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

一邊是一臉頹色的鄉長,另一邊是她忙活大半夜終於抓到的刁圖。

“你是說跟你在一起的武棲國人已經走了??”

她找到地方的時候,只有刁圖在焚燒婆娑鼠,看樣子也準備跑路。

要是等到明天,估計就見不到人了。

“事情已經辦妥了,他先走一步,我留著收尾。”

“你收尾之後也要走?不管你爹了?”

鄉長聞言抬頭看向刁圖,後者撇了撇嘴。

“管他做什麼,這麼多年了,他也沒管過我!”

“圖圖,我找了你很多年,我還以為……”

“別假惺惺的,你找我無非是想讓我給你養老,如果大哥還在,你會記得我才怪!”

刁圖的反骨到中年了還在,他憑著一身反骨和對鄉長的恨意活到現在。

“圖圖,不是這樣的,我早就後悔了,如果當年我能多關心,多照顧你母親,我們……”

“誰跟你我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趕緊把這個老不死的拖走,我看著他就煩!”

步英楠雙手環胸而立,看著眼前的父子,一個比一個噁心。

“你說是因為仇恨父親才毒害鞍景鄉的百姓純粹是瞎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有無數的機會報復他,但是等到現在是為什麼?”

“無非是武棲國給了你足夠的好處,仇恨什麼的都是假的,你就是想用無辜之人的血鋪平你的青雲路。”

“還有你,句句都在表達自己對亡妻和孩子的愧疚,一句都沒提到無辜枉死之人,你們果然是父子,一樣的虛偽又噁心。”

她把父子兩人都罵了倒是痛快。

問題也來了,兩父子統一陣線,對她充滿了敵意。

但沒用,他倆都被綁著,什麼也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閉嘴,當自己是啞巴。

寧元諄聽了半天也理清了其中的來龍去脈,他走到步英楠身邊,拉了拉她的袖子。

“你昨晚一宿沒睡,先去補個覺吧,他們交給我。”

寧元諄在她心中的形象是單純且善良,雖然有些心思,但還沒什麼經驗。

不一定能對抗一大一小兩個狐狸。

只是,她看到了他堅定的眼神,輕輕嘆了口氣。

“我把水傑叫來陪著你一起,以免他們耍花招。”

“好。”

寧元諄目送她快步離開,回頭衝著爺倆“善良”一笑。

他最近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步英楠一直教他怎樣成長,他也不想讓她失望。

離開後的步英楠遇到了神情慌張的水傑。

“步姑娘,不好了,我家小侯爺昏迷了!”

“昏迷?時間對不上,大意了!你等著,我去拿草藥。”

估計在她忙活的時候,鄉長已經給傅修善再次下毒。

而且加強了劑量,這才導致他迅速毒發。

她匆忙回到房間拿解毒的草藥,發現芊芊還在她的床上睡著,不由得放緩了腳步。

她拿上一株草藥就走,在她走後,芊芊睜開眼,看向藏草藥的地方。

小孩挺好奇那裡藏的是什麼,起身下了床,重新把草藥翻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推門而入。

“果然有人偷了草藥……”

“你是誰?”

芊芊看到黑袍人,嚇的不行,可惜她只是個身體瘦弱的小孩,反抗不了。

黑袍人搶過她手中的草藥之後,把她打暈,直接帶走了。

臨走時還將最後的婆娑鼠的唾液下在了屋內的茶壺裡。

-

步英楠藉著傅修善房間內的軟塌休息了大半天,醒來時發現他已經活回來了。

“我都讓你多加小心了,怎麼還是中招了?”

“在人家的地盤上,防不勝防啊!”

“還不是你太招人恨了。”

“那也是你讓我為難他的,別全推我身上。”

傅修善有氣無力的趴在床邊,衝著水傑招手,讓他去搞點吃的。

“人我已經抓回來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喂!我身子還虛啊,你都做了那麼多了,不能再幫幫忙嗎?”

“事情辦好了陛下賞賜的是你,又不是我。”

她都把菜擺盤了,要是他連端到飯桌上都做不到,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傅修善還在嗷嗷叫,步英楠離去的腳步一刻沒停。

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想不勞而獲,做夢去吧!

她回房喝了口水,發現床上沒人了。

“芊芊??這孩子去哪兒了……”

她沒想到有人大白天闖進鄉長家裡,還帶走了芊芊。

以為芊芊醒來沒見到大人,自己出去了。

“哎,養孩子挺累人啊!”

孩子是她帶回來的,她就得負責。

結果她轉了一圈都沒發現芊芊的蹤影,甚至還去了夏侯鉦的房中。

“你又來看將軍了?”

湯祁半死不活的爬不起來了,只是招呼了一聲,繼續在床上躺著。

“啊?有沒有其他人來過你們這?”

“沒有……事情怎麼樣了?”

“人都抓住了,等去邊境的人帶草藥回來,你就沒事了,堅持一下哈!”

她往裡屋看了眼,沒想到夏侯鉦裝的還挺像。

哪怕是她來了都沒有起身的準備,現在還是找到孩子要緊。

“其實有件事……”

湯祁正要說夏侯鉦沒吃草藥,就見她扭頭走了,只留一個合上的房門。

“將軍啊……你這是何苦呢?”

鄉長家不算大,步英楠迅速的搜查一遍也不過半個時辰。

最後她來到了關押鄉長和他兒子的房間,開門的瞬間震驚了。

寧元諄穩穩當當的坐在主位上,鄉長和刁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本來還氣定神閒的寧元諄見到來人後,立馬起身。

“你來了?水傑一直沒來,所以我就自己審了,這是他們提供的證詞。”

“嗯?”

步英楠沒指望他問出什麼,疑惑的拿過一沓紙,少說五六張吧。

不管看幾遍,她都覺得寧元諄的字寫的好看。

證詞上寫明瞭鄉長和刁圖相認,利用刁田迅速開啟市場,一步步把鞍景鄉變成了人間煉獄的過程。

沒有施粥之前,他們確實是在水井中下毒,只是水量太多,毒性也不強。

眾人只覺得身體不適,以為是累的,誰知情況越來越嚴重。

“你……對他們用刑了?”

她瞄了眼淚跡未乾的兩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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