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時節,天高雲淡。

早春狩獵無疑是皇室貴胄們釋放豪情壯志的最好途徑,故而朝廷每年都會專門派出官員精心準備。

為期二十天的狩獵活動,皇帝君之棟只在前三天親臨圍場。這段時間可是皇子和官員們在御前展示身手的大好機會,表現突出的人,有可能直接得到封賞。

所以,眼下圍場裡隨處可見身著華服、胯下駿馬、身佩玉帶、手持弓箭的豪氣兒郎。

隨著皇家儀仗靠近,君之棟攜皇后、容妃、明妃、淑妃連同祥嬪入內,除了太子和兩位親王,十皇子君璟然和公主君瑤、君柯也被特許跟隨。

長公主君安然也是必到的,因為帶了紀長樂的緣故,沈漠然和沈隱自請到了這一隊做護衛。

君瑤原本對狩獵不感興趣,只是氣不過君之棟指名要帶君柯同往,卻對自已不聞不問,這才硬要參與其中。

君瑤心裡有氣:雖說同是得了封號的公主,自已卻是正宮皇后的嫡出,身份自然更加高貴才對。她君柯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死了親孃、跟著祥嬪的可憐蟲,憑什麼可以獨佔父皇的關心?

“你父皇念舊,許是因為德妃死了,才會更在意他們往日的情分。”皇后郝禧能看出來女兒的心思,“君柯喜歡騎射,跟個野小子一樣,你犯不上跟她置氣。既然祥嬪那種低微出身的都跟來了,咱們就大度一點,總不好叫外頭說坤寧宮不能容人。”

君瑤懶得與郝禧多說,回到自已的帳篷中安頓好後,就找來了獵場的一個圍管大臣——宋容軒。

圍管大臣負責帶領騎兵搜尋獵物,並將獸群合圍集中至狩獵場附近,多是由驍勇靈敏的將士擔任。宋容軒唇紅齒白,清秀有餘而威猛不足,乍看之下,很難把他與這個職位聯絡在一起。

宋容軒湊到了君瑤的榻前:“公主,多虧您幫忙打點,我才領到了這份好差事。昨日隨便指揮下人將那些麂鹿、狐狸、兔子趕了趕,就得了不少貼補的銀錢。”

見四下無人,宋榮軒面露輕浮:“公主,才幾日不見,您就想微臣了不是?要不說咱們二人心有靈犀,我也正盼著有機會,能再服侍公主安寢。”

君瑤不耐煩地踹了宋榮軒一腳:“誰跟你心有靈犀?安得哪門子寢?本公主是有事情要交代給你。”

宋榮軒揉了揉被踢疼的胸口,連忙跪好:“您儘管吩咐就是。”

君瑤憤憤地說道:“每次圍獵,君柯都能得父皇欽點隨駕,本公主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她愛出風頭,喜歡耍些騎射的花把式,今年你就想辦法讓她墜馬出糗,要是摔死了,本公主重重有賞。”

“額……”宋榮軒一時猶豫:君柯是德妃留下來的孩子,君之棟格外疼愛。聽說九公主騎射的本領還是皇上親自教的,這事萬一露了餡兒,可是要誅連九族的。

“怎麼?不敢?”君瑤刺激宋榮軒道,“圍場裡有那麼多的人和馬,誰敢保證沒個萬一?不過是安排一場意外罷了,有誰會注意到你?要是這點膽量都沒有,以後就別來找我,也休想在我這裡繼續撈好處。”

“別呀,公主,您的命令我怎麼可能不從。”宋榮軒自然捨不得高貴的美人和數不盡的財富,“我做還不成嗎?您就放心吧。”

圍獵的範圍已定,中央明黃色的大帳是為君之棟準備的,君安然的住處則被安排在了不遠的地方。

紀長樂正從包袱裡掏出來夾襯的宮裝:“長公主,雖說已經開了春,可山裡頭還有些冷。您換這件衣服吧,穿著輕便,還更保暖,防著以後腰腿疼痛。”

君安然難得聽勸:“好。”

代巧看著紀長樂忙活,有些過意不去:“還是樂安郡主周到,我們兩個都閒了起來。”

