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修繕、巡視……沈漠然沒有完整的一覺。

煎藥、問診、擦洗……紀長樂忙得不可開交。

二人偶有錯身,也是互相笑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這邊,沈漠然向君璟承稟報:“藥王谷的秘製藥丸能夠止疼止血,紀氏醫館的新制草方能夠壓制疫症。倒是帶來的太醫一直束手無策,一幫庸才非但幫不上忙,反而病倒了三個。”

君璟承揉著太陽穴交代沈漠然:“告訴那幫御醫,就說本王吩咐的,從今天開始他們全聽紀長樂安排,自覺去疫所幫忙。膽敢不服偷懶,牽扯藥谷主和紀先生的精力,本王定不輕饒!”

沈漠然正是此意,紀長樂的疲憊他都看在眼裡,這丫頭實在是太累了。

那邊,紀長樂正跟鬼手廖七說好話:“七哥,我知道你是受沈隱所託,帶著俠士們暗地裡注意著,可眼下我們並沒有危險,倒是六皇子和沈大人的日子難過。別老說什麼江湖與朝堂井水不犯河水嘛,當官的也不全是壞蛋,為民做主的好官您也不肯幫嗎?”

廖七禁不住紀長樂的軟磨硬泡:“行吧,若是有什麼異動,我也會給那邊提個醒。好手我也分過去一些,你要跟那個將軍說清楚,不能虧待我的兄弟們哦。”

見廖七同意幫忙,紀長樂滿心歡喜:有江湖朋友們助力,沈漠然也能輕鬆一些,現在外頭的事全靠他一個人支應,可別累垮了身子。

又到月圓夜,紀長樂對著銀盤祈禱:“月神娘娘,凼州的疫病已經讓太多的人遭殃,您就大發慈悲,保佑我們快點找出克疫的方子吧。”

“真想不到,你也會對月祝禱,”沈漠然從另一邊走來,“還以為你是有無窮力量的小太陽,不信天命的。”

“努力才有回報,我就是不要認命的,”紀長樂的眼睛又變成月牙,“可是一直努力也會很累,偶爾也需要點精神寄託。”

見沈漠然也雙手合十,對著月亮祈願,紀長樂同樣意外:“嚯,堂堂大將軍也會做這樣的事情?我記得你常說人定勝天呀。”

“我就是覺得人定勝天,”沈漠然學起了紀長樂的口氣,“只是吾妻曾經說過,做人總要有些期待,跟月亮說說心裡話也挺好的。”

紀長樂封穴的銀針又開始震顫,她不自覺在頭上使勁按揉了幾下。

沈漠然只當她是疲累了:“看來月神娘娘知道長樂辛苦,在提醒你早點休息呢。”

雞叫三遍天放亮,薄薄的霧氣,給晨曦增添了幾分朦朧。

一個男子一瘸一拐地奔向疫所,僅僅是走到門口,似乎也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那人“咕咚”一聲栽倒在地,雖說連睜開雙眼的精神都沒有了,嘴裡卻仍虛弱地囁嚅著:“救命......救命......”

來人身上有不少新傷,特別是後背,明顯是道道皮鞭抽打過的血痕。

沈漠然肯定不會見死不救,於是直接把人扛進去救治。

處理完那人的傷口後,沈漠然又叫兵士給傷者灌下了一碗裹腹的湯水。那個男人終於悠悠轉醒,第一句便是:“聽說京城裡來了大官,哦,對,沈大人,我能不能求見沈大人?”

紀長樂遞給他一塊乾淨的巾帕,讓他擦臉擦手:“京城裡來的沈大人麼?你身邊這個就是了。”

那男人聞言掙扎著想要下跪,卻被紀長樂一把按回原位:“他要是真的看重這些虛禮,就不會親自揹著你進來了。”

呀,官老爺竟會如此紆尊降貴,那男人心知找對人了:“沈大人,草民實在是走投無路,懇請您救命啊!”

