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所以每當阿瑞斯與自已談論弗麗妲的時候,她都會放空自已的大腦,她知道他只是需要一個傾述的物件,而她只是其中最值得信任的人。粉琢現在有些討厭自已,為什麼自已總是能看得這麼透,她多麼希望自已能夠糊塗一些。

漫長的旅途終有結束,但粉琢卻並未第一時間見到弗麗妲。迎接他們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的身體微胖,臉色卻沒有半點紅潤,顯得有些發青發烏。他似乎早就猜到了阿瑞斯會來豐年城,在進入了城內不久,便帶著一隊衛兵找到了他們。

看到這樣的場面,粉琢害怕極了,不過護在她身前的阿瑞斯給了她些許勇氣,不至於在這種場合丟了他的面子。

“我只是想帶著自已的朋友參加豐年慶,何必這麼大陣仗?”阿瑞斯臉上掛著笑容,將粉琢摟在了懷中,她順勢依偎在了他的懷中,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

“你要是把她嚇壞了,我的名聲可就不保了。”阿瑞斯輕輕地拍打著懷中的粉琢,低聲安慰了幾句,粉琢也逐漸止住了顫抖,但還是不敢抬起頭看著這名一臉病容的男子。

“所以你就打算這樣去見弗麗妲?”男子看著阿瑞斯懷中的粉琢。

“饗宴大公不是最喜歡我這個樣子嗎?”阿瑞斯低下頭,嘴唇輕觸粉琢的耳朵,“雖然我不懂這些,但我知道這對宴織城來說是一件好事。”

男子輕哼了一聲,向前一步道:“離開豐年城!我不希望侄女傷心,她已經夠不幸的了。”

“庫拉克叔叔,你們和弗麗妲的感情原來這麼深厚嗎?你已經可以替我的未婚妻做主了?”阿瑞斯摟緊了粉琢,“我想做什麼是我的事情,我是她的未婚夫,我想看看她最近怎麼樣,難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帶著別的女人?”庫拉克的臉色好像更黑了,“我都不敢想,她嫁到宴織城會變成什麼樣子。”

“至少不會比在豐年城更差,我承認我很花心,我的情感不夠專注,但又有誰真的怨過我?我再宣告一次,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屬於我。”

粉琢覺得阿瑞斯的力氣有些太大了,摟得她的身體隱隱作痛。與他相處這麼長時間,她很清楚這是他緊張的表現。

她病了,病得很重。粉琢又想起了那一夜的相處。“阿瑞斯,我來說幾句吧。”她咬著自已的嘴唇,抬起了頭。

“庫拉克叔叔,既然阿瑞斯這麼喊您,我也這麼稱呼您吧。阿瑞斯不太會說話,如果冒犯了您,我這裡給您道歉。他只是想帶我參加一次豐年慶,用不了幾天我們就會離開這裡。他說自已才不會在意弗麗妲的死活,甚至覺得她病死在床榻上才能讓他得到解脫。庫拉克叔叔,您應該也知道他什麼樣子,這種浪蕩慣了的人,怎麼會甘心被無形的鎖鏈束縛住呢?”

在說出這番話後,她只覺得自已的心在狂跳。她只是一名平民女孩,過著還算富足的生活,哪曾想過會跟這樣的大人物交談?她的一番話讓兩人都停了下來,阿瑞斯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而庫拉克則冷著一張鐵青的臉。

“那我希望你們能在這裡度過一個愉快的豐年慶。”庫拉克轉過身冷聲道,然後便帶著衛兵離開了這裡。

事後她才從阿瑞斯那裡瞭解到庫拉克是饗宴大公的次子,弗麗妲的叔叔。他是一個冷酷的人,凡是對弗麗妲有好感的平民都會在一夜之間被冠上各種罪名,最後送到斷頭臺上,是他奪去了弗麗妲的微笑,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最後她和阿瑞斯都沒有機會見到弗麗妲一面,只打聽到了弗麗妲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這對阿瑞斯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了,但粉琢卻覺得自已的心空落落的。

返回宴織城前的最後一夜,粉琢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她坐了起來,身上披著一件輕紗敲響了阿瑞斯的門。

“進來吧,門沒鎖。”粉琢推開了門,看到阿瑞斯正坐在窗前,眺望著遠處的那座城堡。那是丹迪亞家族的城堡,那裡有著他心愛的姑娘。

“有什麼事情嗎?”阿瑞斯頭都沒有回地問道。

“我~”粉琢有很多話想說,這是她與他的最後一個夜晚,她褪下了披在身上的輕紗,坐在了床邊。

看一眼,再多看我一眼。粉琢覺得自已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幾分,但阿瑞斯卻連頭都沒有扭動。

他是一名浪子,所有人眼中的浪子,他玩世不恭,追求享受,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感受,追求著心中的快樂。在與他相遇之前,她相信這些流言;在相遇的那一夜,她質疑這些流言;而現在……她多麼希望那些流言是真的。

粉琢將紗衣重新披在了身上,她真的很想從他的身上獲得一絲髮自真心的關愛,她希望那股潛藏於內心的哀傷可以被自已消融,但她不是弗麗妲,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弗麗妲。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知道是時候結束了。

“我們絕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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