悅心則打趣道:“外頭都傳開了,樂安郡主心思細膩,醫術精湛,還是個大美人兒。我聽說這次圍獵,有不少年輕官員都是奔著郡主來的,眼下帳子外頭那些想一睹芳容的青年才俊,都快望眼欲穿了。”

雖說悅心是玩笑話,君安然卻聽到了心裡:長樂二九韶華,早該定個合意的郎君。

“走,出去轉轉。”君安然招呼道,“長樂,若是有閤眼緣的男子,不妨先相處看看。”

紀長樂先是錯愕,轉而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長公主殿下,我還是再讀一會兒醫典吧,我不需要與男子相看。”

代巧和悅心都不懂了:這麼好的年紀,不想要如意郎君?醫書上的字句晦澀生僻,究竟有什麼好看的呢?

君安然卻是明瞭的:小長樂應該是心有所屬了。

君安然伸手合上了紀長樂正在研讀的醫典,拉起了義女的小手:“外頭的景緻好,圍獵也精彩,醫書什麼時候都能讀,不用非急於一天兩天的。”

終於拖著紀長樂走到了外邊,君安然暗自留意:京中的文武全才幾乎匯聚於此,她倒想探探,是哪個好運氣的小子,俘獲了紀長樂的芳心。

說看景就看景,紀長樂撿了各種形狀的樹葉,聞了各種顏色的野花,還興致勃勃地攆了半天野鴨子。

君安然發現,無論紀長樂出現在哪裡,沈隱和沈漠然都在不遠處跟著保護。特別是沈漠然,戒備心很重,君安然分明見到有幾個想和紀長樂搭話的男子,被沈漠然不很客氣地趕走了。

沈隱已經與紀長樂的密友藥仙仙成了親,君安然是知道的。至於沈漠然嘛,仔細回想起來,只要是紀長樂的事情,他都蠻上心的。

“咦,沈大人旁邊的姑娘是誰?”君安然故意說了一句。

正蹲在河邊看魚的小丫頭聞言“騰”地站起,下意識望向沈漠然的方向。

沈漠然身著戎裝,在不遠處與沈隱並肩而立,旁邊都是帶刀的護衛,並沒有姑娘上前親近。

紀長樂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解地看向君安然。

君安然心裡有了數,她拍了拍紀長樂的肩頭,往另一個方向指了指:“本宮說的是宗人府沈大人,之前他都是帶著嫡女過來,今日陪著的,應該是他家裡不常見人的女兒。”

“噢,說的不是他呀。”紀長樂重新蹲回了河邊。

君安然笑著問道:“他是誰?長樂以為本宮說的是誰?”

紀長樂頭都不敢抬了:“沒……沒誰。”

布圍完畢,待圍令發,君之棟率先操演弓馬,追逐野獸。扈從王公和神機營的精銳騎兵護在皇帝的左右和後方,但只負責率狗、架鷹、遞箭,時刻緊張著君之棟的安全。

偌大的圍場,最開始只能由皇帝一人射獵,用以表示天子獨尊。皇帝的捕獲的獵物,還會一五一十地記入起居注,留待後世查閱。

君之棟年逾五十,英姿不減當年。這次不過兩三個時辰,就獵得了野豬、麋鹿、山雞等各式走獸飛禽。等到眾多兵士抬出了皇帝獵殺的一頭黑熊時,圍場裡立馬響起了震天的高呼:皇上勇武!寶月之福!能文能武!一代英主!

君璟屹跪地恭賀:“獵得黑熊絕非易事,鮮有人能夠一擊即中。父皇神勇,兒臣佩服。”

君璟承則是用心查過起居注:“這乃是父皇在歷年春狩、秋狩中獵殺的第十頭熊,十全十美,好兆頭!”

君之棟龍心大悅:“狩獵亦如作戰,不僅需要技藝嫻熟、身先士卒,更需要耳聰目明、指揮得當。朕一會兒還要查驗你們的本事,都好生準備起來才是。”

“柯兒,”君之棟又將九公主呼喚到身前,“今天還收穫了兩隻野斑鳩,晚上燉湯給你喝。”

“多謝父皇。”君柯天真爛漫,“柯兒一會兒要給您展示馬術。”

“好啊。”君之棟一臉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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