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耽誤大好年華
婆娑鼠的唾液並不多，加入水流中被稀釋後可能毒不了這麼多人。
河流不現實，水井……
周圍視野開闊，被人看管著，投毒也太明顯了。
正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大街上的人突然躁動起來。
他們紛紛跑到了一個棚子前面排隊，原來是有人在施粥。
兩人對視一眼，找了個角落。
步英楠把他的臉抹黑。
“還是不太像，你在地上滾兩圈。”
寧元諄有些後悔，早知道還不如穿昨晚的衣裳，至少不用再弄髒衣服了。
兩人在角落裡一陣偽裝，只有寧元諄自己上前排隊。
步英楠狀態太好了，就算偽裝也不像是病人。
瘦了一圈又“孱弱”的寧元諄混入隊伍裡剛剛好，毫無違和感。
排隊的人不少，他排了大半個時辰才領到一份特別小碗的粥。
四五口就能喝完，他小心翼翼的避著眾人來到角落裡。
“我聞著裡面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粥有什麼味道？”
步英楠湊到碗邊上，確實也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我們昨晚喝的湯藥，應該已經被投毒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她相信以傅修善拉仇恨的本事，鄉長很可能會加速他們的死亡。
所以他們要儘快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人端著粥不喝，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
他們慢慢挪過來，步英楠發現他們的動作之後拉著寧元諄又往角落裡多走了幾步。
徹底卡住了視野盲區，除非有人進來，不然不會發現這裡有人。
悄悄挪過來的兩人想做的事很簡單，搶走這一碗有問題的粥。
他們的結局就是趴在了地上。
“女俠饒命，我們只是不想餓死而已！”
“女俠，我們知錯了，你放過我們兄弟倆吧，我們家裡還有年邁的父母，如果我們死了，他們就只能等死了。”
“鼠疫肆虐，以你們的行為，應該沒有管父母的死活吧，說不定他們已經生病去世了。”
寧元諄聽到年邁的父母時已經動了惻隱之心。
直到步英楠戳穿他們的謊言，他們的臉色瞬間大變。
“不過，你們要是能回答我幾個問題，說不定我會大發善心放你們走。”
“您問！女俠儘管問，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你們說說鄉長，只要關於鄉長的事情都可以，不論大小，越多越好，我不僅把這碗粥給你們，還給一塊乾糧。”
她怕今天轉的時間太久會餓，出門前還揣了一塊乾糧。
乾糧拿出來的瞬間，兄弟倆都紅了眼。
鞍景鄉的主食就是乾糧，只不過現在鬧鼠疫，大家有什麼吃什麼。
他們很久沒吃到乾糧了。
兄弟倆跟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知道的關於鄉長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步英楠雙眼無神的看向寧元諄，得到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才放下心來，很好，有人能記住就行。
她的腦容量已經不夠用了。
“鄉長年紀輕輕考中秀才之後在家裡人的安排下成親，生了兩子一女，後來他科舉一直不中，鬱結在心，妻子生了重病去世，他逼著兩個兒子唸書。”
“但是兩個兒子都不是念書的料，小兒子跟他吵了一架已經離家多年，生死不知，大兒子在三年前意外去世，女兒生產的時候難產去世，現在他是個孤家寡人。”
“大體就是這麼個情況。”
寧元諄總結了一下，兩人思索了片刻，一致指向唯一還有可能活著的小兒子。
“他之前的所有軌跡都很正常，能讓他反常到禍害一整個鄉里的只有小兒子。”
“我也覺得是他。”
兩人意見一致，互相對視一眼。
步英楠對寧元諄更加欣賞了，他果然不是個草包。
“步姑娘，我決定答應你的想法。”
“啊？什麼想法？”
“跟你交往試試，比起盲婚啞嫁，或許相處一段時間會更加了解對方是不是值得相守一生的人。”
步英楠從未想過會在一個古代人口中聽到這麼“時髦”的想法。
“你確定？不以成親為目的，很可能你跟我交往一段時間之後什麼都得不到，耽誤你的大好年華。”
寧元諄眉頭微微皺起。
“男子的大好年華？這個形容好像有點……”
很難相信，他一個讀書人也有詞窮的一天。
大好年華更多的還是形容女子吧？
“和所謂的大好年華相比，錯過你才會讓我悔恨終生。”
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看過的歷史書中，很多因為年少輕狂錯失真愛的人物。
他們在晚年的時候都會追憶往昔，感懷想當初如果能勇敢一點兒。
他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員。
“我真的沒想到……呼~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跟那些人不一樣。”
她雖然心胸豁達，也能明白這個時代背景下，男子娶妻納妾再尋常不過。
可是偶爾想想還是會煩躁，憑什麼她只能當妾？
憑什麼他們都覺得她應該為自己能當妾而感到高興？
聽到誇獎以後，寧元諄也高興起來。
兩人蹲在地上聊的差不多了，起身的時候，他一個腿抽筋差點摔倒。
步英楠瞬間扶住他，自然地牽上了他的手。
“你看什麼，都答應跟我交往了，牽個手不行嗎？”
“啊？行……”
他平時不是一個愛出汗的人，現在又是冬季。
他的手心卻漸漸冒出了細汗。
“你不會是已經毒發了吧？怎麼手心開始冒汗了？”
步英楠緊張了一下，抬頭看到他從脖子紅到耳朵的樣子之後，突然悟了。
“不是毒發，就是有點熱而已。”
寧元諄抿了抿唇，不僅是熱，甚至覺得口乾舌燥。
“僅僅是牽個手就熱成這樣，要是我再做點別的，你是不是會直接暈過去？”
“別的？你還想做什麼……”
他吞了吞口水，內心十分糾結。
她要是再做其他的事情，他是不是應該阻止一下。
畢竟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她是女子會更吃虧。
“你還想讓我做什麼啊？”
步英楠突然墊腳湊到他耳邊，輕柔的聲音讓他渾身一陣戰慄。
“沒……沒有，你別鬧我了……”
隨後是步英楠壓抑的笑聲，要不是場合不對，她肯定就放聲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