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勒村的秋季總是美麗的,尤其是臨近黃昏的時候,昏黃的光芒會為金黃的麥穗加上一層老舊的濾鏡,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幅經歷了時間磨洗而別有一番古舊韻味的油畫。

但那都是前些年的事情了。自從豐頌領消失,儒勒村便再也沒有過大豐收。蟲害、乾旱、霜凍、水澇紛紛臨幸了這座曾經有過不少美譽的小村莊,讓這個豐腴美麗的小姑娘變得面板幹皺,眼神空洞。

弗萊澤擦去了頭上的汗水,抬頭望了眼即將沉入地平線的太陽,又俯下身抓住了一隻田鼠的脖子。那隻肥碩的田鼠在他的手中扭動著,發出令人厭煩的叫聲。

“今年變成你們了?”弗萊澤用手戳了戳那隻田鼠的肚子,“看來今年改不算差,就拿你們打打牙祭。”

他右手用力一捏,掐斷了那隻田鼠的脖子,將它拋進了身後的揹簍裡。揹簍中此時已經堆滿了田鼠的屍體,大大小小加起來足有幾十只。他已經不記得這是今天第幾只揹簍了,只知道這些田鼠似乎根本殺不完。

當太陽完全沉入地平線後,弗萊澤也結束了忙碌的一天。他揹著揹簍,口中哼唱著一首有關收穫的民謠,走在一條凹凸不平的土路上。他背後的麥田看起來就像是戰敗計程車兵,一個個垂頭喪氣,甚至連向弗萊澤表示感謝的力氣都沒有了。

麥田中不時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弗萊澤心中一陣煩躁。他朝麥田吐了口唾沫,不爽地喃喃道:“切,今年又完了。”

此時村外只剩下他一個人,儒勒村的居民似乎已經認了命。他們沒有再去選擇與自然抗爭,而是供上了歡宴之神亞多的神像,窩在家中日夜祭拜。現在的他們看起來哪裡還像是布魯耶的子民,反而像是聚居在納斯德的神棍們。

也許他是唯一一個還決定反抗的人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這該死的老天讓脾氣倔強的他都感到了一陣無力。他瞥了眼身旁歪歪扭扭的麥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也正是這一瞥,讓他看到了別人,那是一個四人組成的隊伍,為首的那位是一名男子。他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為底,胸口繡有金色三穗圖案的長衫,就算他再孤陋寡聞也能知道對方是莫奇諾家族的人。

那名男子的身後是兩位衣著普通的少女,其中一位穿著棕褐色的布衫,另一位穿著一件潔白的裙服。在她們的身後則是一位身穿鐵甲,腰佩長劍的魁梧護衛。

“一男二女,在麥田附近。莫奇諾家族已經玩兒得這麼花了嗎?”弗萊澤低聲嘟噥了一句,不曾想對方居然就看了過來。

“請等一下?”那名男子朝他揮了揮手。

我能不等嗎。弗萊澤真想打自己一個耳光,他就應該躲起來偷偷地看,這被抓了個現形,怕不是要去坐大牢了。但他也只能想想,身體還是誠實地停在了原地,畢竟對方衣服上是莫奇諾家族的族徽,他真要跑了,就可以等待下輩子重新投胎了。

“請問能,呃,能帶我們,這是什麼東西?去見村長嗎?”查爾斯穿過了麥田,途中被躁動的田鼠打斷了多次。

“哇,是老鼠!”雅琪臉上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順勢抱住了艾麗莎。

艾麗莎捂著腦袋道:“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你把我都嚇到了。”

“嘿嘿。”雅琪撓了撓腦袋,發出了悅耳的笑聲。

“我沒有……呃,我沒聽錯吧,您是來找村長的?”弗萊澤以為自己聽錯了,用右手小指頭掏了掏耳朵,“您能再說一遍嗎?我沒聽清。”

“我是來找村長的,能告訴我村長住在哪裡嗎?”查爾斯又重複了一遍。

“真找村長啊,這麼黑的天,還帶著,嗯,兩位可愛的小女士,就為了找那個懦弱的蠢蛋?”弗萊澤睜大了眼睛,他覺得這有些不太符合常識。雖然田地裡老鼠是多了一些,但這護衛看起來比自己有本事多了。

“咳咳。”查爾斯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只是來找村長談幾件事的。”

“別說了,我信還不成嘛?我帶路,跟我走。一二三,走起來。”弗萊澤覺得自己的精神似乎有些錯亂,再不轉移話題,總覺得自己人都要沒了。他又想起了自己年少時一位紅髮美女對自己的告誡。

“老孃告訴你,你早晚死在這張破嘴上。”

嗯,很甜美,很溫馨的告誡,帶著令人熱淚盈眶的友情。至少他當時確實臉痛得流下不少眼淚。

“就是這裡了,要是沒別的事情,那我可走了。”弗萊澤將四人帶到了村長的草屋,便要回家。

“請等一下,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可否為她們找個住處。我答應她們在外面找個住的地方。”查爾斯指著身旁的兩位女孩道。

“啊?”弗萊澤覺得自己沒有祭拜亞多的報應還是來了。他看了看那兩位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女孩,又看了看自己那高大威猛得令自己都迷戀自己的身材。

“雖然我很放心,但請您別這麼放心啊。我,”弗萊澤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向了艾麗莎和雅琪,“她們。您確定?”

“儒勒村的弗萊澤,我還是聽說過的。”查爾斯說道,“總之就是這樣,她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困擾。”

“可是……唉,好吧,跟我來,就住我家吧。”弗萊澤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查爾斯的眼神,嘆了口氣,朝雅琪和艾麗莎招了招手道。

“叔叔,給您添麻煩了。”雅琪禮貌地答謝道。

“別謝這麼早,我家可不舒服。”弗萊澤擺了擺手,“你們肯定不會喜歡的。”

弗萊澤的家位於儒勒村的東部,距離雅琪等人進入的城門口只有大約小半天的行程。他的家同樣是一間草屋,但比起對方乾淨的乾草,製作這間屋子的材料是混合著汙泥的劣等品。哪怕此時雅琪距離草屋尚有著兩三百米的路程,一股令人作嘔的潮溼腐敗味道仍然直衝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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