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獵後,便登上看城,在視野絕佳的位置進行觀圍。

君安然、皇后和各宮妃嬪都早早地恭候駕臨,等到君之棟居中落座後,才在略低一些的席面上找好位置。

許是因為獵到了熊,君之棟心情不錯,他口喚“柯兒、璟然”,讓年紀較小的一雙兒女在自已的御案旁同座。

長公主忙向紀長樂招手,小丫頭這才規規矩矩施了一禮,快步走到君安然身邊落座。

君瑤頓時心生哀怨,自已彷彿被無視了一樣。她冷著臉,往皇后那桌一杵,任憑郝禧如何詢問,也是愛搭不理的。

御前侍衛統領姜紹禮以一支響箭為號,宣佈圍獵正式開始。待太子君璟乾、嘉親王君璟屹、毅親王君璟承策馬衝出後,禁軍、侍衛、大小官員們才緊隨其後,各顯神通。

一國之君正在高臺上觀看圍獵,春狩中的表現可是加官進爵的重要考量。一時間,或遠或近的地方塵土飛揚,獵場中的各人無不奮勇爭先、各彰其能,競爭異常激烈。

沈漠然的銀駒在陽光下分外耀眼,一人一馬配合默契。他本就是獵戶出身,置身於圍獵場上簡直是如魚得水,搭弓射箭、手到擒來,單是看著都覺得過癮痛快。

沈隱的坐騎追風由後趕上:“漠然,自已算著點數目,差不多就收。萬一你的獵獲超過了皇子,那可就不好看了。”

沈漠然後知後覺,連連點頭,在飛馳的馬背上向沈隱比了個“多謝”的手勢。

剛好頭上雁群飛過,沈漠然決定再獵一種飛禽,隨即停止圍捕。

沈漠然調整姿勢,單腿發力、纏於馬鐙,而後將整個身子懸於戰馬一側,滿弓發矢,正中獵物不說,還順帶完成了一箭雙鵰!

沈漠然嫻熟的馬術和高超的技藝早就吸引了君璟然的目光,在十皇子的拍手叫好聲中,那一射雙收的精彩瞬間,自然也落到了君之棟眼中。

君璟然由衷佩服:“父皇,沈將軍太厲害了,我一會兒定要向他請教騎射。”

“身為皇子,能夠做到移樽就教是極佳的品性,小然兒要記得禮賢下士才好。”君之棟教導著。

九公主君柯也看得熱血沸騰,忍不住衝口而出:“父皇,其實我的年紀不小了,能不能也準我下場圍獵呀?”

君瑤終於找到了譏諷君柯的機會:“寶月有律,除了擁有授印的女將軍,女子不可以參加圍獵。再說了,就憑你那點小打小鬧的本事,還是省點力氣吧,萬一不小心磕碰受傷,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呢。”

君柯垮起了小臉:“我……我只是看大家都有獵物,自已也想試一試罷了。”

君之棟開導起了九公主:“柯兒,你的兄長們都是正經操練過的人,下邊的宗親武將也大多上過戰場歷練。這樣的環境可不適合公主練手,太危險了。”

皇帝也會愛女心切,見君柯失了興致,便承諾道:“朕會讓人單獨給你和璟然圈出地方,再放一些小型的獸類進去,這樣你們兩個也能過過圍獵的癮,可好?”

“好呀,父皇要說話算數。”君柯的眼睛重新亮起了光。

皇后側目:堂堂一國之君,為了哄女兒竟做到這般地步。德妃喬輕舸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她所出的賤丫頭依舊霸佔著皇上獨一無二的關愛。

郝禧心中不忿:“寶月的規矩就是如此,瑤兒只是好意提醒,並沒有說錯。九公主這次說說也就罷了,回去祥嬪要好好管教。”

祥嬪聞言連忙跪倒:“皇后娘娘教訓的是,是臣妾沒有及時提醒公主,臣妾知錯。”

祥嬪跪了,君柯也不能坐。

看著好不容易哄好的女兒又陷入難過和自責,君之棟不悅:“祥嬪事事恭謹,柯兒性子直爽,她們有什麼過錯?皇后若是心不靜,便下去休息,不必小題大做!”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這下輪到皇后郝禧請罪了。

“柯兒起來,祥嬪回座。”君之棟直接替母女二人撐了腰。

一時間場面尷尬,明妃不屑於調停,淑妃則不敢多話。協理六宮的容妃李鳳蘭只得打起了圓場:“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自然是注重禮數的。祥嬪和公主都是明事理的人,話說開了心裡就不會結疙瘩。哎呀快看,有人獵到野豬了!”

