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

宋漣舟聲聲發顫,瑩亮的雙眸不知是從她的哪句話起就開始溼潤潤的。

“沈枝熹,你可真狠。”

她當真是狠極了,幾句話就戳中他心裡最痛的地方。

她當然知道,傷人的刀就是她親自刺的,她自然知道他傷的最重最痛的是什麼地方。

“你別跟我扯別的!”他指著沈枝熹身後,指著昏睡在床上的人,“當年的事情,你一字一句都給我清清楚楚的說明白了,當年你究竟意欲為何,別再騙我!”

沈枝熹回了回頭,眼裡卻沒有擔心。

晚螢和宋漣舟相似的容貌已經被隱去,即便他見著了也不要緊。

“好。”轉過頭,她看著宋漣舟似決然般回:“我說。”

宋漣舟屏著神,眉目緊擰等著她的坦白。

儘管他已經想過千萬種緣由,可親口聽著她說出來的解釋時,仍是不能承受。

她說:“當初把你救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有孕了。”

“你說謊!”他不信,忍不住發了吼。

沈枝熹依然鎮定,錐心的話從來也不怕說不出口。

她和謝暮雲之間的事情處理完,她就立馬離開這裡,再也不會和宋漣舟有半點牽扯。

“我是不是說謊,國舅爺查一查便知,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想過這孩子是不是你的,若是你的,可算著在一起的時間到懷胎十月生產又顯然是對不上,若是你的,明明應該再晚兩個月出生才對。算著時間,剛好差不多也就是我剛遇上你的時候懷上的。我救你,不過只是想給我肚子裡的孩子找個父親,誰知就剛好那麼巧遇上了你這個瞎了眼的怨種……”

“你閉嘴!”

宋漣舟忍著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疼,目光如炬盯著沈枝熹。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你肯定還在騙我。”

“是不是騙你,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我為何百般設計哄騙你成婚,又總是纏著你要和你行房事,你以為我說要和你生孩子是……”

“別說了!”

“因為再不抓緊,肚子就大了,我只能日日纏夜夜粘著要同你……”

“我讓你別說了!”

宋漣舟抓住沈枝熹的雙臂,許是悲極又許是恨極,手上力氣很大,要將她的手臂生生掐斷似的,可嘴上的話卻那麼輕,那麼小心翼翼,還帶著些最後的期待。

“我不信,白鈴蘭,我不信。”

他叫的不是沈枝熹,而是白鈴蘭。

可白鈴蘭三個字,終究也是觸到了沈枝熹心中的防線,面上還是漏了絲絲動容之色。

“如果只是想給孩子找個父親,誰都可以,可你偏偏選擇是我,說明你心裡對我還是有一點點不一樣的,對嗎?”

他說這個話,已經是將自已放至最卑微的塵埃處。

代表他甚至可以原諒沈枝熹要他認別人孩子為子的設計,只要她肯承認她對他是真的有情。可沈枝熹卻就是不讓他如願,非要徹底擊碎他的幻想。

“是啊。”她又勾唇笑起來。

“如果別人也長的和你一樣好看又好騙,我也會選別人的,管他是唐舟、楊舟還是王……”

“夠了!”

宋漣舟猛然鬆手,力氣並不十分的重,但沈枝熹還是跌坐到了地上去。

“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何又反悔一聲不吭的走掉,既然騙了,又為什麼不騙到底?”

“因為你這瞎子身份不凡,你竟然想帶我去月京城,月京是什麼地方,我是有些錢財可我不是傻子,我不過一個商戶怎麼進的了你們月京城那樣的門楣,即便進去了也會一輩子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若再碰上個不對付的長輩,我的一生都要被蹉跎死,我才不要去。倘若被發現孩子的秘密,我肯定要死無葬身之地。”

“那我呢?”宋漣舟早沒了來時的氣勢。

他緩緩在沈枝熹身前蹲下,一同落下的還有他眼中繃不住的淚。

“那我呢,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我是真的,我真的是認真的,我是真的要娶你為妻,要和你共度餘生白首皆老,我是認真的。白鈴蘭,辜負真心的人是要被……”

