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親自打起轎簾,恭順地站定,還向著盛流芳的方向微微躬身。盛流芳扶了他的胳膊一把:“大管家德高望重,辛苦您這一程。”

盛流芳聽素心提起過,管家張順是盛明翰看重的人,除了後宅的採買用度,相府掌控的莊宅園林和土地商鋪可是都握在他的手裡。

張順暗忖:不囂張跋扈,不柔弱矯情,這大小姐的性子不似那兩個庶出的姐妹,算是好的了。只是她初入相府,哪裡能一下子就看透這大院子裡的是非曲直呢,相府對她寄予厚望,但願她能很快適應吧。

太陽懶懶地掛在天上,極敷衍地投下小小光暈,似是屈從了冬季的寒冷,不肯多散發出一點溫熱。

盛流芳裹緊了披風,注視著面前的獸頭大門,“盛府”二字在牌匾上熠熠生輝,她莫名感動:終於到了麼,我的家。

張順出發時還見大夫人取了大氅出來,言說一定要親眼看著女兒進門,按理說此時應該早迎出來了才是。可是眼下相府大門緊閉,連個丫鬟都不見,門口空蕩蕩的,只有兩隻石獅子瞪著眼睛,好似看慣了這世間的熱鬧和冷清。

張順心裡叫苦,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他連忙催促著小廝去叫門:“早說了大小姐今日還家,讓他們早早地出來候著,怎都不見蹤影?”說罷又向盛流芳解釋道:“大小姐莫急,許是有事耽擱了,回頭我定要叫這幫蠢東西長長記性。”

盛流芳唯有苦笑,心頭霎時泛起了不好的預感。

小廝把門板拍了半天,硃紅的大門仍是紋絲不動,又等了好一會兒,西邊的角門裡才有了動靜。零零散散的幾個雜役和粗使丫頭出門來迎,卻也不怎麼會說話,只是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負責守門的人也上了年紀,結結巴巴地報著:“本是得了老夫人的令,大夥兒歡歡喜喜地在這裡等,後來有人來報馬匹受驚,大小姐傷得很重。大夫人許是著急,當時就暈過去了,老夫人也哭了一場,蕭夫人勸著才回了後廳。”

張順有些氣惱:“是哪個口無遮攔說混話?睜大眼睛看清楚,咱們大小姐好好地回府來了。閒話少說,領頭的門子去哪了?怎麼這麼久都不見人影?”

那老頭手足無措:“門房剛才還在,這會兒竟不知去了哪裡。”張順感覺事有蹊蹺,只是不好發作,只能恨恨地罵了兩句:“沒用的東西。”

盛流芳正在擔心著母親的安危,冷不防一個拔尖的女聲傳入耳畔:“大小姐久等了。”

盛流芳抬眼望去,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笑盈盈向她行禮。來人一手帶兩隻琥珀手鐲,雖是淺淺的一福身,也惹得腕子上叮噹作響。

盛流芳心想此人應該是個有些臉面的,果然,張順說道:“這位是蕭夫人院裡的管事——搖枝姑娘。”

盛流芳頷首致意,輕聲問:“我母可有轉醒?”

搖枝親熱起來:“掌家夫人叫人去請了最好的大夫,大小姐儘管放心。唉,本來都安排得妥妥的,誰知又出了不好的事情。眼下事不宜遲,咱們先去後廳。”

幾句話讓盛流芳不很自在,但又找不出什麼毛病。她只好尷尬地點點頭,按照搖枝的指引上了轎子。

張順這時才見了門房,低聲問他方才去了哪裡。那門房也壓了嗓音回:“您交待迎人回府不能失了規矩,小的謹記在心,故而雖有些徒生之事,門口也留足了人。只是蕭夫人一時吩咐去兩個機靈的到西院幫忙,一時又說派人去催催郎中到門,後來又給廚房加人手準備接風,臨了嫌給大小姐準備的轎子不夠氣派,打發小的親自去換,這才……”

不等他說完張順已然明瞭,蕭夫人存心要打正房嫡出的臉,既能解氣又能立威,真是好手段。

張順轉而望向前行的小轎,嘆了一口氣:養在外邊好歹能落個清靜,若是接不住招數、架不住算計,回來了倒也不是福氣。

轎伕走到了一處迴廊便齊齊退下了,盛流芳剛下轎,就有一群婆子圍攏上來。

她們也不說話,只顧拿著溼漉漉的艾草在盛流芳周圍撣水,且口中唸唸有詞,倒不像是除塵灑掃。

縱使盛流芳靈巧敏捷,衣裙還是被打溼了幾處。還不等她發問,搖枝搶先撂了臉子:“幾位差不多就行了,咱們大小姐可是天降祥瑞才回府的,你們既是三姨娘房裡頭的,也該懂些禮數。”

轉而換了安慰的口氣:“大小姐莫氣,黃姨娘慣信這個,您別理她就是。”

盛流芳聞言立馬明白了,敢情是怕她晦氣,驅邪化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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