如此一說,各人的目光才重新回到圍場。

隨著姜紹禮又一支響箭,圍獵的時間已到。參加春狩的人都將獵物當眾陳設,以便計數官員仔細清點。

太子好文厭武,騎馬射箭十有九偏。每次春狩的獵物,大多是由東宮的心腹侍衛偷偷塞進他的獵囊。

饒是這樣,君璟乾的獵獲也與兩位親王相差懸殊。他自覺臉上無光,便藉著“狩獵行裝太重,要先去換絲袍”的名頭離開了圍場。

君璟乾能避,皇后郝禧卻走不了。她打眼看了看太子的獵物,除了一些常見的小獸,也就一隻山鷹勉強能夠入眼。

嘆氣歸嘆氣,郝禧還是得在人前給太子撐撐門面:“野鷹目明爪利,璟乾今年大有長進。”

君之棟的回答也是帶了些許無奈:“有長進就好。”

核對完畢,計數官不敢謊報,面向高臺陳詞:“嘉親王殿下的獵物最多,統共二十七件。毅親王殿下亦是神勇,所獵也有二十五件。”

容妃李鳳蘭莞爾一笑:“璟屹平常就勤奮練習,不曾疏懶。今日折桂,當仁不讓。”

明妃娜然見君璟承仍然面帶微笑,絲毫不慌,便開了口:“別太心急,重頭戲一般都在後邊。”

果然,君璟承向程錫勇下令,一眾府兵由後抬出了一隻體型碩大的斑斕虎。

“父皇,這大塊頭很難制服,兒臣近乎一半的狩獵時間都用在了與它周旋。”君璟承說道,“兒臣也知春狩中最為稀有、品相最佳的獵物才能用於祭祀,故而提前讓人梳理了猛虎的皮毛,遮蓋了它的傷口,待父皇過目後欽定。”

“獵虎需要過人的技藝和膽識,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明妃娜然很為自已的兒子驕傲,“皇上,璟承獵到斑斕虎著實不易,這猛獸不同尋常,至少也能充抵兩三頭普通獵物。”

女人堆裡的勾心鬥角尚可得過且過,涉及自已兒子的地位,毓秀宮和昭純宮都不會退讓分毫。

容妃李鳳蘭略顯凌厲地開口:“妹妹,老虎再兇也是獸,獵物向來都是按頭計數。多就是多,少就是少,絕無道理隨意充抵!”

“現在可是在皇后娘娘面前,你協理六宮的那一套也該收收。再者我封妃可要比你早,這聲‘妹妹’恕我不能答應。”明妃娜然不客氣地回懟,“圍獵魁首,能者居之,若要我心服口服,除非三皇子也能馬上獵來一隻老虎。”

“你……”李鳳蘭已是強壓火氣,“強詞奪理!”

“當著晚輩的面還爭吵不休,這成何體統?”皇后郝禧擺出了訓誡妃嬪的架勢,“誰拔頭籌,皇上自有決斷,由不得你們兩個來爭。”

郝禧的一句話,瞬間將難題推向了皇帝。眼見明妃和容妃目光殷切,都堅持自已的兒子更勝一籌,君之棟甚是心煩:皇后郝禧,腦子實在是不夠靈光。

三皇子和六皇子各有所長,君之棟一直有意維持著二者之間的平衡:君璟承較君璟屹多了軍功,所以被加封為更高品階的雙珠親王;而容妃比明妃更通為人處世之道,因此執掌著協理六宮之權。

這次春狩,三子和六子顯然也在暗中較勁,無論作為皇帝還是父親,君之棟都不能厚此薄彼,偏袒任意一方。

幸好長公主君安然適時岔開了話題:“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麼多野味了,皇上,安然要挑上幾樣,讓小廚房做出來嚐嚐。”

“準,朕也去近前看看。”君之棟說著就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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