“放心,我們此次就是為了根除疫症而來,不會對百姓棄之不顧。”沈漠然以為他是染疾之後投奔疫所的病患,“你姓甚名誰?現居哪鎮?待會兒要登記在冊。再就是面巾以後不能摘下,時時帶著。”

“大人,我叫劉三兒,陽水鎮的,我並沒有感染疫症。”先前暈倒的那人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沈大人,求求您,救救草民的二哥吧!”

“是家裡人病得重,行動不便?那我去準備藥箱,隨你過去。”紀長樂連忙說道。

“不不不,姑娘,我的兄長也沒得疫病,”那男子太過心急,有些語無倫次,“郡守老爺抓走了我倆嚴刑拷打,說我們不染疫病就是有罪,還說不老實交代就殺了我們。也就是昨晚那些人看得松,我才鑽狗洞逃了出來,嗚嗚嗚......”

沈漠然簡要總結著劉三兒的意思:“你並不為治病,而是來鳴冤,劉罔不講道理胡亂抓人,對你們兄弟倆嚴刑拷打,你趁著守衛鬆懈逃了出來,希望我能救下你哥哥的性命,對嗎?”

劉三兒連連點頭:“對對對,村裡人都說您是百姓的救星,我二哥是無辜的,求您幫幫他吧!”

得知沈漠然要去解救村民,廖七主動擔起了疫所的守衛職責:“從劉罔手裡要人,還是你這樣的大官比較容易。你既願意去解救尋常百姓,我便也順便保護下那位尊貴的皇子。”

快速地燻艾消殺後,沈漠然和紀長樂出發。劉三兒穩了穩心神,終於能把事情的經過完全說清:

老劉家世世代代都沒離開過陽水鎮,這一輩共有三個兄弟。村裡人習慣按照排行稱呼,時間久了,兄弟幾個的正經名字都沒人記得,劉大、劉二和劉三倒是越叫越順口了。

劉大原本在鎮子上做散工,飢一頓飽一頓的,有天聽說郡守的養馬廠需要人手,就想著去碰碰運氣。到了地方一問,馬場的活計不很重,每月還給發足足三百枚銅錢。劉大沒有一丁點兒猶豫,立馬按手印立了契。

自打劉大做了這份工,家裡的日子確實寬裕了不少。美中不足就是馬場一個月才讓外出一次,劉大總是行色匆匆,不肯多說一句關於裡頭的事情。

劉二和劉三目不識丁,只有一身力氣,倆人一合計,索性做了獵戶。自從劉大不常歸家,他倆就經常住在山中的小屋。

直到兩個月前,鎮子裡來人傳話,說劉大得了怪病,肚子疼得站不起來,嘴裡還一直吐血沫。

劉二和劉三嚇壞了,連忙往家趕。可惜他們還是沒能見成大哥最後一面,劉大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留下。

“我記得最先感染疫症的那三個人中,就有一個叫劉大的,正是你家兄長麼?”沈漠然發問。

“嗯,另外兩人也是跟我大哥同在馬場的,他們仨平日裡關係要好,做工也願意扎堆兒。”劉三湧起悲傷,“剛開始不知道那是疫症,我們也沒有多加註意,不料我們辦完大哥的身後事沒幾天,那兩家的人就一個接一個死絕了。我和二哥都害怕,只好躲進林子,心想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昨天晚上,里正帶了一夥人,不由分說把我們兄弟倆綁到了郡衙。大老爺覺得我們倆活得蹊蹺,說要麼是我們倆投毒搞出來的疫症,要麼就是我們有治病的方子,不肯交出來罷了。”

“天地良心,我們就是鄉野小民,哪裡敢去投毒,又怎麼可能拿著治病的方子吶。”劉三嗚咽起來,“郡守老爺非說我們不見棺材不落淚,讓底下的大頭兵對我們兄弟倆拳打腳踢,我二哥死命護著我,都被打得吐血了。”

“豈有此理,劉罔這狗官不幹人事啊!”紀長樂很是氣憤,“百姓並未染疾也是錯?”

沈漠然催馬,加快了速度:“救人要緊,劉罔的惡行,會跟他一併清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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