詛咒的狠話明明到了嘴邊,卻突然說不出來。

沈枝熹跌去地上後,面色越發的慘白,胸口的血也被震出來,不一會兒就染紅了一大片。他上下打量,說不出口的話全化作眼裡不間斷的淚。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

他再次抓住沈枝熹的胳膊,卻沒方才用力。

“當年你同我拜天地拜神明,拜堂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過真心,哪怕只有片刻。”

“有。”沈枝熹答的很是痛快。

“當然有。”她掛著笑,看不出真心,“我是真心的……想要讓你做我孩子的爹。”

此真心,著實膽寒。

宋漣舟忽而發笑,絕望一般。

他鬆了手,起身後的笑意漸漸生了瘋癲之意,很輕,卻聽著瘮人,聽的人心碎。

“好。”他轉了身,腳步虛浮往外去,“真是好的很。”

瞧著他的背影,沈枝熹慢慢隱去面上虛假的笑。

“唐舟。”

她喊住他,喊的他停了步。

“喜歡不重要,愛不愛,也不重要。”她道。

宋漣舟沒回頭,聲音也是低沉沒有了生氣一般,並不期待地問:“那什麼才重要?”

“重要的是,想要什麼。”

她的話,宋漣舟聽不懂也已經不想聽懂。

他站了好一會兒,回了頭從沈枝熹身邊經過,到了床前去看睡的昏沉的孩子,孩子長的很清秀但並不像沈枝熹,大概是更像……

他不願想下去,扭頭從床前離開。

“你就是一個騙子,騙子的話不經過證實是不能輕易相信的。但無論如何,沈枝熹你的的確確就是騙了我。不管你說你想要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如願的。”

話音落下後,他便大步走出去了。

沈枝熹怔怔的坐著,只覺得累的很,比在馬車裡顛簸了半個月還累,累的頭暈眼花,眼睛看不清楚,耳朵也聽不清楚。

宋漣舟走不久,謝暮雲來過,嘰裡呱啦講了一堆。

什麼多虧了他早有防備,早早準備好了一副精細的人皮面具什麼的,沈枝熹一句也不想聽,還好謝暮雲沒有多待。

施星院外,楊擎疾步過來,附在謝暮雲耳邊說了句,“老侯爺那邊派人來催了。”

謝暮雲沉沉吐氣,面色不悅。

他負著手,大步走開並道:“人都傷成什麼樣了,這個時候取血就等於要她的命,我是要她的血不是要她的命,命沒了又哪裡來的血以供煉藥。”

說著,忽又停下看了眼施星院的方向。

“她一定也不會坐以待斃的,你要派人時刻盯著她,等她傷好了些一定會出門想法子傳信,一定要跟緊了,她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全都要來彙報。”

“是,不過侯爺,咱們只要把她控制在院子裡不讓她出門不就好了嗎?”

“控制?能控制的話,她身邊那個方柔是怎麼追到月京來的?你當她們沈家盤踞雁州那麼多年是吃素的,雁州首富可不僅僅只是雁州,雁州是整個南邊的中心,又是天高皇帝遠的,有很多事即便有心也管不了。”

“說起這個,屬下上次去雁州沈家的時候發現她們其實也是有守備的,而且那幾個護院的招式看著非常奇怪,招招都是殺氣不像是普通的護院,只是那日不知為何守備格外松缺,再有迷香作引這才讓我們鑽了空子。”

“先盯著吧,說不準眼下月京城內就已經有她的人了,若是拘著強行囚禁,逼急了……取血煉藥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夫人和景時及鏡安知道,也不能連累侯府的名聲,因此不可妄動,千萬盯著別讓她和外面的人尤其是雁州的聯絡上。”

“是,那老侯爺那邊……”

“我親自去說。”

*

出了侯府,衛鴻正好騎著馬從遠處來。

“公子,抓到人了,按照您給的畫像確認那人就是沈小姐身邊的丫鬟,好像是叫鴛鴦,眼下已經被控制在咱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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