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盛流芳依舊是先到正院請安,盛母還在裡間梳洗,她便與弟妹們一起等候。

盛流芳看向兩個妹妹:蕭姨娘所出的盛流珠身穿銀紅襖,下著繡錦裙,麂皮小靴上是手工縫製的滿繡圖樣,整個人神采奕奕,眉目間難掩驕傲;黃姨娘所出的盛流丹則穿了一件半新的藕荷色綾襖,下著水綠色裙子,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

盛流芳見盛流丹怯怯地,便搭話道:“流丹妹妹束著的穗子配色好,還襯得腰細腿長,霎是好看。”

盛流丹聽了這話顯得有些意外,侷促道:“自己打的穗子,姐姐莫要取笑。”

不料,黃姨娘陰陽怪氣地開了腔:“我們的穗子有什麼稀奇?怎及你身上這件妝緞沿邊的排穗褂子?你還有毛氈綵衣、灰貉大氅,任哪件都配了不少宮絛,不似我們流丹命苦,穿不上那樣的好衣裳,只這一條黃穗腰帶是她最喜歡的,你就甭惦記了。”

盛流芳並無奪人所愛之意,不知黃姨娘是因何緣故給她難堪。

簫思凌似是替盛流芳解圍:“流芳是嫡女,多疼疼她也應當,流丹又不曾短缺過什麼,你何苦刁難個小姑娘。”

此話一出,黃姨娘被激怒了:“不曾短缺什麼?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流丹這件最新的衣裳還是去年頭裡做的,眼下今年都快過完了,也沒再給添置。平日裡好的東西我們從來輪不到,如今連吃食都大不如前了,你一口一個多疼嫡女,難道庶女就活該缺衣少食?庶女就不配沾盛家的光?”

“越發地沒樣子了,一大早就嚷嚷。”此時,盛母被崔嬤嬤扶著出來,穩穩當當落座在寬塌上。

簫思凌親自捧著瓷盂接了盛母的漱口水,回身交給了下人,輕聲開口:“是我又說錯話了。”

盛母見簫思凌恭順,不由得對黃姨娘嚴厲起來:“若是連盛家的孩子都缺衣少食,那外邊還不得餓殍遍野?流丹想要什麼你稟來就是,總是一點小事就鬧騰。”

黃姨娘心想,反正都吵起來了,索性不吐不快:“老夫人有所不知,如今這些下人都快使喚不動了,叫小廚房加些可口些的飯菜,他們說忙於大小姐的膳食騰不出時間,好不容易盼來了幾匹上好的綢緞,裡頭也回先得大小姐挑了我們再選,還有就是這段時間的飯菜屬實油水寡淡,流丹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也不能頓頓都湊合啊。”

簫思凌不緊不慢地接話:“咱們一大家子,好幾個院,倘若各處都要小廚房開灶,就算是再添夥計也忙不完;確實有幾匹絲綢是最近才到的,留等大小姐先選也晚不了幾天;妹妹呀,吃食上得講究葷素搭配,都是按單子來安排的。”末了還體貼地加了一句:“你既提了,我便盯著,放心,流芳的口味我照顧著,流丹自然也不會怠慢。”

黃姨娘本無意與盛流芳攀比,她是個直脾氣的人,吵吵鬧鬧無非就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能過得舒服一點,蕭思凌正是摸準了她的急躁,三言兩句就轉移了黃昭若的初衷,讓她變得口不擇言起來:“好一個‘照顧著、不怠慢’,你私下做的什麼事自己心裡明白,不過也是個姨娘,何必成天巴結著人家的嫡出?虧你自己也是有女兒的,踩踏庶出對你有什麼好處?”

“夠了!”盛母冷冷喝止了黃昭若,盛流丹則嚇得小聲啜泣起來。

盛母更加心煩,愈發認定黃姨娘尊卑不分,對嫡出不滿:“黃氏你真是該收斂點了,流丹本就內向羞怯了些,你這個做孃的卻偏要生事嚇她。”

崔嬤嬤見狀不客氣起來:“上至宮廷下到富戶,哪個有規矩的人家會糊塗到不分嫡庶?也就是咱們老夫人慈愛,對幾個孩子是一樣的照顧,如若這樣還心有不甘,那真真是不知滿足了。”

崔嬤嬤既是宮裡貴妃娘娘派來的,又是服侍盛母的老人,因而地位不同尋常,盛母不好計較,她自然不能幹看著:“再者相府不比市井,威嚴不容有失,鬧出今日這樣既損顏面又傷情分的事來,真是不該。”

見母親又因為自己受了責備,盛流丹頓時咬緊了嘴唇不敢出聲。黃昭若眼中含淚,拉起她的手:“娘沒用,護不得你,咱們這就回去,別留在這礙眼。”

盛母氣得飯也沒吃,下令黃昭若自此閉門禁足。

黃姨娘的抱怨種種,似乎與盛流芳無關,卻又似乎與她脫不了干係。盛流芳自始至終都只能無奈地旁觀,甚至沒有合適的立場來勸上幾句,幸而盛母擺擺手,讓大家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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